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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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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的事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墨教授那里人手不足需要人顶上,再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楚子航受了重伤的消息。

    前一个我可以适当减少去集训地点的次数去我的导师那里充当人手,后一个坏消息的得知时我不慎打翻了杯子。

    幸运的是我是在寝室打翻的,不幸的是那杯子是我近期最喜欢的陶瓷杯。

    我所喜爱的陶瓷水杯被摔碎得彻底,我顾不上心疼,也顾不上收拾,急切地追问终端那头的人询问着搭档的伤势,在得到他所在的病床号后我不假思索跑到医务室。

    医务室不算近,其距离足够我发热的头脑被风吹冷,以避免我热血上头作出我不敢回想的黑历史。

    我难以置信楚子航会受到重伤——电话那头的人把楚子航的伤势夸大到一只脚踏入阎王殿的程度,我对此保持保留态度。

    以他的能力,我实在想不通还有哪个能人能把他揍到病床上,肯定是以讹传讹,把需要打个石膏静养的伤势给传成半身不遂。

    ……可万一呢?

    等到了楚子航的病床前,我无比肯定的到传言不可信。

    尤其是经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消息。

    以及我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楚子航还真打了石膏。

    看着躺病床上,衣领处露出绷带以及左腿被滑稽吊起的楚子航,惶惶的心瞬间落回肚里,我把一旁的凳子挪过来坐上去,跟他说你这腿是目标踢的还是什么东西砸的?我看你病例报告上写的还是二级骨折。

    楚子航淡淡回答说是意外。可我瞅他的表情不太像,硬要说的话像是在遮掩什么。明明自由一日被路明非击败,他都如实回答我,怎么这回反而语焉不详?

    也许是会长包袱。

    我自觉了然,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跟他扯东扯西,边观察他受伤的地方以及推测他这次任务有没有开暴血:依照他往常的任务习惯他可能开了暴血,但回校悄无声息,坐这好一会儿了也没人忽然踹开门说“开门,校工部”,我就当他没有冒然暴血。

    视线游移于他病服领口遮不住的绷带和被打了一层厚石膏的小腿上,就我能观察到的地方而言,我能确定他上半身和小腿受了伤,至于伤到什么程度……很遗憾,我没有日向一族的白眼,无法透过衣物和石膏以观察他所承受的伤势轻重,而我对于病例报告上的专业术语也处于一知半解的程度——当然,我相信在楚子航的“热心帮助”下,我很快能知道哪些伤势对他而言是并无大碍还是必须修养。

    看他还算活蹦乱跳,看起来没事的模样,而我再过十几分钟还有课要上,于是也没再多待。

    走之前还用开玩笑一样的口吻对他说真得听听其他人怎么造谣你的,我听到的版本是你半身不遂全身裹满绷带就差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害得我过来一路上提心吊胆。

    楚子航:“嗯。”

    明明是躺在床上的病患,心情却比走之前要好。

    难不成他在这次任务中突破自我挑战极限了?

    门被我轻轻关上,我马不停蹄奔向寝室拿我的包,之后再狂奔到教室。

    嘿,踩点到,不愧是我。

    塞布里亚教授讲的课非常适合当睡前读物,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而言,她所讲的内容就是照本宣读,其需要肉眼观察的部分已经被书中的图片展示详细,只需要叫人上手实践了解。

    我看似专注的看着图片里的动作拆分,实际想的是楚子航在外遇到了什么好事。

    是夏弥吗?

    在脑海中提出假设后我率先否决,先不说楚子航会不会忽然失去职业操守转而跑去跟夏弥相认,光说楚子航想起她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那又会是什么事?

    我试图思考起楚子航寥寥无几的高兴片段,反复挑出来咂摸几遍,也想不出他高兴的原因。

    毫无头绪。

    成吧。我叹了口气,心想还是不要因为有言灵蛇产生我十分了解他,能读懂他心的错觉了。

    等下课,我拎起包去趟医护室,想看楚子航的情况。在去之前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水果和小熊□□。

    记得书上说楚子航喜欢小熊□□。

    我掂了掂手上的东西,回想着以前去医院时其他人手里带着的东西,确认自己买的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后,拎着这些东西去看望楚子航。

    门打开,看到了施耐德教授。

    我怔愣一秒,忙不迭问好,把玩偶欲盖弥彰藏在水果后。

    “教授好。”

    “好。”教授随意的点头,最后看了楚子航一眼,叮嘱他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后,坐着轮椅离开房间。

    我退至门外,让开位置。

    我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破败的老风箱。

    我低下头,避免对上他的视线。

    那车轮在我的身前停了一瞬,而后继续运动,渐渐离开我的视线所看到的范围。

    我安静的目送他远去,并确认教授不会忽然回头杀个回马枪后迅速蹿入房间内并关上了门。

    “吃苹果吗?”我转头面色如常,对楚子航扬了扬手里的水果,只字不提刚刚离开的施耐德教授。

    相当自然的把水果和小熊□□一并塞他手里,我再次搬过凳子同他漫无边际的闲聊,会长非常遵守医嘱,保持着轻快的心情。

    我就说小熊□□是会长喜欢的!

