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平之殇
在长平那片荒芜的战场之上,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碎石密布的大地上,与斑驳的血迹交织成一幅悲壮而复杂的画卷。
“将军,我们已经完成了战壕的挖掘,特来请您前去查验。”一位身着赵国军服装装打扮的将领向马潇报告,语气中满是期待。
“做得很好,你的努力,我自会向大将军禀报。”马潇凝视着这位投诚的赵国将领,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长平之战,近四十万赵国降卒来投,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归降之意似乎并无虚假,马潇在心中暗自盘算。
“王将军,你率部在此休整,我速去大将军处禀报。”
“多谢马将军,此恩日后必报。”王将军说完,转身而去。
马潇目送王将军远去的背影,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在这片曾被死亡与生存激烈拉锯的土地上,因赵国四十多万降兵的归顺,似乎萌生出一丝和平重建的曙光。他深吸一口混杂着黄土与历史气息的空气,步伐坚定地迈向白起将军的营帐。
到了营帐门口,守卫一眼认出马潇,连忙敬礼开门。帐内,白起沉浸于繁重的军务之中,昏黄的烛火摇曳,勾勒出他坚毅轮廓的更深阴影。
“大将军,王将军遵循您的指示完成了战壕挖掘,赵国降兵的接纳工作进展顺利,他们展现出了真诚归顺的迹象。”马潇汇报时,语调中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
白起缓缓抬起目光,锋利的眼神在马潇身上短暂停留,仿佛在评估他话中的真实度。“很好,马潇,你的谨慎和洞察力总能给人信心。但要记住,人心是最难揣摩的,尤其是刚放下武器的对手。”
“清楚了,我会亲自监督,确保一切按计划行事。”马潇点头,深知在战争与和平的脆弱平衡中,每个决策都是至关重要的。
“还有,”白起又说,“对于这些降兵的未来安排,你有什么想法?”
马潇沉吟片刻,慎重回应:“大将军,我建议采取分化管理,一部分人可以编入我军充实兵力,但要分散到各个部队,避免集中;另一部分则投入后勤与建设,逐步融入我们的系统。同时,加强思想教育,使他们从心底接受我们的信念。”
白起微微颔首,对马潇的计划表示赞许:“你的策略周到细致。只是,你是否估量过,我们的粮草库存能否承载这样大规模的新增消耗呢?”
马潇顿时语塞,意识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关键环节。
“毕竟涉及的是四十多万的投降士兵,一旦编入,我们的粮食需求几乎将翻一番。”白起点明问题所在,眉宇间难掩忧虑。
“可一旦将他们释放,他们若重投赵军,我们此前的努力将付诸东流。”马潇闻言,不禁一阵战栗,恍然意识到这数十万降兵背后潜藏的险恶布局——一场针对他们的巨大阴谋,也是即将面临的严峻挑战。
“战场上,每一步行动皆有其意图,每一招棋都可能成为致命一击。”白起沉声道。
马潇急切地追问:“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局面?”
白起的语调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的镇定:“他们赌定我白起不敢对如此众多的生命下手,但若我不采取行动,秦国便会陷入危机;若行动,则我将背负‘人屠’的千古骂名。”
“大将军……”马潇深切体会到白起内心的两难,显然,面对这样的困局,似乎只有一条出路,且别无选择。
白起的语气愈发坚定,他的话语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尘埃,回响在马潇的心间:“自周室衰微,烽火连天已历数百年,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十室九空,难以聊生。观今之天下大势,唯有我大秦有此雄图与实力,终结这漫长的乱世,一统中华大地,重现安宁。区区个人之名誉,与亿万苍生的安宁相比,又何足挂齿?即便我白起因此背负千古骂名,只要能换得天下一统,百姓得以安享太平,我又有何畏惧可言?”
马潇听罢,胸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激昂与敬仰。白起的眼界与担当,让他深刻理解到,真正的将领不仅在于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更在于那份为天下苍生计深远的胸怀与牺牲。
&34;大将军,马潇我此生矢志不渝,愿紧随将军步伐,至死方休。&34; 马潇言辞恳切,满腔热忱溢于言表,&34;至于这四十万降卒,留之不利,释之亦险,不如就趁着今夜,由我率部秘密处置,以解燃眉之急。&34; 白起凝视着马潇,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最终缓缓颔首,默许了他的决断。
黄昏时分,天幕缓缓拉下深蓝的帷幔,马潇下令搬来大批佳酿,意在慰劳新归顺的赵国士兵。在酒精的催化下,王将军的眉宇间夹杂着好奇与不安,悄悄向马潇的同伴马宁探询:“这挖如此广阔的战壕,秦军究竟有何玄机,难道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战术吗?”马宁不以为意,笑道:“我军将领智勇双全,区区战壕何足为奇。”说罢,提壶酒,邀王将军共赴庆宴,向其他赵国降将致意。
马潇目睹着这四十万赵军在自掘的战壕中纵情畅饮,欢腾庆祝,脸上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那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决心与沉重的微妙情绪,其背后的深意,或许只有他本人能够体味。
夜色已深,月隐星沉,马潇凝视着战壕之内,只见赵国降兵醉卧四处,不省人事。他悄然向身旁副将递去一个细微的眼色,后者会心一点头,随即以手势召集起一群蓄势待发的秦军弓箭手。在马潇轻微的颔首示意下,副将高声下达了命令:“放箭!”刹时,漆黑的夜空被密集的箭矢划破,战壕中沉睡的赵军几乎没有时间作出任何反抗,便在梦中迎来了终结。
王将军惊慌失措地在箭雨中踉跄,惊恐让他全身湿透,几支无情的箭矢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颤抖着嘶吼:“马潇,你你骗了我们!没想到这战壕竟是给我们自己挖的坟墓……”话音未落,身躯无力地瘫软,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目睹此景,马宁震惊之余酒醒大半,冲到马潇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马潇,你这是在干什么?”马潇望向马宁,声音低沉而沉重:“二哥,此事将来我会细细向你说明。” “这可是四十多万条人命,你忘了我们为何而战吗?”马宁的质问如同哀嚎,撕裂了夜的寂静。但话音未落,一旁的副将出手如电,一掌击晕了马宁,随后命人将其拖回营地,以防碍事。
马潇的目光紧随着被带走的马宁,直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暗潮汹涌,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言说。&34;我怎能不知自己在执行的是何等重责?这痛苦的选择,是为了大义,为了长远的和平,却也是最锥心之痛。&34; 念及此,心头猛然一阵剧痛,如同万千重锤同时击打,一阵强烈的眩晕突袭而来,眼前景象开始模糊,世界在他眼前旋转,最终无力地跌倒在地,意识沉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