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跑计划！

    夜色中，有人在流血，在战斗。

    ——

    地铁急速穿梭，车厢内晃动不已。

    人群中，上班族紧握吊环，努力保持身体稳定。突然，他的手机屏幕顶端闪现一条新闻app推送的提醒。

    “昨夜突发，楚庭一座大桥上，一辆出租车莫名其妙被大火吞没，出租车司机…”

    由于新闻摘要只展示了一部分内容，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更何况，这起事件发生在楚庭本地，立即吸引了这位上班族的注意，他迅速点击查看详情。

    尽管分段设计针对碎片化阅读引发了一些批评，但这位上班族仍然被报道内容深深吸引，读得津津有味。

    &34;昨晚，楚庭市发生了一起震惊人心的事故！&34;

    &34;在一座大桥上，一辆深夜服务的出租车突然失控，猛烈撞击了桥头的石墩。&34;

    &34;事故发生后，火势迅速蔓延，将整辆出租车吞噬！&34;

    &34;出乎意料的是，司机在碰撞前一刻奇迹般地跳车逃生，仿佛得到了超自然力量的庇护！&34;

    &34;幸运的是，此次事故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仍留下诸多疑团。让我们跟随报道深入探索，揭开这一事件背后的原因和真相。&34;

    &34;事故发生在通往楚庭市中心的大桥上。&34;

    &34;报道人员在现场目睹了惨烈的一幕：撞击的出租车已经不成其形，仅剩下一副残骸。其车头与桥头石墩的碰撞导致了严重变形，车辆的零件四散……”

    ……

    正在刷阅新闻的途中，这位通勤族突然失去了兴趣。得知没有人员伤亡，他便认为继续关注这则新闻毫无意义，于是他退回到先前的界面，继续观看之前暂停的短视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打发通勤时间。

    他没有把整篇新闻看完，这也就意味着这位上班族并不了解这起事故背后那些令人称奇的细节。

    与此同时，负责这篇报道的编辑正与上司进行沟通，希望能深挖这起交通事故背后的故事，甚至计划撰写一系列报道。

    然而，上司只是简单回复了一句：“去忙别的事吧。”

    这个回复让小编颇感沮丧，但又觉得无能为力。在没有上司支持的情况下，孤军奋战似乎只会徒劳无功。

    与此同时，所有和这辆出租车有关的监控视频都被删除，知情人士都被封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抹除了一切。

    对于那些努力探寻这事件真相的人来说，这种情况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对于办公室里的秦如铁与黑框眼镜二人来讲，这不过是通过敲击键盘、拨打几个电话便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魏南焉空空如也的座位上。

    今日，办公室中除了他们，只有一位67岁的保洁阿姨忙碌着，其他人或因公外出，或因私请假。

    魏南焉今日未至，她经常请假，这早已在众人心中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在天理院这样的地方工作，谁身上没有些秘密？只要不妨碍工作，便皆大欢喜。

    然而，秦如铁对于魏南焉今日的缺席有所耳闻。

    了解真相的他，却越发迷惑不解——为何魏南焉会与姬氏集团的安保人员产生冲突呢？

    行动中的主角乃刘玉与张齐岩二人，姬氏家族若寻仇，自当首选他们，何故偏偏牵扯到了魏南焉？

    秦如铁百思莫解，但作为院正，他还是承担起责任，为魏南焉收拾残局，解决了由她引发的一连串问题。

    ——

    车厢之内，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梢，在车顶上舞动着碎裂的光影。此刻，车载电台也在播放那条新闻，声音随着时间流淌而开。

    沈确将车稳稳地停放，随着引擎的渐渐平息，电台的声音也在那一刻消失不见。

    又是充满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沈确调整了一下领带，轻轻地整理着白衬衫上的任何一处褶皱，随即步入了那座破败的住院部大楼。

    许清如已经入院将近一周，今日终于迎来了沈确的到访——正是他，将许清如置于失去自由的境地。

    然而，许清如并不存有任何愤怒之情。他对于是否确实患上了精神疾病一事心存疑虑，但认为既然自己似乎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沈确对他并无恶意，也无缘无故加害于他。

    在许清如的心中，沈确占据了一席独特而又重要的位置。沈确是那道久闭的心门被重新启开的关键——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多少有些奇怪，但这正是事实。

    许清如内心深处的许多秘密，包括梦中的种种，都为沈确所知晓。

    对于沈确而言，许清如不过是他诊治的众多病患之一，并无太多与众不同之处，至少他所展现出的态度是这样的。

    正因为这一点，这次与沈确的交谈中，许清如并未感受到任何特殊的关照或偏爱。

    尽管沈确的举止仍然温文尔雅，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许清如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沈确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应有的职业素养，他对待每一位病人都持有同样的态度，并没有把自己当作什么特别的存在。

