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好的孩子
张妈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屋子里的安夏。
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的是已经熟睡的周母。
一边收拾屋子凌乱的痕迹,一边说:你还真有办法,我都安慰不了。
折腾了这一下,把她给累坏了。
“张妈,刚刚是怎么回事,我看妈妈看到周庭桉很害怕,他经常打她么!”
两人坐在客厅的小圆桌旁,安夏紧张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我们二少是最好的孩子。”张妈急忙否认。
刚刚的“鲜血”,是周庭桉以前的绘画染料,温度不同会变换颜色。
本是放在二楼储藏间的,但是储藏间漏水,被张伯拿了出来。
正巧被周母看到,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偷偷藏了起来。
张妈也不知道,不小心给弄破了,弄了一身。
结果屋子里温度高,把周母吓得不行。
“二少,去楼上要给太太读故事,让我先把身上的红色弄干净。”
周母见张妈便怕的不行,可却不小心也弄了周庭桉一身。
然后就是安夏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张妈,我好像做错事了!”安夏声音极小,想到刚刚自己那个样子对周庭桉。
心里很是愧疚,懊悔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张妈听完安夏的讲述,看着安夏又深又重的黑眼圈。
宠溺地笑了。
“你这个小姑娘,这脑袋啊!”
“我们二少,那是保护你呢,周士锦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更何况你已经成家了。”
张妈说完用手指用力地点点她的头。
“我没有要找他!”安夏撇嘴委屈。
张妈见安夏对周庭桉误会颇深,耐着性子,讲起了关于曾经那个“未婚妻”的一切。
“小二楼的事,估计你以前应该也没听过,毕竟你妈一心想要你嫁给周士锦!”
听着这话,安夏脸色微红,有些尴尬。
张妈将身子向着安夏的方向倾了倾,叹息着将“杀人恶魔”的故事讲完。
周庭桉原来的未婚妻名叫徐红,是他的中学同学。
是眼睛受伤后,周文方定下的。
徐红是因为仰慕,同意订婚,主动住进了小二楼。
可先被周庭桉冷落,后来被犯病了的周母所伤。
再加上周庭桉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转,态度还很冷淡。
正好碰上周士锦回国,两人一来二去便有了私情。
徐红家境一般,周文方是不可能同意的。
于是徐红想着怀孕,以孩子要挟嫁入周家。
孩子是怀上了,却也被周庭桉要求退婚。
退婚后的徐红当天便住进了周家大宅,可也就死在了那天。
“按照徐红的要求,二少亲手将她的情书还给她,谁知一开门便是血流一地的徐红!”张妈眼中含泪,为那时的周庭桉感到委屈。
“他那时眼睛看不见,摸索着进去,却染了一手血。”张妈攥着安夏的手越来越用力。
“所以,他根本没有,那他为什么?”安夏惊讶着瞪大眼睛。
“少爷对她有愧,觉得是自己的冷落,她才跟了周士锦,然后才会……”张妈看着被攥得通红的手,轻揉了两下。
“那她是……”安夏试探性地继续问。
“警察最后调查是她的前男友情杀!可大房那边有的人看到了我们二少身上带血站在屋内,也就变成了传言那个样子!”张妈目光挪向窗外,心有不甘地看着大房的方向。
“可周家的安保那么好,怎么会?”安夏不自觉地将口中的迟疑说了出来,但一说出口,便明白了一切。
“少奶奶,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们二少性格孤僻,为人怪异,但他在眼睛没受伤之前,也是个纯良的孩子,你要是真不喜欢他,也不要伤害他。”张妈转过身,苦口婆心地对着安夏说道。
听完张妈的故事,安夏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身体上突然放松,一阵困意袭来。
安夏回到卧室便趴在了大床上。
‘所以,周庭桉这个家伙,是怕我像徐红一样。’
相处这么多天,安夏第一次觉得周庭桉还算有点人情味。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夏这一觉睡的极沉,把这几天受惊吓弄丢的睡眠,补了回来。
再醒来,是鼻子叫醒的她。
肚子咕咕地叫,睡梦中的安夏闻到一股香味。
顺着香味一看,周庭桉正坐在沙发一旁,边桌上放着餐盘,餐盘上的米饭和排骨正冒着热气。
“你怎么在?”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安夏惊讶地看着周庭桉。
仔细检查身上的衣服,还算得上整齐。
“这是我的卧室!”
“那这饭?”安夏肚子又叫了几声,尴尬地捂着肚子问道。
“饭是张妈做给你的,她怕你饿!”周庭桉淡漠地回答,顺便喝了一口牛奶。
听见是张妈给自己做的,安夏顾不上其他,坐到边桌的另一侧,细细地品尝起来。
“好好吃!”安夏将餐盘里的饭菜吃个干净,满足地赞叹道。
周庭桉放下手中的牛奶,像以往一样,去到大床的最里面。
双手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被子,就在手里,眉目间有了些许变化。
安夏一直盯着周庭桉,想要张嘴,却又觉得无法开口。
但是生怕周庭桉睡下,明天自己更没了“对不起”的胆量。
迟疑了半天,安夏开口:
“周庭桉,刚刚对不起!还有我不该误会你是杀人恶魔的!”
安夏揪着睡衣的衣角,抿着唇,像是等待审判的小兽。
周庭桉身形微动,没有起身,淡漠地回了一句“也算不得误会,你说的都对。”
误以为周庭桉不原谅自己,安夏一溜烟小跑到周庭桉对面。
对着他大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劝我远离周士锦,真的对不起!”
周庭桉本是闭着眼,或许是安夏的声音过于大了。
竟睁开双眼,像是看着她的样子,只是眼睛盯着的却是她的身后。
“你只要乖乖做棋子就好!”
周庭桉的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意外的勾人。
听着眼前人的误会,安夏想要认真的解释,音调也略微抬高。
“我不是什么棋子,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
“随便你是什么,与我无关!”
周庭桉扯住被子,转过身去,这样或许能逃避安夏的灼灼目光。
“周庭桉,你是个懦夫,放到你眼前的善意,你都不敢接受。”
安夏见周庭桉满脸的拒绝。
赌气地扯过盖毯,又是在榻上睡觉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