    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直维持到门被敲响。

    我迅速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心算了一下最近课程下课的时间,想着来人应该是狮心会。

    只有狮心会的成员才会在下课没多久后赶来看受伤的会长。

    楚子航把水果和□□放枕头边:“请进。”

    “会长很抱歉打扰你,关于学——”来人在看到我后自动消音,我识趣的站起身,对楚子航口称导师那边需要人顶上,正好副会长过来了,那我也不打扰了。

    房间留给他们,我就去墨教授那里吧。

    也不知道墨教授现在在研究什么课题。

    我加快脚步,来到墨教授的研究楼里。通过机器的指纹解锁和瞳孔扫描,把包放入存放柜里,在进行消毒之前,我看见了查理。

    它身上没再穿那三件套,取而代之的是衬衫配背心,颜色是奶咖色,很适合秋天。尽管配上它不离身的红色领结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研发部也没有兴趣再为查理造出另一个变声器。

    “这简直是才浪费我出众的才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原话就是这样。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失去了在变声器的基础上再创新高的热情,也许是墨教授一次又一次打回并禁止他们在变声器里加入稀奇古怪的声音的缘故打消了他们创造的热情。

    其实那些声音挺好玩的。

    “嗨,查理。”我俯身向查理问好,今天它不知被谁打扮成这样,还挺时髦,鼻子上架着副金丝眼镜——当然是没有镜片的那种。它见了我,相当利索的像人一样靠两脚站立,对我行了一个绅士礼。

    以及用脖子上的变声器赞美我。

    声线用的还是低音炮。

    ……是学长学姐教的吧。

    单身久了,看只狗都眉清目秀。

    “谢谢你的赞美,小绅士。”我微微一笑,在得到他允许后摸摸它的下巴。“今天的你也非常迷人。”

    听外国人调情的话多了,偶尔也会冒出一两句赞美。

    在看枯燥的实验数据时摸摸小动物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查理不能进去。

    熟练的进入消毒室洗手、消毒,换上白大褂进入实验室。

    “墨教授。”我主动打了声招呼后,拿着板子默默跟在教授的身边打下手。

    在教授这里浸润了一年,就算平时我的日常以挨打,出任务居多,到底还是能帮忙记一些数据,做些简单的杂事。

    其他穿着白大褂的学长学姐穿梭于各个操作台前,手里会根据情况而定拿着各色的试管或是实验数据。

    我所对应的工作内容不难,只是较为繁琐。仅仅这样我还是能够坚持。

    我所烦恼的是有且只有——

    “学妹,能帮我把氢氧化钠拿过来吗?”

    目光落在立着的各色试管上,我艰难的辨认着玻璃壁上贴着的标贴上的英文,痛苦的闭上眼睛。

    是的,我现如今遇到的难题就是如何在这些试剂中,在叫人看一眼就需要辨认大半天的手写英文体里精准的找出学长所需要的东西。

    我看着标贴上面潦草的英文,发挥着我勉勉强强还记得的化学式找出氢氧化钠。

    naoh。应该是这个。

    我把试剂递给学长。学长看了一眼,确认我没有拿错后用谨慎地倾斜试管,把它倒入另一个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化学试剂里。

    总体来说我杵在这里作用不大,其作用就是来蹭点学长学姐的光。

    听上去是厚颜无耻了些,不过这是墨教授示意的,为了能让我能在两年后顺利答辩。

    尽管以时间而言是早了点,鉴于楚子航视任务为生命的态度,教授就有意拉着我在各个实验室出没。

    屠龙学院毕业需要答辩实在接地气。

    我乖乖当众人的腿部挂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给众人添乱。

    我恐怕是墨教授职业生涯里第一个离经叛道的学员。

    至于为什么是第一个……教授职任还不到5年,听说是被挖过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反正听学长学姐说教授的学生对解密要么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要么避之不及,至少能肯定的是他们智商都挺高的。

    在我之前的学生基本在研发部或是在警察科学家等职业上发光发热,而我则拐到歪路上,另辟蹊径硬是往杀人放火的岗位走。因课程大多都是与战斗相关,至少毕业答辩可能还得要导师泄洪捞一把。

    请问以屠龙为己任的学院的毕业论文能写什么?写该如何高效漂亮的屠龙并且把祂扒皮抽筋物尽其用挫骨扬灰吗?

    我发出真诚的疑问。

    ……

    等我“下班”大约是晚上八九点,脱下白大褂,拿着包,走之前再撸撸小查理,接下来算是我的私人时间。

    明天有搭档培训课,但是楚子航受伤了,即便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在遭到骨折这类情况也需要静养。而且他肩膀处也被敌人的利爪贯穿了,搭档培训怕是上不了。

    没有搭档来的可怜人还要上课吗?

