第40章 五石散
慈宁宫。
窦太后屏退了所有仆从，只留了一个心腹李公公
“你这混账东西，叫你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非要跑去青楼鬼混。现在好了吧，染上天花，你就等死吧。幸好宁王妃发现了端倪，不然你会把我全家都害了”
梁王气急败坏的在训着儿子刘凡，好几次都想抬脚一脚踹死他。
咳咳儿子一个人染天花怎么会传染给一家人？看来这里面关系不一般呀。
刘凡则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内心却像打开了五味瓶
凶什么凶？谁不懂青楼的快活呀，不去青楼去哪？你自己不也经常去吗
只是这天花谁想得到呀，以前去其它青楼都没事，这藏香阁才去几次就中招了。
“好啦，好啦，事已至此，你骂死他有什么用？”窦太后也是一脸怒气，但还是心疼孙子，
“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都是废物。这天花就是绝症，只能慢慢等着全身溃烂而死。所以儿臣带这个不孝子过来，给母后看看有什么办法？”梁王一脸忧愁，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太医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窦太后也是一脸愁容。
刘凡听完脸上更加难看了。连太后都没办法，看来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太不甘心了，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好多快活的事情还没做过呢，好多美女滋味还没尝过呢，甚至想到了以后他老爸当皇帝，他当太子的情景，那多威风呀。
到底是谁传染给我的？肯定是青楼那个西域美女莎莎，早就看她不对劲了。可青楼里的关系乱七八糟的谁又说得清楚呀。
刘凡真是越想越气，满脸爆红，脖子周围的皮肤此刻变得更加滋痒了，像有一群小蚂蚁在啃咬，就忍不住又用手狠狠抓挠起来。
看着刘凡这咬牙切齿、痛不欲生的模样，要不是太后在旁边，梁王恨不得一脚将他踹死。
几人一筹莫展，难免唉声叹气，这刘凡虽然不争气，但好歹也是梁王大公子，被寄予厚望，没想到就这样废了。
此时，李公公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便在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说的是真的？”太后听了面露喜色。
“不会有错。不如你宣东方先生一问便知。”李公公郑重的点头，提议道。
这家伙可能在宫里听说了王媛公主的事，虽然知道王媛染天花的人很少，也没人敢故意传播，不过像这种资深公公略有所闻也不足为奇。
“快宣东方龙进宫见哀家。”
见太后宣见，东方龙自然不敢怠慢，只能快速进宫，一路都在想哪里得罪了太后？
难道他暗地扶持太子的事惹怒她了？可她也没反对过呀。
或者太后想拉拢他不成？
管他呢，应该不会对他不利吧，不然也不会直接宣他进宫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东方龙怕出事，已将平阳公主带上，有公主在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毕竟东方龙属于平阳公主府的人，有她孙女陪着，即使是太后想搞他也会有所顾忌。
“平阳公主也来了。无妨，也不是外人。”
各人见面行礼后，太后也不再客套。
平阳公主见到梁王和刘凡也在，气氛顿时显得些尴尬，虽然一个是她亲叔叔，一个是她堂哥。谁叫梁王一直惦记着她弟弟的皇位呢，一家人表面和气，实则水火不容，只是还没有公开撕破脸而已。
“哀家听说东方先生会治天花，特叫先生过来瞧一瞧。”太后直截了当。
东方龙听太后这么一说，又见刘凡也在这，自然知道了怎么回事。
这傻缺真的中天花了呀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我以后怎么慢慢玩你。
东方龙暗暗叫爽，差点笑出声来。当然不能笑，只能装得一脸平静。
刘凡此刻也是五味杂陈，毕竟染上天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太后还要求助于东方龙。去他姥姥的
“小生只是跟赤脚医生学过一些皮毛。但能不能治好在下也不好保证。”东方龙自然不会全盘托出，该吊胃口就吊胃口。
“东方先生过谦了。你先给小孙看看。要是能治好定当重谢。”
“遵命，太后。不敢言谢。”
东方龙假装给刘凡检查身体，光看刘凡脖子、皮肤上的征兆，就知道是天花无疑。刘凡被东方龙检查，也浑身不自在，但也不敢有所表现，全程配合着。
“先生，你看凡儿身体如何？可有办法？
“世子的确是感染了天花。呃方子倒有一个，只是小生也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至少能延缓病情。”
“真的有救？那先生真是神医再世呀。”太后和梁王瞬间变得面露喜色，好像重新看到了希望。
“小生只是恰好知道这个方子。但也不敢说每个人都能治愈。”
东方龙一再强调不包治愈，到时候治不好可不能怪他。
想治好，做梦吧，但吊着你多捞点好处倒是不错。
“这个无妨，先生只管放心治疗。万一治不好，哀家也不怪你。但赏赐可能就不好给你了。”这太后还算讲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我就试一试。但是这个方子需要很多特殊的药材，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和购买。”
“你说说看，没准皇宫里都有。”太后随即叫李公公带太医过来。
“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东方龙说出一大堆名贵中草药，当然也说了一些普通的药材，免得别人怀疑。
太医在旁边也听的一愣一愣的，居然还有这样的方子，难怪他们治不好。
“太医，刚才东方先生说的药材，皇宫是否都有？”窦太后连忙询问太医。
“基本都有，但是这南越沉香和青霉素，宫里还没有，恕老臣孤陋寡闻，也未曾见到过。”
“这南越沉香和青霉素是南洋才有的名贵药材，要派人专门去购买。”东方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既然能购买，那就有劳东方先生了。至于费用，梁王会给你，你自个跟他商量吧。其它药材我会叫人送去平阳府。还请先生抓紧时间。”
“小生遵命。小生定当竭尽所能为梁王子治疗。”
“那你们都下去吧。哀家有些困了。”
“太后稍安勿躁。咱家马上给你准备仙药。”看见太后开始打哈欠，李公公连忙将几种颜色的药粉混合在一起给太后泡茶。
东方龙分明看见了硫磺粉、石英粉，其它粉末看不太清
东方龙见状不由心头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石散或者类似的东西？
