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高涵
“不知道是哪一个？”成曜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那就一个个，慢慢说。”
沈佳乐看了他一眼，垂下头，身子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成曜抿抿唇，将她领到办公室的沙发坐下，又泡了杯热咖啡给她，才在对面坐下，淡淡道：“说吧。”
沈佳乐颤抖着手喝了大半杯咖啡，温热甜香的咖啡自喉咙温暖至胃部，驱散她因为恐惧而散发的寒意。她真的快疯了，从一个月前开始，她的手机时不时在半夜接到陌生电话，可每一次你她接起，对面都没有声音。
后来她干脆不接了，对方倒也不执着，连着几次她没有接后，就没有再打了。
沈佳乐只把这当做无聊人士的恶作剧，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晚，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已经好几天没有接到陌生电话，沈佳乐放松警惕，按了接听。
沈佳乐“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声音，她蹙了蹙眉，心说不会又是那个无聊的人吧，正准备挂断电话，那边有了声音。
“不要……救我……救我……”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求助的声音，只一声，沈佳乐全身发寒，慌乱地将手机砸在地上。那个声音，她记得……只是，声音的主人在这个世界早已不存在了。
电话摔坏了，沈佳乐第二天就换了手机，她没敢再接陌生号码，一到夜里，更是直接将手机关机。可是就在这件事发生的一周后，她从酒吧出来就被袭击了，如果不是遇到成曜他们，怕是她这会儿已经死了。
成曜帮她报了警，警方也派人保护她，沈佳乐微微松了口气，但心里的不安却始终无法散去。她做的坏事太多了，她不敢告诉警察，选择性地隐瞒了一些事。可是，那个人并不准备放过她，打开快递的一瞬，沈佳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我是大学的时候认识陆泽海的，我在酒吧里做兼职，啤酒妹。”她没有放下杯子，而是紧紧捧在手心，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嘲弄：“他出手很大方，很有钱，我们自然而来的就在一起了，我知道他还有很多女人，和我也只是玩玩而已，但是无所谓，各需所求罢了……”
沈佳乐的原生家庭很穷困，很早开始，她的学费和生活开销……甚至父亲的债，都必须靠她自己。超市、ktv、酒吧……她做过许多工作，为了钱，也出卖了很多。直到和陆泽海在一起后，她的生活才稍稍稳定，陆泽海长得不错，出手又大方，沈佳乐和他在一起没多久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千辉的太子爷，富二代。
沈佳乐很清楚，只要抱住陆泽海这条大腿，她不用再为钱而烦恼，所以只要陆泽海一个电话，沈佳乐都会逃课到他身边，陪喝酒陪应酬……□□觉。只要陆泽海需要。
直到那一天——
灯红酒绿的酒吧，她照常陪着陆泽海和他的朋友玩乐，陆泽海的朋友也都是富二代，别的本事没有，吃喝嫖赌，一个赛过一个。沈佳乐周旋于他们之间，游刃有余。
“海哥，那妞不错呀。”突然，身边一个男的喊道。
陆泽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亮了。沈佳乐看在眼里，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着他们两桌的位置，几个女生正围着说笑，其中一个女孩尤为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而陆泽海的目光，正在她身上。
沈佳乐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叫道：“泽海……”
陆泽海却没听到般，直接起身，越过她往女孩的方向去。陆泽海是个很会装的人，沈佳乐很清楚他有多衣冠禽兽，果不其然，她看到他和女孩搭讪，言行举止都很绅士。
不过女孩似乎对他并不敢兴趣，摆摆手，拒绝了。陆泽海笑笑，也不恼，笑着回来了。只是那抹笑，在回到桌位上彻底消失了。
“海哥，搞不定？”
陆泽海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女孩的身影，唇角勾了勾：“还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几人继续喝着酒，期间陆泽海走开了一会儿，回来后笑眯眯的，似乎心情不错。一切如常，沈佳乐也只把陆泽海搭讪女孩的事当一个小插曲，当她万万没想到，喝了几杯酒后，陆泽海微醺地靠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把那个女的搞到车上。”
沈佳乐微愣的功夫，手心被陆泽海塞了个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粒白色的药丸。
“想办法让她喝了。”陆泽海在她耳边留下这句话，直起身子，继续和那些人喝着酒。
沈佳乐握了握手心，目光转向不远处女孩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她如果拒绝，陆泽海会不会就不要她了。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一年……再忍一年……
