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由一日那天我不愿再回忆，那段经历对我而言实在太黑暗残酷了！
我选择性失忆，尽量以和平常一样的态度去面对楚子航。但楚子航今天一见到我，嘴角诡异的微微上扬，我一看他的嘴，记忆就不受控制浮现出来。
我：“……”
师兄，原来你这么恶趣味的吗？！
我心中关于师兄的形象微微塌陷，露出了真实的一角。
除去这些不谈，在3e考试到来之前都还蛮平淡的，偶尔妈会打来电话询问我现在怎么样。
“没事的，妈妈。”我看着从论坛上校友的活跃发言，一边安抚妈妈的情绪，“我这里还可以，能适应的……我可以试着自己做菜，国外的还是吃不太习惯……学校的人都在讲普通话，沟通基本没问题……课表我还在排……对，可能大学课表都是自己选择的……表姐表哥不是这样？那可能国外和我们中国不太一样……那挂了，好，我不会饿着自己的。”
“那我就挂了？”手机传来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
我放下手机，向上吹起快到眼睛的刘海，看着各位学长学姐一本正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坑的推荐课程，只觉得头大。
在卡塞尔学院上学，哪门课比较好过？哪门比较简单？这些我都无处了解。也只能根据他们的建议来选择一些课。
首先，类似体育这类的课是一定要选上的。我的体质是处于亚健康的状态，相比学院的其他人完全可能说得上柔弱。为了自己在未来遇到龙族能跑得快一点，这体育课是必须要的。
剩下的几门我拿不定主意，于是就依照学长学姐的建议把课瞎胡乱给选上。选完课后我把课程发给诺玛，诺玛手上拥有全校师生的课表，她会妥善安排好我们课程安排。
听起来像是学校秘书——话说书上江南描述楚子航的妈妈和诺玛聊得有来有回，还听不出诺玛是人工智能，希望我不方便的时候能让诺玛帮我应付一下妈妈。
明天就是3e考试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日历，啃咬我的指甲盖。有点紧张……虽然时间不早了，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莫名焦虑。
这考前焦虑症真是让人讨厌。
为了能让自己有点睡意，我掏出了从图书馆借来的《龙族家谱》。这本书十分无聊，其无聊程度可堪比数学，看了几十分钟后瞌睡虫会找上你。
本人亲测有效。
我很快有了困意，上床抱着被子睡去。
一夜无梦。
我在第二天准时醒来，也许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感觉还没睡够。但洗漱好了也就清醒了大半。
匆匆吃过早饭来到考场门口，以为自己算早的了，但有不少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看时间，离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
我安安静静的找个角落站好，拿出手机继续看《龙族》。
这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并没有多突兀，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或许是在长辈、学长那里稍微透了底心态才这么好。
半小时过得很快，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去了。我跟着进去并根据名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在座位上我环顾四周，看见坐在我左前方的红发女生。
她坐在窗边的位置，耳朵上戴着耳坠。今天的天气很好，有大太阳，耳坠反射的光线让我看不太清耳坠具体的样子。
但我猜测她应该就是陈墨瞳。
是衰小孩未来的暗恋（or明恋？）对象，也是恺撒未来的未婚妻。
我不太想和她有过多接触，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给测写出来，更何况我所接触的人群里从没有遇到过她那样的类型。
未知代表恐惧。对我来说，还是敬而远之最好。
没有人是喜欢在别人眼里是赤/裸裸的。
楚子航又在哪里呢？
我再次张望，在前面地方没看见他人，往后看也没见着。估计我脸盲的毛病又犯了，再加上标志性的黄金瞳被他用美瞳遮起来才找不着人。
来考试的人基本上都是一看就是有准备的人，有很大一部分的混血种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是和我一样的。气质真的是一个很玄乎的东西。单看一个人不觉得，但要是把这个人放人群里你就莫名能把这个人和人群区分开了。
我想他们或多或少也会察觉，不然也不会有意无意看向另一波人了。
有一名教授说把手机关机并放好学生证，我依言照做。在教室里的众人忙着关机时，教室悄然变成密室：黑色的幕墙无声地从雕花木窗的夹层中移出，所有窗口被封闭起来，教室里的壁灯亮了起来，跟随教授来的学长帮教授分发纸笔。我收到了属于我的试卷。
我低头看向纸张，一片空白。
意料之中。
但对我而言是意料之中，但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属于是透题了，但没完全透。
“试卷没有任何问题。不禁止讨论，但不要抄袭别人的答案。”教授看起来经历了不少考试，对考生想提出的问题抢先解答，言简意赅的说，“我就在教室外，祝你们好运。”
教授和学长离开教室，其他同学在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疑惑和荒谬。
