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命咒
两人回到明煜身边，明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个篝火堆，在旁边烤土豆吃。
祁送晚看着他这副样子松了口气，总比半死不活的好。
“你们说的对，既然遇到了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就好了，你们俩吃饱饭帮我个忙。”明煜把一旁烤好的土豆递到两人手中。
“行，我们要不先出去，待在幻镜里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明煜摆了摆手：“我刚刚发现一件事情，待在幻镜里更好解决些。”
祁送晚停止了把幻镜拿出来的动作，吃起了明煜烤的土豆。
三人吃饱喝足。
“何遇安你站在这个位置准备防御我的进攻。祁送晚你在一旁看我的攻势有什么异样。”
两人虽不解明煜在做什么打算，但还是照做了。
明煜把不久前对卜岳施展的招式同样对何遇安攻去，掌控全局的自信又出现了，完全没有面对卜岳时那种攻击不到对象的无力感。
明煜提前收了招式，祁送晚也未看出什么异样。
“你对你师叔使不出招式？”何遇安看出了问题所在，当时他和祁送晚都不相信明煜会肯观察状况再行动于是在明煜出去后跟了上去，看到了明煜和卜岳对战的全程，自然也知道明煜在想什么。
“不对，我的招式是得师叔亲自教导的，他有不少时候也会陪我对练，并没有什么异常。”
何遇安忽然想到一种悲哀的可能，抬眼看了看明煜没有忍心说出口。
“所以我怀疑他对我下了命咒。”
祁送晚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是结合之前明煜的攻击在卜岳面前毫无作用，和卜岳有恃无恐的样子这句话被证实了大半。
命咒算得上除妖师界最恶毒的存在了，这种咒需要在人很小的时候下，被下了这个咒的人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天赋会被拔高，寿命因此减短，从此与下咒人性命相连，会对下咒人无端生出超出常人的亲切，下咒人仅凭心念流转便可以潜移默化改变被下咒人的信念。
这个咒在除妖师早期刚兴起的时候流行，为除妖师培养永不背叛的人形武器，在除妖师规模逐渐形成后因为此咒过于违背天命人伦被禁止了，没想到还有人在用。
怪不得卜岳不惜封印明煜的记忆也要让他活下来，原来他一早就计划好了要拿明煜当剑用。
祁送晚没想到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卜叔叔暗地里却做着那么残忍的事。
“就算你自己动不了手，我也可以帮你手刃他。”祁送晚忿忿地握紧了拳头。
“没用的，杀了他明煜也会死。”何遇安轻声道。
要想下命咒就要将小孩子体内的血放空，成为一具没有血液的躯壳，再用阵法，把下咒者用巫术保存的血液输入小孩子躯壳中。
某种意义上说，小孩被放空血液那时就已经死了，用阵法活过来的不过是一具流着下咒者血液，受他所制的人形武器。
明煜自己都没想到，师叔对自己那么嫉恨。
何遇安第一次遇到这种阴暗的事情，一瞬间也说不出话来，喉间有什么东西堵的慌。
上次那么无力的时候还是在母亲的怀里看着父亲的身体被妖人的武器一点点刺穿，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无论他怎么努力这种无力感还伴随着他。
何遇安忽然觉得很可笑，妖人报仇为情，他们这些正道的同伴却行着比妖人还无情无义无耻的事。
“帮父母报仇是我唯一的心愿了。希望你们帮我。”明煜诚恳地看着对面两个人。
祁送晚艰难地点了点头，何遇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何遇安崩溃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人要面对那么残酷的真相，还要用生命才能换一个相对正义的结果。
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死于妖族报复的时候，他虽然觉得自己追求的真相是个笑话，但是勉强也能接受。但是卜岳做的事却刷新了他的认知，原来真的有无缘无故的恶和欲望。
他想不出在明煜痛失父母的时候，卜岳是怎样洋洋得意地看着他最趁手的兵器最终完全属于他的。
明煜看到他这个样子，由衷地笑了笑，他与何遇安接触时间算不上多长，刚开始也只是靠他简单的直觉觉得他们是一类人，果然他的直觉没错，他现在倒有一种与何遇安相见恨晚的感觉。
“多谢你。”明煜由衷地说。
何遇安却哭了出来：“这声谢谢也太过沉重了些。”
自从父母死后，何遇安就不允许自己掉一滴眼泪，认为这是软弱的象征，上次落泪还是得知了父亲爱自己的真相，这次却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疼，在明煜道谢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明煜第一次看到有人那么真挚地心疼他，手足无措了起来，不知道作何回应。
“你哭什么啊，搞得我也想哭。”那边祁送晚哇一下也哭了起来。
明煜看了看身边为他流眼泪的朋友，开怀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你们在这又哭又叫的做什么？都打扰到老身休息了。”忽然一个古老而厚重的声音传来。
三人吃了一惊，停止了哭泣。
祁送晚认得，这是那个镜中蟾蜍的声音，明煜也认出来了。
上次祁送晚破开幻镜就是在这个地方，没想到再次回来还是在此处。
祁送晚带着哭腔：“打扰了前辈。”
“你这小姑娘我认得，上次就是你从老身手下救的人吧。”
“确实是我，无意冒犯。”
“无妨，你与它有些渊源，它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刚刚老身也听了一阵，你们有人身中命咒？”
“是，前辈，你可有办法？”祁送晚一阵欣喜。
“这个倒不难，只是有一件。”
“前辈您讲。”
“你们再哭到别处去，聒噪的很。”
“是是是，您帮我们解了命咒，我们立刻离您远远的。”祁送晚破涕而笑，没想到这镜中灵物还是个心软的主。
“你们哪个中了命咒了？上前一步来给我瞧瞧。”
祁送晚和何遇安连忙把明煜推了出去。
“这个好解，老身把话给你说清楚了，我这是随便还它一个人情，可不是老身心善。”蟾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