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奶奶!
刘母的恸哭声如同狂风骤雨,猛烈地席卷了整个空间,仿佛要将天花板也一并撕裂开来。
张齐岩走向那个孩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他看到那个小男孩躺在血泊中,他的嘴唇颤抖着,却无法说出话来。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他的眼睛看向他的母亲,他的哥哥,充满了恐惧、害怕和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在疑惑,他在质问,他在问他们:我要死了吗?
刘怀庆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那双大眼睛上,他仿佛看到了一片崩塌的世界,那双眼中折射出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无助。他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紧紧地拥抱着弟弟那娇小的身躯,如同护住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如同被尖锐的箭矢穿透,一次又一次地问他自己:为什么他没有能够保护好弟弟?为什么他没有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悔恨,如同被火焰灼烧,让他无法自拔。
张齐岩凝视着那道伤口,少女并未携带任何利器,而是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孩子的皮肤。
甚至有一截指甲断落在旁边,这无疑是对犯罪的铁证。光凭这枚指甲,就可以对她进行蓄意杀人的指控。然而,那只是后续的法律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拯救这个无辜的生命。
张齐岩迅速向黑框眼镜发送了一条短信,要求他立即派遣院里的后勤人员赶来。同时,他从身上取出一把看似杂草的植物,环顾四周,寻找开水。他泡开这把植物,然后将其按在一条干净的毛巾中。
在刘母和刘怀庆惊讶而困惑的眼神中,他将毛巾敷在男孩的伤口上。
张齐岩迅速而敏捷地做着这一切,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期间,刘母试图阻拦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她盯着这个警察,认为是他的到来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张齐岩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男孩的伤口,一心只想挽救这个无辜的生命。
张齐岩的力量无比强大,他一言不发,只说是在救人。因为在这关键时刻,任何解释都只会耽误救治的最佳时机。
他果断地推开刘母和刘怀庆,用毛巾紧紧包裹住孩子的脖子。他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他知道这把植物虽然具有有效的止血效果,但孩子的伤口如此之大,伤势极为严重。即使这草药能够发挥作用,仍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勤人员尽快抵达上。
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张齐岩深知自己当前能做的只有这些。他的视线逐渐移向屋外,只听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在这片小小的社区回荡。所有的动物都被围墙外激烈的打斗声惊醒,前足扒在围墙上,想要冲出来。
“小孩,这不是你能对付的东西,快撤!“丁锡严肃地喊道。
随后,他取出一把桃木剑,剑指悬停在剑与脸之间。他闭上眼睛,快速念诵着神秘的咒语。紧接着,他圆目怒睁,如同寺庙里供奉的不怒明王一般,让人心神惶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与力量,似乎能将一切邪恶的事物都镇压下去。
在忙碌之中,许清如回过头来,抽空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头手持桃木剑,衣袍猎猎,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便以为是哪里来的高手。于是,他后退一步,决定将怪物交给这位老者处理。
谁料想,这老头虽脚踩七星步,在原地绕了几下,但还没来得及施展出他的本领,那怪物就飞扑上前,一掌将老人瘦弱的身躯拍飞。桃木剑在空中翻转,最后落在了许清如的身后不远处。
许清如无言以对,刚想走过去查看老人的情况,并试图阻止怪物的攻击,却看到老头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他撑着腰,体内发出格拉拉的骨头响动,呲牙咧嘴,怒视着怪物。
“这老头身体还挺硬朗。”许清如发愣。
又听那老头大声喊道:“小孩,快把那把剑给老夫丢过来!”
许清如赶紧转身捡起那把剑。
然而,就在此时,那怪物似乎对许清如的仇恨更甚,或许它知道一旦被老头拿到桃木剑,后果会非常严重。
总之,那怪物立刻向着许清如扑来,四肢在柏油路上飞快地飞腾,犬吠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社区。
就在许清如刚捡起桃木剑的瞬间,身后已经传来了怪物利爪破空的声音。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转身横剑格挡,身体像被卡车撞飞一样,重重地摔出了好几米。
看到这一幕,老头丁锡当即呲牙咧嘴,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他觉得这个年轻人遭受如此重击后,肯定全身粉碎性骨折,生命垂危。
想到这怪物竟然在自己的眼前又伤了一人,丁锡就怒火中烧。他不再需要那桃木剑,当场祭出了一张符。
符箓悬挂在丁锡的脸前,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向符纸。瞬间,符咒焕发出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开来。
“叠浪!“
老头丁锡咬牙切齿却又带着一种得意万分的心情喊出了这两个字。这张符箓虽然价值连城,但在此时愤怒已经充斥着他的心头,他不再顾及那么多了。他相信有这张符咒在,这个怪物就别想掀起什么风浪!
丁锡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接着凭空浮现出一道巨大的浪花。浪花高高的扬起,如同水帘一般,就这样停滞在半空中,水雾纷飞。接着,浪花迎头盖脸地冲向道路中央的怪兽,就像被重型集卡撞击一样,怪兽瞬间消失在水浪之中。
水浪呼啸而过,如同洪流天降,毫无预警地横冲直撞,汹涌狂躁。浪潮几乎要把别墅里面都淹没了。
张齐岩赶紧带着刘怀庆等人撤退,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大师果然有几分本事。但他开始思考,这位大师是要对付崝族,还是要对付他们?