    在这次的交流中，沈确像往常一样对他提出了许多关于梦境以及最近用药情况的问题。

    许清如好奇这些药物的具体作用及其可能带来的副作用，还有自己到底患上了何种病症。

    沈确只是简单地说明这些是些安定剂，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探询他梦中的细节。

    这一次，许清如更加确信，在上次沈确对他进行精神评估时，确实应用了某种类似精神催眠的技术。

    因为就在那一刻，他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倾诉欲望。

    就在那个瞬间，一声若切削硬木的尖啸在他的脑海中骤然响起，如同透明的冷水瞬间浇醒了他，那股几乎溢出的倾诉冲动顿时烟消云散。

    转眼间再次审视沈确时，许清如的目光中悄然添了几许戒备，他努力掩饰。幸亏身为小说家的他，总能在刹那间编织出合理的谎言，轻松地避开了尴尬。

    毕竟，梦境无须逻辑，亦无需理由，许清如巧妙地演绎出荒诞不经的故事。

    沈确见多识广，时常会听到病人们讲述他们的奇思妙想，他边听边如常地记录，神情不为所动。

    当谈话终于结束，沈确温和地安慰了许清如几句，随后便让护士引领他回到病房。

    然而，在离开的刹那，沈确突然叫住他们。

    许清如困惑地转过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沈确后腰口袋里的一张令人心动的门禁卡上。

    这个位置紧贴着臀部，分外敏感。

    在沈确的位置上，他所持有的权限肯定极为广泛吧？许清如暗自揣摩。

    如果能将那张门禁卡搞到手，自己逃脱这所精神病院的几率无疑会大大增加。

    这值得深思熟虑。

    在许清如背后，沈确不经意间镜片中射出一丝锐利而冷冽的光芒。

    沈确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全新的笔记本，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支一次性的水性笔，在交给许清如的同时，他说道：

    “根据规定，我本不应该给你这些东西，但鉴于你的病情相对稳定，我决定破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切勿让我失望。同时，别忘了按时服药，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真的还有机会出院吗？”许清如惊异地问。

    他原以为自己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甚至已经开始策划逃脱。而现在，沈确却告诉他离开这里是有可能的？

    &34;为什么不行呢&34; 沈确边说边带着微笑，“这里毕竟不是监狱。”

    &34;那我能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吗？&34; 许清如继续询问。

    沈确的笑容略显减少，“恐怕这不行。你现在正处于封闭式治疗期，我们是不允许与外界家人通讯的。我给你提供纸和笔已经是特例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34;纸和笔是用来做什么的呢？&34; 许清如追问。

    &34;用来记录你的梦境。当然，它们也可以帮你消磨时间，比如写故事，玩井字游戏等等，全看你的喜好。”

    &34;好的吧。&34;

    沈确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旁边静静等待的护士说：“把他带回病房去吧。”

    许清如心里还有很多话想问，特别是关于他的室友现在的状况。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因为他意识到，就算提出问题，沈确可能也不会知晓或者愿意回答。

    沈确给人一种亲切易谈的印象，但在关键问题上，他的立场坚如磐石，无论任何劝说都似乎对他毫无影响，真正做到了无动于衷。

    在返回病房的途中，许清如满怀好奇，试图从护士那里探听一些消息，“沈医生是不是不常来我们这个楼层看病？我似乎很少见到他。”

    他了解到这家精神病院分为多个楼层，除了他所处的楼层之外，最起码还有其他两层，其中一层是设有电视的一楼大厅，而另外一层，则是那个经常吵闹的女病人所在之处。

    有关那位女病人的去向，许清如颇感好奇。以她的情况来看，出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很可能是被转移到了别的楼层。

    对于许清如的询问，护士坚守其职业操守，没有透露半点信息，使得许清如觉得有些扫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许清如意外地发现沈确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沈确忙碌的身影常常在玻璃门之后穿梭，有时还会与其他医生一同来到病房所在的走廊，对病人们的状况进行详细的询问和查看。

    这种情况使许清如开始推测，也许医院的排班制度让沈确在这一周被安排专责他所在的楼层。对许清如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增加与沈确的接触机会，对他拿到沈确身上的门禁卡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

    又是一个可以看电视的下午。

    跟着其他人一起下楼，许清如看到沈确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刷卡进入电梯。

    沈确快速地刷了一下卡，然后把卡塞进了裤子口袋里，卡的一半露在外面，随着走入电梯而时不时闪动，相当引人注目。

    这位沈医生可真是心大啊。许清如心里想着，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张一晃一晃的门禁卡移开，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到一楼。

    暴雨仍在倾盆而下，电视屏幕上显示着暴雨警告标志，象征着台风的狂风暴雨尚未平息。风声呼啸，宛如鬼哭鬼嚎，使得空旷的大厅更显得寂寥恐怖。

    病人们或规矩地坐在椅子上观看电视，或在大厅中徘徊。只要他们不做出不当行为，护士们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自由活动。

    变幻的光影色彩在许清如的视网膜上闪烁。尽管他面对着屏幕，却陷入了发呆的状态，心中满是逃离的念头。

    沈确表现得非常专业，对他也照顾有加，堪称特别细心。若是自己真得病了，在这里接受治疗并有沈确这位医生负责，绝对是个好事。

    毕竟沈确表示，只要他积极配合治疗、按时服药，出院的日子就在眼前。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自己是否真的能顺利出院呢？难道沈确只是为了安抚他才说出这番话？