我拿好笔，摆好姿势准备听马上播放的音乐，同时在内心期待自己将会看见什么样的场面。
他们会用节奏强劲的音乐掩盖龙文，你要集中精神，仔细听一个低音区的副旋律，那就是龙文咒文。别人在共鸣时会出现灵视效果，会有异常表现。＊
劲爆的音乐忽然响起，我没有管哗然的考生，努力去分辨隐藏其中的龙文。
在节奏鲜明的摇滚乐下，我隐隐约约听见其中夹杂的低吟。
像是诅咒，像是圣咏。
在捕捉到声音后，那低吟的存在感一下子强起来，它不由分说的夺走了听客所有的注意力。
然后我看见了——白王的处决。
不，我甚至不能说我看见了。我仿佛附身在白王身上，看着黑王尼德霍格把我钉在铜柱上投入冰海。我感受到了身上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这真实得不像幻觉。
我费力抬起头，看见在我的头顶弥漫着黑云。尼德霍格召唤出暴风雪，祂向世界下达命令：一切生物被禁止进入。
我以当事人的视角见证了处刑的全过程。
我被严寒冻得发疼，四肢僵硬得几乎无法感知，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充满愤怒，这怒火好像是冲着黑王，但又好像是冲这个世界。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白王。
我张开口，舌尖抵住上颚，那古老的音节即将从我的舌尖滚出，带着我的暴怒降临世界。
【检测到宿主的情绪波动过大，系统自动为你开启儿童模式。系统温馨提示：未成年人请在家长陪同下使用该系统，请家长务必在未成年人使用时开启儿童模式，让祖国的花朵健康成长。爱护未成年人，人人有责。】
故作俏皮的系统音以平平的语调播报，听上去莫名滑稽。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来自神明不朽的造物、由上帝倾情打造的艺术品，在眨眼间变成了q版可爱的画风。
前后剧烈的反差让我哑火了。
那没来由的愤怒像是太阳下的雾气一样迅速消失，我微张着嘴的样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给吓到了。
……我是谁？这是哪？我刚刚想干嘛来着？
我合上嘴，进入了宇宙猫猫头状态。
场景如同放久的画像逐渐剥落，露出了后面的空白。我站在纯白的空间中不知所措，束缚我身躯的锁链也随着消失。
“灵视的效果是这样的？”我喃喃自语。
老贼不可能具体描述所有的言灵，他只会借书中人的口舌来大致描述其效果，这让我没有足够的信息来应对这场面。
我忽然觉得那系统音有点耳熟，仔细回想起来终于想起在自由一日那天听见过。
“……系统？”我犹豫的问话。
【在。】
我不说话了。光是在《龙族》就足以让我神经紧绷，更何况这又掺和进一个系统。
放过我吧，本来脑子就笨，考虑这些已经消耗掉我不少脑细胞了。
我拼命回想曾经看过的文中主角是怎么坑系统，最后只得出我的智商不足以支持我完成这高难度目标。
我：……
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只q版的虚拟人物形象，她就像是手机上你玩某个游戏必会出现的系统助手那样，给我的视角上点开了各种图标。
我：…………
三头身的系统助手依然声音轻柔的为我讲解它们的用处，甚至还有卡池，而且还是言灵的卡池。
感觉更加槽多无口了。
我没心思去听她讲解，只觉得现在荒唐的像是我在玩全息游戏。
可我知道我没有玩全息游戏。
【教学已完成，宿主即将返回考试地点。】
什——！
我猛的睁开眼睛，笔下的白纸上绘着我不明所以的龙文，潦草的书写像是我在疯狂之中的作画。我缓缓抬头环顾四周，周围的考生群魔乱舞，他们还沉浸在灵视里看见的幻像。
在灵视里所知的巨大信息让我缓不过来，耳边充斥着有力的音乐和同学们的鬼哭狼嚎，让我更加难受。相比之下，左前方趴桌子上睡觉的陈墨瞳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有点佩服她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居然能睡觉了。
我感觉我的头在一抽一抽的疼，干脆学着她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趁我还记得灵视里发生的事情，我尽力梳理我得到的信息并整理好。
首先排除掉我身处游戏世界。（当然，这毋庸置疑）
加上我已知的高危世界和低危世界正在相融合的消息，我有理由怀疑这系统大概就像是一些另辟蹊径的系统一样，莫名来到这个世界。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都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通，穿越时空”，我也就用这个来强行解释一波了。
也不知道这系统有啥用？在我的视野放这些图标我该这么激活？
我想了想，把嘴贴紧胳膊低声说：
“系统。”
只有我一人听见的机械音回答：【在。】
“开启地图。”
【好的。】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所身处的建筑平面图，我能看见着房间里的设计以及藏起来的摄像头。
感觉好魔幻。
各种意义上的。
我继续测试这突如其来的系统，小心翼翼的试探它能做什么。测试的结果就是它看起来——最起码我使用它的时候，像是单纯的玩游戏。它的功能就像是简陋般的单机抽卡游戏。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音乐停止播放，考试铃声响起。我抬起头，看着学长和教授一前一后进入考场。
考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