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责骂
下一个谜案。
「金匮之盟」。
这件谜案，在太祖那里也曾经提到过，但是宋时没有深究它的真或假。
只是假设它的存在。
宋时认为，这个东西它确实是存在的的，只是内容上有一定出入。
“「金匮之盟」，开启它的解题程序。”宋时说。
道士很快画了一横：“真或假，去吧，寻找你的答案。”
“是真。”
“嗯？”
道士面对宋时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些愣神，他不是才刚刚开启解题程序吗？
难道之前的「入梦」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已经知晓答案了吗？”
宋时肯定的回答：“我确实知道答案，很早之前就知道答案。”
“甚至不需要「入梦」也能知道答案。”宋时望向李卦金，“不过我还想去看看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你很聪明，已经了解了答案却还要吊我这个老家伙的胃口，把「入梦」当成进入历史旅游？”道士忽然大笑，“哈哈哈，宋小兄弟，我佩服你。”
“你的谜案没有挑战性，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么多「入梦」的机会，不得拿来耍耍？”
宋时朝李卦金挑眉。
“干什么，你赶紧把案子结了吧，别浪费时间。”李卦金没好气地说。
“结是肯定会结，但是总不能全部靠我的记忆吧，我们还得多逛几圈。”
宋时拉住李卦金。
“别废话了，我们马上走。”
“去哪？”李卦金问，“哪个时间？”
“我们去找赵德昭。”
宋时想见一见赵德昭，看看这个本应该是太子的孩子。
赵德昭是太祖皇帝的第二个儿子，他的大哥还没有来得及取名便夭折了，所以他成为了实际上的老大。
老爸是皇帝，自己又是长子，皇位怎么说都应该是自己的。
可是，他身处的是五代十国。
更是自唐朝开始，很少有长子顺利继承皇位的事情。
也就是说，赵德昭能不能继承老爸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
但赵德昭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他对于那个位置似乎不太感冒。
《宋史·列传三·宗世一》：「德昭喜愠不形于色。」
他是那种不争不抢的孩子，性格温和，对于皇位从来不打算染指，一句话也不曾抱怨过什么。
父亲赵匡胤在他出阁的那个年纪，以他年龄尚小为由，不给封王，仅仅给了他一个贵州防御使的头衔。
在后面虽然也授予过赵德昭不少的职位，但是他可是皇帝的长子！
甚至终太祖一朝，从未封王。
而赵光义已经获封晋王。
似乎老爹已经向天下说明，他的继承人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而是自己的弟弟。
赵德昭了解自己的父亲，所以一辈子都没有质疑为何不把皇位传给自己。
处在五代十国这样的乱世，赵匡胤明白坐上这个位置或者成为继承人，就代表着无尽的危险。
加上金匮之盟的影响，赵匡胤将自己儿子排除在继承人之外。
赵德昭这样温和的孩子，不适合成为乱世皇帝。
父亲是变相的保护了自己。
赵德昭在自己的叔父赵光义继位后，也异常听话，没有发表任何不好的言论，赵光义北伐，他随军北上。
叔父打败北汉，终于将父亲几次北征都无法啃下的太原拿下，全军欢呼。
赵光义打算乘胜追击，北伐幽云。
赵德昭陪在赵光义身边，继续北上。
然而事情转变得太快，在幽州城下，叔父亲自在宋军里督战，却被契丹骑兵冲的七零八落。
听说是皇帝不见了，大军迅速溃散，相互践踏，赵德昭也在军中随队撤退。
契丹人一直追了很久。
士兵们找不到皇帝，急得团团转。
他们想出一个鬼点子。
赵德昭在军队里，不如立他们作皇帝，稳定军心？
很多人都同意了这个想法。
但赵德昭不同意。
他们只是暂时失去叔父的消息，人不是死了，这样做岂不是僭越吗？
赵德昭没有野心，也没有多么复杂的心思，他只知道叔父并没有死，这个皇位就应该是他的，不能去抢，更不能胡乱僭越。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然而就是因为这件事，让逃脱战场的赵光义大为不满。
他们的第一次北伐幽云失败了，败得很彻底，皇帝都是狼狈逃离。
赵光义不只是因为北伐失败生气，更因为军中有人欲立赵德昭而赌气。
返回开封后赵光义一直没有表示。
他们至少也是征服了太原，怎么也应该给士兵封赏更何况当时谁都劝赵光义见好就收，赵光义自己脑子发热决意北上继续北伐的。
似乎怪不了谁。
可赵光义就像小家子气一般，谁也不赏。
谁也哄不好。
赵德昭看在眼里，他是和士兵们一起撤回来的，途中的损失和伤害他非常清楚，他见叔父这么久没有反应，他觉得他应该站出来，给士兵们讨回一个公道。
赵德昭便趁上朝时候向叔父赵光义提起这事。
不料却触动了赵光义的逆鳞，引得赵光义怒吼：「待汝自为之，赏未晚也！」
“你当了皇帝，再封赏也不迟！”
赵德昭如遭雷击。
这句话简直已经赤裸裸地将赵光义的猜忌展现出来，赵德昭再傻也不会看不出叔父的心思。
只是赵德昭不会想到，自己一片好心，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对皇位展现过哪怕一点的心思，竟然还要被叔叔猜忌？
赵德昭委屈。
委屈宛如洪水将他淹没。
他沉默了，此后的时间里，一个无尽的黑雾萦绕在他的头顶。
那是沉重的猜忌。
赵德昭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
就像他只吃了一碗粉，别人却一口咬定他吃了两碗，他要如何解释？
不明真相的人只会附和多数人。
群臣都听见了，可是没人为他说话，皇帝带来的身份让他永远陷入猜忌的泥潭。
唯有一个办法。
只有一个办法！
以死明志。
朝会上跪拜的赵德昭心里已经做好决定。
散朝，赵德昭走回自己的府邸，他像平常一样，和一家老小打招呼，随后走进房间。
拿出自己那把宝剑。
寒光映射在他稚嫩白净的脸上，此时的他竟然没有一丁点害怕。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并不是为了那个位置。
“父亲你看啊，孩儿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