    沈确未经允许对他进行精神催眠，又未向他透露病情和药物的具体作用，这让许清如对他产生了怀疑。

    最关键的是，他迫切希望与家人取得联系，了解室友的情况，如果这些都无法完成，他将无法安心接受治疗。

    因此，逃跑似乎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关于逃跑计划，许清如注视着一楼的正门，发现那里有两名保安把守，但他们并不算是防守力量很强的对手。

    许清如自己只在梦中见过四不像，现实中连打过架的经验都没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对付得了这两名保安。

    带着怀疑的态度，许清如认为最好还是尽量避免正面冲突，试图通过其他方式让这两名保安离开岗位。

    目前的计划是找到沈确的门禁卡，然后——

    突然间，许清如陷入了沉思。

    这个地方需要门禁卡才能进出，沈确会是多么迟钝才会直到他逃走后才发现门禁卡丢失呢？

    唯一的方法就是先让沈确晕倒，这样才能争取足够的逃跑时间。

    如果这一步成功，接下来就是利用门禁卡进入逃生通道。

    没错，即使是进入逃生通道也需要门禁卡。

    之所以选择不坐电梯是因为只有一层楼，电梯存在被远程操控的可能性，一旦陷入麻烦就难以脱身。

    走逃生通道到达一楼，找到方法引开那两名保安，然后便能自由离开。

    至于逃出去后该怎么办并非许清如当前要优先考虑的问题。

    先确保逃脱，再决定下一步计划，届时再根据情况灵活应对。

    这么想来，这个计划似乎还缺少关键的一环，如何才能成功地引开那两名保安呢？

    在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许清如并不想和这两名保安正面冲突。一方面，可能不敌对方；另一方面，战斗会耗费时间，影响逃跑。

    那么，应该如何才能通过调虎离山的方式引开他们呢？

    许清如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计划，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新的主意：既然已经拿到了门禁卡，何不把所有的病人都释放出来，制造一场混乱呢？

    这样一来，守门的保安应该会被迫调动去维持秩序，不再集中在固定的位置上了吧？

    但事实并非绝对，具体情况还需要灵活应对。

    就他所在的这一层楼，病人的精神状态都相对稳定，没有像对门女人那样的疯癫病例，即便释放他们，对大局影响有限。

    依靠这些病人与专业保安对抗，显然不够强大，不足以引起院方重视并调动所有看门的保安回来。

    如果情况十分危急，许清如或许只能通过逃生通道前往其他楼层，寻找更具破坏力的精神病患来制造混乱了。

    然而，关键在于沈确的门禁卡权限到底有多高，能否打开其他楼层的门。这是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许清如胡乱思索着，逃跑这件事充满了未知，但一旦决定行动就再也回不了头，他必须充分考虑各种可能性，这着实耗费精力。

    事实上，许清如心中暗藏一个计划，就是假装病情恶化，引导医院将自己转移到其他楼层，以便在转移的过程中探明整座医院的结构。

    然而，这样做实在风险太大，很可能事与愿违。在反复斟酌之后，他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入院第十二天，让许清如翘首以待的机会终于来临，沈确再次召他到办公室询问病情。这一次，沈确甚至派护士离开，称两人的谈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让护士去忙其他事情。

    坐在对面的许清如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他密切注视着毫不设防的沈确，清楚这是他的最佳机会，不容错失。

    沈确背对着他，翻找着病历柜的文件。

    许清如注视着桌上的木制笔筒，思绪飘忽不定，犹豫良久后，他最终伸出那只布满罪恶的右手，站起身来，朝着沈确的后脑勺猛击一下，笔筒砸得响亮。

    “咚”的一声！

    &34;对不起。&34; 许清如小声地说着，对着地上的沈确又补了几下。

    事实上，在第一下时，沈确就应声倒地了，干脆又利落。这让许清如有些惊疑，觉得沈确很快就会醒来。他又砸了几下，确保沈确“睡”得更熟。

    笔筒都被砸裂了。

    第一步的顺利让许清如觉得有些反常，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犹豫。

    许清如半蹲着，抬眼看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他知道院方应该已经派人在他砸晕沈确的同时前来捉拿他了，时间所剩无几。

    许清如先是取出了一直渴望拿到的门禁卡，然后仔细搜查了沈确的全身，终于找到了一把汽车钥匙，塞进了裤兜里。

    这辆车将成为他逃出去后的代步工具，前提是他能找到车子。

    他冲出办公室，快步走到隔壁的杂物间，换上了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拿起扫帚，准备着逃离医院。

    这是他在几天的观察后为逃跑计划增加的关键步骤。

    穿着病号服奔跑太过引人注目，而清洁工的打扮可以让他潜行逃离。

    扫帚不仅是合理的伪装，也在必要时可以作为武器使用。

    逃跑行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