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时间还很长
顾北低头含笑，努力压着嘴角的弧度。“很久之前，我看到李雪把大黄的照片给你。”
向柠记起那应该是一个月会上，月会结束同事把打印好的照片交给她，还夸大黄长得好看。她看着顾北，原来那么早就认出我了。
也好像就是从那之后，她经常都能碰见顾北，他们经常能擦身而过，她经常能看到他含笑的脸，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向柠心中疑问纷飞。想问他为什么小时候从来不说话，为什么看到大黄的照片就能确定是她……但她最终只是笑了笑，“小北。”
顾北含着微笑，凝视向柠的眼中情深如墨，“很高兴再见到你。”
他眼底的眷恋向柠看得一清二楚，她突然不想再逃避，突然生出一种想要紧紧抓住的勇气，就算深渊她也想不顾一切的跳下去看看渊底的样子。
这样的想法惊得她清醒了几分，她快速的收回目光，调整着因冲动而变得不平稳的呼吸，也为自己的不理智萌出一丝内疚。
再抬起眼时，冲动的火焰又再度燃起，那股飞蛾扑火般的勇气令她看顾北的目光里多了些克制，但却是越克制越贪婪，连他眼睫的颤动都不愿错过。
餐毕，顾北送向柠回家。
向柠陷在摇摆不定中反复煎熬。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顾北似乎看出了向柠的异常，“你别担心，他不会再伤害到你。”
这个叫王洪连的人，不是他的梦魇，却是属于梦魇之外的附产物。他的梦魇来自王洪连的姐姐，王洪春。
王洪春是他一想到就会全身难受的人，好像刻进身体里的一种本能反应，恶心、发抖、呕吐，浑身冒冷汗。她是他们家请来做饭的小阿姨，很会笑，做出的饭食也让父母满意。
他遭受到王洪春近两个月的骚扰。年幼的他并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个阿姨很喜欢给他洗澡。慢慢的，她帮他洗澡的时间越来越久，并且会脱掉自己的衣服陪他一起洗。
她还会亲他。他非常排斥她的行为，他告诉了父母，但父母只是摸摸他的头笑得很可亲，说他讨人喜欢，不可以没有礼貌。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分，让他无法忍受。她让他感到绝望，他无法接受的事，父母却认为是正常合理的。他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就算是看着她埋头在自己胯下，他也没有办法再说一个字。
他的安静让王洪春很满意，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会要求他亲她，看着他满眼是泪不吭声的样子，更是激出了她的邪恶，她开始动手，开始打骂，开始按住他的头强迫他。
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除了无声的反抗，他什么都不会。
终于父母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
他被送去了父母的朋友家，远离了那个肮脏的环境。
一切都在慢慢恢复，但不甘心王洪春下场的王洪连找来了，他们姐弟俩的关系同样不齿。或许有王洪春这种姐姐，任何一个弟弟都逃不脱她的玩弄吧。
罪恶的人就该有应得的下场。王洪连因为姐姐死在狱中，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开始怨怪这世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让他姐姐遭受悲惨的人，他找到了顾北，想要从这个昔日任由摆布的孩子身上找到快感。
但现在的顾北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孩子了，他再也做不了什么。
自那件事之后，他和向柠也分开了。他们全家搬到另外一个区，与旧日的一切彻底分割，好让顾北在新环境里忘记那些不好的，有一个新的开始。
雨停了，路面很湿雨后的味道也很清新。
顾北将向柠送到楼下，不舍的看着她，“都过去了。”
向柠望着顾北，从摇摆不定中艰难的挣脱，“我回去了。”
“向柠！”顾北揽过她，用力的将她拥进自己怀里，心跳快得几乎要吞没他的话，“你以后，别躲了好吗？”
听着他心脏急跳的声音，向柠闭上了眼，放纵了一个呼吸之后，她推开他，“我回去了。”
顾北以为得到了她的默许，笑得嘴角弯弯，望着她的眼像受到蛊惑似的吻上了她唇。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但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似乎根本无法满足他此刻意乱的心。
他呼吸很乱，望着她的唇很想再试一次。可她的眼神却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臭不要脸！”向柠捂着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此刻的她只想逃跑，这样下去很难保证不会犯错。
顾北不理解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总在他靠近一点后就想要逃之夭夭。明明……她眼里也有情绪，明明……她也主动过。
他拉住向柠，“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向柠挣脱无果，喘着粗气睨着顾北不说话。
“我喜欢你就是不要脸吗？”顾北手上的力道加重，拉着向柠，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继续刚才还想要再试一次的行为。
可向柠好像是故意等着他，张嘴就咬。他闷哼一声吃着痛也不愿就此退缩，任由她咬着下唇，他却细细描摹着她的唇与她呼吸交缠。像是对待一件珍藏的宝贝，无比轻柔绝不敢有半点儿冒进。
很久之后，他满意退开。望着她的双眼心中狂跳不止，仍觉得意犹未尽又再一次轻轻的印上了她的唇，又吻过她的鼻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勾着唇，摩挲着她的手，眼底是汹涌的眷恋，“我，是不要脸，对你有歪心思。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向柠听到这样的话，心底的防线溃毁在即，湿红的眼眶已藏不住她的委屈，“你有女朋友，你还好意思喜欢我！”
毫无预兆的热泪滚落到顾北指尖上，烫得他心尖发颤，“别哭，没有，我没有。”他慌得语无伦次，她的泪好像总也擦不完，“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你别哭。”
“秦璐？”
顾北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向柠的泪止住了，顾北的心也恢复了清明，瞬间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又郑重其事的解释了一遍，很庆幸他们之间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顾北不等向柠回答，就把她锁进自己怀里，“你不用着急回答，时间还很长，你慢慢考虑。”
向柠听着顾北坚实的心跳，手慢慢环上了他的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