沈佳乐正想着，就瞧着女孩和朋友站了起来，她们似乎结束了，说笑着往门外走。沈佳乐再不想其他，直接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几个女孩在等车，沈佳乐整理整理身上的裙子，这件裙子是陆泽海给她买的，香奈儿新款，曾经她想都不敢想的。她扯起一抹成熟又自信的微笑，拨了拨头发，走向那群女孩。
“你好，方便认识一下吗？”她问女孩。
女孩看了她一眼，一双眼干净又单纯：“你好，有事吗？”
“我是模特公司的经纪人，刚刚在酒吧就注意到了你，你气质很好，有没兴趣聊一聊。”沈佳乐一本正经道，谎言信手拈来，让人难辨真伪。
还不等女孩说话，旁边的朋友已经亮了眼，起哄地拱了拱女孩：“秋秋，模特公司耶！”
被叫秋秋女孩拢了拢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沈佳乐把握机会继续：“这会儿方便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秋秋有些犹豫，她身边的朋友见状怂恿着她：“当模特耶，把握机会~”
“那……她们可以陪我吗？”女孩轻声道，有些腼腆。
“抱歉，公司一些合作条款不方便他人知晓。”沈佳乐为难地皱了皱眉，目光正巧看到对面的咖啡馆，她伸手一指道：“这样吧，我们就在对面咖啡馆聊一会儿。”
“没事的，秋秋，去吧，难得的机会，加油~”她朋友笑道，几个人打了车先走了。
沈佳乐带着女孩走近咖啡馆，这会儿咖啡馆的人并不多，客人们坐在位置上，有的抱着手机，有的拿着电脑，各自忙碌着。
沈佳乐给两人分别点了杯咖啡，煞有其事地女孩聊着。聊天的过程，沈佳乐才知道，女孩叫冯伊秋，k大大一新生。
聊了近半小时的时候，冯伊秋终于提出想上卫生间，沈佳乐笑了笑，说好，心里却紧张起来。她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再看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药丸，快速地丢进了秋秋的杯子里。
冯伊秋很快从未卫生间出来，她穿着朴素的青绿色长裙，有着沈佳乐从未有过的清纯。
沈佳乐看着她走近，心里的紧张更浓，等到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手心已经蓄满了汗。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了笑，面上若无其事的继续聊着所谓的模特合作。
冯伊秋听得很认真，听了一会儿，她拿起杯子，沈佳乐语气顿了顿，目光转开，话语继续，但她的眼尾仍在注意冯伊秋。她看见她喝下了剩下的那半杯咖啡，掺了药的咖啡。
沈佳乐渐渐有些心不在焉，同时，她发现冯伊秋开始有些不对。冯伊秋摇晃着脑袋，她想要站起，最终又摔了回去，最后靠在椅背上，似乎昏睡了过去。
“秋秋，秋秋。”沈佳乐试探的叫了她几句，没有反应。沈佳乐咽了咽口水，用汗水黏腻的手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泽海的电话。
“我在对面咖啡馆，她晕过去了。”
……
随着她的描述，成曜的眸光愈发冰冷，冯伊秋，视频中的一个女孩，不久前他们找到了她。冯伊秋大二就退学了，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还曾自杀过两次，家人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了家……冯伊秋的家人并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警方借着那段视频找到了她，她也选择缄默。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伤害。
“除了冯伊秋，你还帮陆泽海害过多少人？”成曜咬牙道，一个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能藏着一颗多肮脏的心？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却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
沈佳乐咬咬唇，将其他女孩也说了。
意外的，其中两个也出现在视频中，但她们属于是你情我愿的。照沈佳乐说，这两人分别是千海新员工和千辉的实习生，那会儿沈佳乐已经到千海上班，陆泽海看上这两人，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升职和编制岗位成了极大的诱惑，沈佳乐深谙一个巴掌一个糖的办法，轻巧拿下了这两个女孩，让她们也成为了陆泽海的情人之一。只是后来陆泽海玩腻了，先后和这两人断了关系。
除了这两人之外，沈佳乐还帮陆泽海‘搞定’过两个女孩，一个叫秦安巧，还有一个叫高涵。
秦安巧陆泽海知道，他们也找到了她，秦安巧承认了自己就是视频中的受害者，并答应明日来警局配合调查。倒是高涵，陆泽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高涵。成曜想到了视频里那个他们还没有找到的女孩。他起身，跑到办公室拿了一张照片出来，递给沈佳乐：“是这个人吗？高涵？”
沈佳乐看了眼照片，身子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缓缓点头道：“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