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离死别
苏柳和刘子期在破庙里一待就是四年，每一年都有乞丐死去。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饿死的，还有的是冻死的。
起初，苏柳很伤心，常常因身边人的离世而消沉很久。
老蔡告诉她，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旅途。旅途中的同伴来来去去，有的人能陪她走一段路，有的人却只能短暂停留。花好月圆是人生，生离死别也是人生。
苏柳皱着眉头，十分不解，“那我就不该伤心了吗？”
老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伤心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不能沉溺其中。我们要做的是珍惜当下，不留遗憾就好。”
虽然苏柳似懂非懂，但是她开始试着接受和面对这一切，不再沉溺于对死亡的伤心和担忧中。
然而，命运的齿轮，有的时候就是转地这么莫名其妙。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滴水成冰。尽管他们尽可能地做了保暖措施，还是有两位乞丐一夜之间被冻死了。
这晴天霹雳让原本豁达不少的苏柳，一下子又钻了牛角尖。她心中的伤心恐惧难以排解，最后自己也病倒了。
她每天都昏昏沉沉地躺着，有时还说胡话，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这可急坏了刘子期，他不再上街行乞，而是守着苏柳，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在迷迷糊糊中，苏柳总能听到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在跟她说话，让她坚持住，不要放弃。
当她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时，恍惚感觉好久没有听到那道声音了。
她虚弱地问老蔡，“子期哥哥呢？”
老蔡沉默片刻，声音喑哑地回答道：“他出去讨食了，一会就回来。你身体还虚，再睡会。”
听完这话，苏柳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后。其他人都不在，应该是出去讨食了。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洒在大地上，暖洋洋的。
苏柳慢慢地挪出破庙，坐在门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她应该病了很久，子期哥哥怕是急坏了吧。她要坐在这里等他，让他一回来就能第一时间看见她安然无恙。
傍晚，大家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老蔡过来劝她进庙里去。她不肯，固执地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老蔡好几次欲言又止，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其他人看着苏柳小小的却倔强的背影，也是一脸哀伤。
直到夜幕降临，气温骤降，老蔡怕她再染上寒气，才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开口，“柳儿，进来吧。”
苏柳慢慢地抬起头，望着老蔡，片刻后才缓缓起身，走进了庙里。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子期哥哥怎么了？”
庙里死一般地寂静。仿佛过了千年一般，一道不真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子期他，死了。”
苏柳半晌没有反应。
老蔡拍了拍她的肩膀，“柳儿，节哀。”
苏柳抖动着嘴唇，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骗我的对不对？”
老蔡沉默了，难过地看着她。
苏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先是低声抽泣，然后放声大哭。
破庙里的众人也都湿了眼眶，那样好的一个孩子却没有好下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
等到她稍微平静一点，老蔡才将事情始末告诉她。
三天前，苏柳依旧病得昏昏沉沉的。其他人都出去乞讨了，只有刘子期在照顾他。
突然苏柳病情加重，他心急如焚，立刻赶往城里请大夫。
路上一个不注意冲撞了吴公子，吴公子不问缘由就指使家丁当场将他打死。
虽然这几年刘子期拳脚功夫练得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他面对的还是十几个成年男人。
吴公子把他打死后，嫌他晦气，命人将他丢到了乱葬岗。
等老蔡他们收到消息找过去时，地上已没有了刘子期的尸体。
“会不会是子期哥哥没有死。”苏柳心存侥幸，万一呢。
“不可能的。”老蔡摇了摇头，满脸不忍地看着苏柳，“柳儿，乱葬岗里有很多野狗，尸体丢过去，马上就会被它们啃食精光的。”
苏柳低下头，喃喃低语，“只是无意冲撞了一下，怎么就能打死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吴家家大业大，这已经不是吴公子第一次草菅人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病好后，苏柳亲自去了一趟乱葬岗，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很沉默，不笑也不哭。
老蔡开解了几次都没有效果，也只能由着她去了，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慢慢地，苏柳恢复了乞丐早出晚归的生活，仿佛曾经的痛苦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抚平。
阳春三月，百花争艳的季节。苏柳一大早就拉住老蔡，让他先等等，晚点再出去。
等庙里其他人都走光后，苏柳递给他一个钱袋子，郑重其事地说：“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归期未定。感谢您这几年的照顾，这是我和子期哥哥这些年攒的一点积蓄，请您收下。”
老蔡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可是不管他如何追问，苏柳都不肯说实话，只叮嘱他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离开了破庙。
直到下午，城里一片骚乱，老蔡这才知道，吴公子被割喉了，凶手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童，现在吴员外正派人到处搜捕她。
老蔡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希望这孩子能顺利逃脱？”
话说苏柳，离开破庙后，她将自己梳洗干净，换上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就匆匆赶到香炉山。
她已经打听清楚，今天吴公子会来香炉山的桃花林猎花。
之前苏柳想到的报仇方法是混进吴府，再伺机杀了他。不过这个方法风险很大，而且成功率不高。
她一直犹豫着，想要寻找一个更好的报仇方法。
然后，她发现这个吴公子居然还玩女童。好几个七八岁花一般的小女孩，被他残忍的凌虐致死。
于是她想到了色诱，这个县城找不出比她还漂亮的女童。
苏柳漫不经心地漫步在桃花林中，真正印证“人面桃花相映红”。
吴公子看见苏柳的那一刻，口水直流，两眼冒光。
“小美人，一个人来赏花吗？一个人多寂寞呀，要不要公子我陪陪你呀？”吴公子带着家丁将苏柳团团围住，流里流气地调戏道。
苏柳着急地团团转，却怎么也突破不了他们的包围。
吴公子上前一把抓住苏柳的小手，这柔软的触感瞬间让他心猿意马，想马上就办了她。
苏柳看出吴公子的意图，吓得小脸都白了，“公子，求你饶了奴家吧，奴家来世必定衔草结环来报答你。”
吴公子看着她这副娇弱的样子，更加欲罢不能。
“小美人，你今天逃不掉的，就乖乖从了公子我吧。”说罢就要搂着苏柳亲。
苏柳挣扎不已，“公子，奴家是好人家的女儿，决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等事情，你这是要逼我死呀。”
吴公子被苏柳的挣扎弄得火气越来越大，“不在他们面前做不就行了，好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苏柳支支吾吾，欲语还羞，“那，那”
吴公子等不及了，懒得再啰嗦，一把拉过苏柳就往密林中走去，“你们几个给我守好了这里的入口，不许别人闯过去。谁都不能打扰本公子办事。”
“可是公子。”
家丁们还想跟上，被吴公子头也不回地呵斥道：“别废话，整个县城谁敢动我。”
来到树木茂密处，吴公子迫不及待地将苏柳扑倒在地上，对她上下其手。苏柳忍着恶心，配合地发出从青楼里学来的呻吟声。
吴公子欲火更旺，埋头就要去亲苏柳的脖子。
突然他的脖子一痛，他瞪大双眼，伸手捂着脖子，然后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苏柳身上，鲜血溅了苏柳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