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向东
老头刚说完，腰间的肉就被肥姨一拧“那还不是为了你。”肥姨又将手松了接着说道“这反倒是没留住这小子。”这一拧让老头疼的直跺拐杖，用手指着肥姨嘴中念叨着“死婆娘，手真黑。”，肥姨说着走了过去，又踹了一脚他那条好腿“别跺了，等等给我徒弟吵醒了。”然后直接走了去了自己的小屋。
刘渐很多时候总还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总归是对这个社会水土不服吧，想着如果这次无事，回来便和老头好好呆着，至少能让这每天不间断在路上的节奏缓一缓，如同屋顶时分那样，让时间过得很慢。
那日东街集市在混战过后，并没有变得混乱，反倒是贾瀚被拉了出来，管理起了这东街集市大大小小的事。贾府也成了安置伤员的地方，至于为何？一是需要有一个人在此地有些威望，二是此人愿意被使唤，三是此人乃是当地的官员，哪怕是外官。
永国地大，像此地不过寥寥几千人，更何况偏远，基本都让未入流的外官打理了，而府司一死能满足条件的仅仅只有贾瀚一人，因而贾瀚也识趣地听从了那些占领此地，自称“义军”的吩咐。其实安排下来的任务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安抚民心，一个是此地只准进不准出，更是安排了两位军士任由贾瀚吩咐，说是保卫他的安全。
贾瀚识趣地将自己府邸送出以表诚意，安排府上大大小小的人手为受伤的义军们处理伤口，毕竟赵行送出独子后，便没了后顾之忧。随着时间推移，贾瀚对这些义军更是有些认可，毕竟打赢后烧杀抢掠的队伍应是常态，反过来救助民众的却是少之又少。那义军头领更是解释当时只是战时需要，杀一些民众来乱敌方阵脚，澄清着他们并非好杀之辈。
随后便从贾瀚的府邸，分发出了粮食，说着让大家一起渡过暂时的难关，这倒是收买了不少人心，但除了六嫂。六嫂可是看着这些匪寇在岭下不断的屠杀，只不过是身边还有孩子需要照顾，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声罢了。
在这集市除了平时路上多了些军士并没有什么区别，好似一切都仇恨都被那一场尸体的焚烧，烧干了记忆的油脂，除了偶尔想起时哔啵作响，闻起来和死去的猪狗貌似也没有任何差别，可能是因为麻木了，更多的可能是因为还要活下去。
贾瀚正如往常一般巡游着街道，和正在摆摊的商贩打着招呼，只是发现集市的人好似越来越多了，不过也不好多想，继续完成每日巡逻的任务。这时贾瀚被传唤，让他去府司处一趟，也正是义军办事的地方，贾瀚刚刚来到便发现了一批生面孔。心里不断嘀咕着，不会是时候到了，要卸磨杀驴吧。
此时，左眼下有着刀疤的为首之人嘀咕了几句，在旁的人正准备翻译，府门处又出来一人。这时那为首之人赶紧站起，做完一个手势后站立一侧，而刚进来这位，直接坐在了太师椅上说道“这地方原来叫什么？”
贾瀚抱拳说了句“回大人，原本叫做东街集市。老汉本是此地百户，现为义军巡视。”
那人摆摆手直接说道“你不用讲这么多礼节，我叫向东，一路向东的向东，好好协助义军管事，必然亏待不了你。”说着拿出烟杆在桌上敲了敲，自顾自的点上了接着问道“你要来一口嘛？”见贾瀚想伸手又有些犹豫的样子，向东笑了笑接着说道“也是你们永国人好像不好这一口。”
贾瀚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何故告知于我？”
向东翘起了二郎腿，吸了口烟说道“突然让永国人接受我们义军，那是很难的。需要你从中斡旋一下，趁早让此地更名，就叫‘辰安镇’吧。”随着烟雾吐出，走过来拍了拍贾瀚的肩膀，往说了句贾瀚听不懂的话，众人便跟着出去了，只留那两名军士跟着贾瀚。
贾瀚知道已经是躲不了了，心里有些纠结，自古无尽山隔开了两国。虽说两国在边缘地区有着摩擦，但是没想到，小小的东街集市也能有这样的一天，贾瀚不害怕死那是假的，怕的是死了还要被写上叛国的罪名，那才是死的憋屈。
次日，正在贾瀚愁的时候，东街集市来了俩人，正是陈明和芮兄。陈明那日被刘渐一顿说之后，思考了半日，便带着芮兄买了了台马车来到了更为偏远的东街集市。虽然知道此地已被义军所控制，还是带了半马车的粮食过来，不过看着此地如此这般，陈明的脸色更为阴沉了一些。
直奔着贾府而去，此时贾府大部分都是义军伤兵，除了重伤人员房内有人值守，两个府内的门都是开着的，方便伤员进出。刚踏入门，就见到了背着手正在踱步的贾瀚。此时陈明并未唐突，反而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小袋粮食，问道贾瀚“可知此物？”
贾瀚稍微抬了头一看，已然明白是何意思，叹了口气“小子懂甚，莫要捣乱。”说着就摆了摆手，让他走。
陈明看贾瀚如此态度倒是一喜，走近了几步问道“大人，可否同小子一说？”
贾瀚看此人大概是个心有正气的读书人，反正自己也想不出来办法，也就坐下来和陈明聊了聊，听完之后陈明一笑，说着此事甚是简单，便将方法同贾瀚一说。下午俩人便来到了集市口，陈明从车上拿了些粮食，贾瀚从家里拿了些鸡蛋。
走到布匹店老板处，看着聚集的人群，贾瀚站在高处喊着，同他们说道凡是在集市口从商者都能领一小袋粮食和一个鸡蛋，唯一的要求便是在店铺名称前加个辰安镇，比如说曹氏布匹前加个辰安镇，变为辰安镇曹氏布匹。
当有人问道为何要如此做时，贾瀚也没回复，只是说道只要有人如此做了，便可在贾府领取这一袋粮食。而此时城里因为不能外出粮食不少都有缺，而且义军在发完贾府粮食后，所给的并不多，只能维持些生计，如果想要更多的粮食，那么只能去义军那，报名成为他们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