    遇事不决问诺玛。

    诺玛说课程可以调整,等我搭档伤养好了就可以上课了。

    看来学院是真的很重视培养搭档之间的默契。

    我转头发给楚子航,询问着他大约多久恢复。

    [医生说保守估计一个半月。]

    那就是这学期过了一半他才好。

    思及之前他受伤后养伤的时间,看来他这次的确有些严重,要么就是接手他的医护人员还是个新人。

    当然,不排除他强撑的可能性。我至今用蛇如此亲密接触的对象只有楚子航,如果楚子航他刻意隐埋,缺乏经验的我看不出来他的强撑也很正常。

    好极了,楚子航。讳疾忌医,可真有你的。

    如果他的确在一个多月后养好了伤的话,那我必须抓他出任务,在校外仔细侦查他健康的身体是怎么样的。

    所幸现在发现得不算晚。

    那么问题转回来:在知道楚子航可能需要修养大半学期的情况下,请问这课还有要上的必要吗?

    干脆申请免修得了,反正我言灵又不是只能干看着的。

    在申请免修前,要跟楚子航商量一下。

    回到寝室,打扫了一下在地上放置了一天的碎片,然后上网看了会儿动画。

    刷牙,洗澡,睡觉。

    ……

    …………

    我猛的坐起身,眼前一阵晕眩,脑子也晕乎乎的,耳朵也被系统尖锐的声响震得耳鸣。我却顾不上这个,一把抓起手机打楚子航的电话,一边抓着衣服往头上套。

    终端在嘟了两声后被接通,我想拿手机,手却抖得不像话,一连两次都拿不稳。我干脆把脸凑过去:

    “楚子航?”

    电话那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楚子航听出我的异常,他用严肃的声音询问我的情况。

    可越发刺耳的系统音使我听不到来自楚子航的任何声音,身体比大脑先下判断,我心里涌起令人窒息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找楚子航,不知道为什么想给楚子航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听到他声音就害怕得不成样子。

    这些疑惑我来不及形成,更强烈的念头浮现:

    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楚子航……

    他还活着不他死了不对他还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活着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活着死了活着死了活着死了活着死了活着——

    庞大极端的负面情绪让我梦回自由一日,我呼吸一窒,手不由自主抓住衣领,跪在床边,头抵住床垫剧烈喘息。

    我听不到电话那头楚子航的急切,眼前又一阵发黑,自然也看不到我无意间点开了外放。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那帮人又来了?该死,为什么警报没有响……”

    难受。

    喉咙深处挤出意味不明的音节,我隐约意识到我此刻的情绪不太对,但我没办法控制。

    “我马上来找你楚子航。”我无意识呢喃出声,忽然冒出强烈的渴求:“我想见你。”

    “我马上到医护室。”

    我迫切地渴望着想看到楚子航。

    现在立刻马上。

    ——

    跌跌撞撞跑到医护室,无视一些医生护士惊诧的眼神,径直冲向楚子航的病房前。

    粗暴的破门而入,我终于看见了楚子航。

    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很狼狈,不仅衣服皱巴巴的,还头发凌乱,眼眶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而这种要哭不哭的神情在看到楚子航时,瞬间落泪。在路上勉强收拾好的情绪再次崩溃,我看着他的脸大哭。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学院教的“如何哭得梨花带雨”的方法忘到天边去。

    我哭得直咳嗽干呕。

    连累楚子航费劲拄着拐杖下来,拍拍我的背给我顺气,完全不顾自己上半身的伤口可能会撕裂。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怕抓住的是幻觉一样不肯撒手。

    忙于发泄过多情绪的我也自然没有发现楚子航手足无措的样子,在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说着胡话的时候,他才迟疑地试着安抚我,并在我侧耳听他胸膛依旧有力的心跳声时没有阻止。

    我能感受到楚子航的心跳声,他传递过来的体温,以及头顶隐约感受到的呼吸声。这些现象告诉我楚子航就在这里,他还活着。

    可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不断提醒我他受伤了。

    他受伤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越发恐慌,我需要更进一步了解他的生命力是否旺盛。

    极端的情绪促使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忽视了戒律的存在,想要探查楚子航的生命体征。

    但就是这该死的戒律让我使不出言灵,这几乎称得上忤逆的行为让我暴怒,暴戾的情绪盘绕于心头。璀璨的金色悄然吞噬我原本的瞳色,直至我的黄金瞳完全呈现在我的眼中。

    我疯了一般逼迫蛇听从我的命令,蛇群不断冲击着笼罩在我身上的禁锢。

    在我即刻摧毁戒律的前一刻,被我忽视到现在的系统警报声忽然存在感强烈起来,理智瞬间回归。我维持着依偎在楚子航怀里的姿势,一时想不起我在干什么。

    躁动的蛇群骤然失去指示后在我的脑内横冲直撞,一时竟头痛得难以言喻。

    剧烈的痛苦让我泛起恶心,我甚至有点想吐。

    大起大落后的心情更是消耗了我不少体力,让我无力去辨认周围的环境。

    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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