水浪的覆盖范围之大,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无论是崝族还是他们,都在这场攻击的范围之内。
这老头显然没有预料到“叠浪“的威力如此巨大,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的平民,因此有些后悔。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法术已经施放出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怪物在这水浪的攻击下已经失去生息。
丁锡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浪潮消失的瞬间。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那消失的浪潮中迅速袭来,让他措手不及。
他根本来不及祭出任何符咒,瞳孔瞪得大大的,怪物那双狼瞳中的冰冷寒意几乎要将他冻结。
就在这一刹那,那怪物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个鲁莽的行人突然被一辆没有减速的大卡车撞飞一样。
丁锡转过头,看到那怪物已经摔倒在一边,和之前那个被他认为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年轻人纠缠在一起。
“这是哪家的小辈?“
丁锡惊讶地发愣,“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实力,恐怕院里的那些被誉为天纵之才的人也不过如此吧?“
只见许清如全身的气力瞬间爆发,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无数条青色的小蛇蜿蜒其中。
他的面容扭曲,狰狞可怖,任何人在这种与敌人殊死搏斗的时刻都难以保持完美的表情管理。
那怪物猛然蹬腿,试图将许清如从自己身上踢开。然而,许清如身经百战,深谙与这种依靠四肢战斗的生物对抗之道。他巧妙地运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强行迫使怪物的腿使不上劲。
怪物的利爪也被许清如强迫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尽管爪子已经割开了皮肤,甚至快要触及到骨头,但他始终没有皱一下眉头。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他压制住了这头怪物。
随着右手的边缘逐渐靠近对方的脖子,那双狼瞳中闪烁着震怒的注视。金光从体内爆发,锐意四溢,体内的能量从掌中穿透而出,直接穿过怪物脖子厚厚的皮毛。
似乎感受到生命的威胁,那怪物开始焦急起来。然而,许清如的力量之大和决心之坚定,使得它即便爆发小宇宙也难以抵抗。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高瘦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丁锡的身旁,气喘吁吁,显然是急奔而来。他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向丁锡恳求道:
“大师,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妈!”
丁锡原本已经捡起桃木剑,准备去帮助许清如一起对付那怪物。听到王朝明的话,他立刻露出不解的神情,疑惑地问道:“你妈?”
王朝明一脸无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他长叹一口气,艰难地说道:“一言难尽。总之,那怪物就是我的母亲。大师,请你快救救她。”
即使丁锡见多识广,此时也傻眼了。然而,他并没有答应王朝明的请求,而是像训斥儿子一般说道:
“即使那是你的母亲,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怪物。你知道她已经伤害了多少人吗?让她继续活着,是——”
“我奶奶没有伤过人!”
一个愤怒的声音反驳道,“她只吃一些小区里的小动物,根本不会伤人。她只是想活下去,她有什么错!”
原来是之前伤了小男孩并匆匆逃离的邻家少女。
刘母等人刚被张齐岩带至别墅外,当她突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立刻抛下了手中的男孩,并冲了过去。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眼瞳如同充血般,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强壮的刘怀庆也难以拉住她,这一刻她的力量爆发得惊人。
少女被愤怒的母亲突然扑倒在地,刘母用尽全力掐住少女的脖子,少女顿时眼泪鼻涕横飞,用两只手和两条腿拼命挣扎。王朝明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前去扒开女人,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女儿。
刘怀庆当然也不允许其他人对母亲动手,虽然他平时很少与人打架,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勇敢地冲上前去帮忙。
四个人一时间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丁锡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却无法插手,急得在原地直跳脚。
张齐岩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一手提起刘怀庆,一手提起王朝明,随意地将他们扔到一边。接着,他略微使出一些力气,将刘母和少女分开。
尽管被张齐岩拽住了身体,刘母仍然撕心裂肺地喊着:“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命来!杀人凶手!”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让人不禁感到心悸。
少女几乎喘不上气来,抚摸着被掐得又青又紫的脖子,还有那明显的手印。她的眼睛充血,眼泪和鼻涕流满脸庞,原本打扮得精致的她此时却显得非常狼狈。今天无疑是她人生中最丑陋的一天。
“嗷呜——!”
一声无力的嗥叫传来。少女不顾身体虚弱,立刻爬起身来,看向许清如与怪物搏斗的方向。
许清如已经从怪物的身上站了起来,而怪物在他的脚下已经失去了生息。怪物的头颅转向少女这边,那双狼瞳中没有人类的情感。
“奶奶!”
少女悲戚地尖叫起来,疯狂地向怪物的尸体跑去。她跑到怪物面前,跪倒在地,俯身贴近那颗狼首旁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许清如看得一头雾水,这个怪物竟然是这女孩的奶奶?开什么玩笑?
王朝明也走到了少女身边,但并没有跪下。他望着这个巨大的怪物,几乎无法将对方和他的母亲联系起来。如果不是女儿亲口所说,他很难相信这件事。
此时,他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只是眨了眨眼,连眼泪都没有流下。
“你这个杀人犯!”
少女突然站起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清如,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你这个杀人犯!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许清如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民除害,还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