五石散相当古代的“毒品”，又叫仙丹、仙药，基本成分为石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当然也可以添加其它药剂。食用后可暂时使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长期服用可使人上瘾，最主要是有毒，可使人慢性中毒，损害身体器官的功能，直至死亡。
好家伙，宫廷里的人真会享受！这是拿命来搏呀
众人缓缓退出慈宁宫。
东方龙不敢声张，别人服用仙药，追求长生不老，关他啥事。但是他内心又隐隐不安，谁叫他是医生呢，救死扶伤不是他的基本准则吗。眼看别人中毒，自己却不闻不问，于心何忍？
但是，即使他告诉太后这个是毒药，太后会听他的吗，不会认为他别有用心？
既然太后在服用仙药，很有可能皇帝、梁王他们也服用了，怪不得皇帝会疯疯癫癫。
管它呢，管好自己就行，以后不让太子、公主他们服用就好，那些老家伙早死早超生，对太子来说未必是坏事。
想到这，东方龙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只是觉得自从穿越到这个大翰朝，好像自己变得阴险了。可能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吧。
不管怎么说，自己先过好当下吧。这不是刚收获了一批名贵药材，还能从梁王子那大敲一笔，这才是应该高兴的事。
“董永，你打什么鬼算盘？我不相信你会救我。”
出了大门，刘凡止住东方龙，直接问话。
“梁王子，在下东方龙，你不会认错人了吧。信不信就由你咯，反正现在只有我能救你那王媛公主就是我治好的。”东方龙故意提到王媛，事实胜于雄辩，由不得刘凡不信。
“你”
“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向先生赔罪，求东方先生救我一次。”
梁凡憋着火欲言又止，他知道确实只有东方龙能救他，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憋屈，好声好气求人，当起了变色龙。
刘凡表面赔罪，内心却是
等你把我治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定会当着你的面羞辱秋菊，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
“梁王子言重了。治病救人是我的分内之事。但是差人去南洋购买药材确实不容易，还望梁王子不吝钱财。”
“需要多少费用？”
“先给十万两吧，不够我再向你要”
“什么？去一趟南洋要十万两？你趁火打劫呀。”
“梁王子有所不知，这南越沉香和青霉素世间罕有，有钱也买不到。我是有朋友在那边才勉强能买到一些。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也不想干。”东方龙装出一番为难的样子。
见梁凡犹豫不决，一旁的梁王倒是很爽快。
“东方先生勿虑，钱没问题，我先给先生二十万两，不够再来找我。劳请先生抓紧时间，救我儿一命。”
梁王说完随即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东方龙，示意不用数了，看这厚度应该不少于二十万。这银票正是中央钱庄新近发行的纸币。
这家伙出手真阔绰，就是不知道你内心又有什么小九九了。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呀。
“梁王客气了，那我就尽力而为。”
“我们梁王府银子多得是。要是先生愿意为本王做事的话，我保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不经意间，梁王已凑近了东方龙，在他耳边轻语道。
这挖墙脚也太明显了吧。我惦记你的钱，你惦记我这个人呀。
“多谢梁王。草民只是一介书生，不值得梁王如此抬爱！”
梁王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东方龙肩膀，就大步走开了。拍得东方龙浑身一憷，有些恶心，幸好不是拍屁股
平阳公主全程不好说话，但她隐约知道，东方龙在坑梁王父子，因为上次给王媛治疗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她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梁王是那么好坑的吗，弄不好别把自己赔进去了。
待与东方龙、平阳公主分开后，梁王对儿子有些恼怒道：
“你与东方龙难道有过节？”
“哪有。我只是觉得他是太子的人，不会这么好心会救我。”
刘凡自然不敢跟梁王说起他与东方龙的故事。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还把矿山丢了，随便一条都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话虽如此，可这东方龙也是个聪明人。我们梁王府的实力他也不是不知道，太子乳臭未干，我不相信他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看此人是大才，本王正有意拉拢他。趁这段治疗时间，你多跟他接触接触，也帮我想想办法。”
刘凡听完梁王的话，瞬间懵了。
还让我去拉拢他？该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想拉拢他也不能随便给他钱呀，让他狮子大开口，你这老东西傻不傻。
梁王见儿子没有回应，瞬间又冒火了。
“你到底听见没有？好好给我干点正事，别整天出去瞎几把搞。实在没事干，就给我多看几本书整天无所事事，丢人现眼，混账东西。”
“谨记父王教诲”听见梁王又在训自己，刘凡只好表面顺从，不敢搭话，免得自讨没趣。
可惜这个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梁王训起儿子来居然也像骂街一般。天下父母都一样呀。
见梁王他们走远，平阳公主还是憋不住了：
“你真准备救刘凡？梁王可是太子的死对头。”
“我能怎么办，太后都发话了。放心吧，我的宝贝公主，我心里有数。”平阳公主听得不免嘴角轻轻一翘
没个正经，还没回到公主府呢。
“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太后和梁王可不是好忽悠的。”
“小宝贝，我说了没事啦，我自有分寸。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出去还有点事情”
“又死哪去呀，你今天作业还没交呢。你晚上回来又没空了”
看来平阳公主又学到了新名词。
“明天补交双份”
看着平阳甚是幽怨的眼神，东方龙有些无语。昨晚都给自家娘子交了三份了，哪还有余粮。
东方龙边说边撒丫子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