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伪造
“啪!”
小周后一巴掌扇在李卦金脸上。
惹火了这个女人,侍人不能坐视不管。
他们驱赶宋时和李卦金,直到把他们驱赶出门外。
两人被赶出门外后,宋时告诉李卦金:“小周后不久后就因为悲伤过度而亡。”
“你大概是最后见到她如此美丽状态的人。”
“真的?”李卦金说,“还真是可惜,不过没有被人糟蹋,反倒是最好的结局。”
“没错,如果她还活着恐怕也免不了充入赵光义后宫的下场。”
正当两人寻思怎么离开这里时,宋时看见远处还有火把的光亮。
是赵光义派来的太监,他们没有离开。
宋时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什么高大建筑,甚至建筑都很少见,李煜府邸的位置位于东京郊外。
那么他们能轻松逃脱。
那些太监似乎在等待李煜的死亡。
“走吧。”宋时弓着身子就要走。
“去哪?”
“去找汴河。”
“汴河?”李卦金回望李煜府邸,“这里都看不见什么河。”
“所以就要去找,找到汴河就能真正的没有痛苦地返回了。”
“你有地图吗?”
“没有。”宋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是我有脑子。”
已经深夜,少见在外游荡的平民百姓,他们只要寻找城墙并找到掌管城门关闭的禁军士兵。
或许只要看到城门名字,宋时也能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
在夜里行走了不知道多久,顺着光亮的地方一直到走,终于他们来到东水门下。
宋时高兴的大声疾呼。
东水门流淌的河水,正是汴河。
“可惜不是白天,要是白天的话,我一定要顺着汴水走,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清明上河图》描绘的那样。”
感慨过后,宋时开始给李卦金抠喉咙。
是道士下的替命咒,李卦金不需要大唐那里的河流。
恶心呕吐让李卦金难受了一阵子,他爬下河岸用衣服粘湿河水,再爬上来把符纸浸润,随后两人轻松地返回了亭子。
在亭子里,李卦金有些失望,告诉宋时:“并没有什么强幸小周后的戏码。”
“当然啦,春宫图都是骗人的。”
宋时取了一杯茶交给李卦金。
“接下来你就安静听着。”
李卦金乖乖点头。
道士的桌子旁,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椅子,宋时坐上椅子,身体正好符合桌子的书写高度。
就像高中时候合适的身高适应桌椅,不管是书写还是睡觉都是一绝。
怀念的心情又猛地出现,宋时不得不按耐下去,免得自己伤感。
“带这个家伙旅游了一圈,还是要办正事的。”
道士点头认同,提笔欲写之时,宋时抽来纸张,仔细瞧看。
宋太宗名下,也是三个案子。
除去「强幸小周后」,还有「金匮之盟」。
前两个没什么问题,宋时都能知道“谜”在哪,可是一看第三个,疑惑不免涌上心头。
它就两个字。
「北伐」。
“北伐?”宋时扭曲的眉毛正在告诉道士他不解都内心,“这是什么谜案?”
道士只是微微一笑,不解释。
“行吧,你不解释,等解决另外两个再问你。”宋时清了清嗓子,“开始吧,关于「强幸小周后」。”
“这则故事源于一幅画。”
“此画的名字是《熙陵幸小周后图》。”
“熙陵也就是宋太宗赵光义驾崩后葬入的陵寝。小周后正是李煜的妻子,大周后的妹妹。大周后也是李煜的妻子,去世早,李煜又娶了她妹妹,所以称小周后。”
“最早记载这件事的是北宋南宋间人,王铚,他只提及小周后按惯例入宫,每次入宫很多天才回来,回来后便迁怒于李煜。他也是引自别的书,但不管哪本书,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及赵光义强幸了小周后这件事。”
“还叫人画下来更是子虚乌有。”
“熙陵是赵光义陵寝的名字,他在世时候怎么可能用自己陵寝的名字来命名自己?”
“更何况,赵光义陵寝的名字还是自己儿子宋真宗取的,用这个称呼来代表赵光义,赵光义不知道自己陵寝的名字,所以不可能用陵寝来命名。说明此画一定是赵光义死后才出现的东西。”
“关于这幅画,最早的记载是在明朝人沈德符的笔记里。”
《万历野获篇·果报·胜国之女致祸》
“他还仔细观摩过这幅画,还将画的内容记载下来。”
「偶于友人处,见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
“他在自己朋友的家里看见的这幅画。”
「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
“这里面的赵光义丑陋十足,若真的是赵光义命人描绘,怎么可能把自己画成野猪模样?”
「(小)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
“强烈的反差对比,一眼就能看出,是后人中有好事者,凭借野史的三言两语,意淫而出的满足自己野兽般无处安放的丑陋内心的春宫之图。”
“本来春宫图这种东西,就是古代人用来发泄内心兽欲的东西,何必相信这种东西,有时候得想得恶心一些,有些人就是喜欢意淫自己不可得之物,幻想比自己位高且权重的人的丑陋行为,满足自己堕落无能的内心。”
“还有另一位明朝人,同样记载了他看到《宋太宗强幸小周后》粉本。”
“名字甚至颜色都不一样,说明这样的画不止一幅,大概是元朝人或者明朝人伪造。”
宋时不愿回想那些文字,让他有些犯恶心。
“行了,这就是我对这件谜案的「解」。画真事假。”
道士写完沉默良久,看着宋时忽然发出笑声:“宋小兄弟,你是不是没有过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女朋友这种事,你不是告诉我你是宋朝人吗,关心我有没有女朋友干嘛!”
宋时站起身,好像心里极力隐藏的东西被揭开摆放到阳光之下暴晒。
脸瞬间涨红。
“哈哈哈哈哈!”李卦金笑得前仰后合,“你看你看,道士都知道你没碰过女生,笑死我了!”
宋时捂住李卦金的嘴:“别搞我了,快把「解」交给汴水吧。”
道士微笑着,将纸张揉成一团,抛入水中,汴水泛起蓝色光芒,银河沾满整片河水
“正确!”
在道士宣布正确的刹那,宋时悬着的心才放下,同时给李卦金翻了个白眼。
附:
明朝人姚士麟《见只编》:
“余尝见《宋太宗强幸小周后》粉本,后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裸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后,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后。后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
此画更是“添油加醋”,增多了一些“有趣”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