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忆
吃完早膳,刘渐给出些银两感谢农户,和农户老伯唠了会家常,这让农户甚是感激,不断拉着刘渐的手说着路程若是长远不妨这边多住一宿,刘渐说着些推辞的话并不着急决定,只让农户先行收下银两,农户收下后也是去地窖取了些干粮塞到了添香手中。
刘渐先行往牛车旁走去,只见牛也有些疲惫,吃光了树周遭的草,便在旁打起了盹。刘渐随手捡了个圆木,放在老牛身旁,盘起衣服就这么靠着牛背坐下,从怀里拿出桂姨给的地图,仔细的看着下一个去处。
望望周遭算一下自己大概的位置,想了一下这所谓的集市可能还没前世一个小镇上的人多,自己还是想去一个人多的地方,至少治安不会像东街集市那般混乱。不如等苏供奉醒了去问问他,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和贾瀚道别时说着自己有明确的目的,此次再去询问,免不得有一番怀疑。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监察司,刘渐心想“听起来应该挺牛逼,就先去这里。”
找好了目的地后也,刘渐伸个懒腰,把地图卷起来往怀里一揣,向后一倒,躺在老牛的背上,感叹如果不打打杀杀,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蓝天白云,青草绿地,且阳光正好。这一切和自己前世小时候一样,放着家里唯二的两只羊,到点了阿爸笑呵呵地寻自己去吃饭,一想到这儿嘴角不禁上扬。
不断地想着想着那时候的事,刘渐又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到当初自己为了更好地读书,离开阿爸的时候,他脸上那种不舍的神情。当时心里只是觉着短暂的离别只是为了更好地相聚,自己若能出人头地,阿爸也不会被村里人欺负了吧。现在想起来自嘲地笑笑,不过都是些是欺骗自己的谎话,自己还真是虚伪。
越在城市里待着越是害怕见到阿爸。怕自己被孤立,怕自己被嘲笑,怕自己以后变成阿爸的样子。直到那喜悦无人分享的时候,才傻傻的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那个傻子。或许真的自己是一只鸵鸟吧,碰到困难就埋下头。来到这边更是,无论道士邪恶与否,对自己来说,还是没有选择去找一个答案。喜欢琦玲,她的不辞而别对自己来说估计会被放置成回忆,而桂姨在岭下碰到的匪寇自己觉得没能力去帮忙,也一直逃避着,甚至都不会回去看一眼。
就这样在树荫下做了一个奇怪的白日梦,梦里刘渐在府司府邸的屠杀中被别人用枪打中,感知到背上已经镶入了几颗子弹,虽然感受不到痛,但是血不断地流,后面并未有人追,自己却是一路跑,血也一直流,边哭边大声地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一排人站在台阶上冷眼想看,并没有挪动地想法,自己抬头一看都觉得熟悉,道士,桂姨,六嫂,贾瀚等等,直到在最后自己看到了阿爸,想伸手过去抱住他,阿爸眼神中带着可怜望着我,笑着想伸手,他却又缩了回去,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台阶上。背靠着地面血流了一地,只能翻过身不断地爬,强撑着身体不断地爬,不断地爬。
不认识的人坐在椅子上看我的笑话,他们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又随口吐在地上,时不时还要指着我大笑一番。我用手撑起身体往前,胸口堵着一股气,我不愿意死,我不愿意就这样死,手指甲都蹭脱落了我也在爬,从泥泞的土路爬到了水泥地,爬到到医院的门口失去了意识。
模糊中听见手术时冰冷的仪器声,医生们在讨论“都这样了早就应该是死了,不应该还有心跳呀,感受到他们话中想要放弃救治”我猛地挣脱坐起,看到的却是那书阁中被挖去双眼的尸体,整个人一瞬间被吓醒,手肘一顶将身后的老牛给吓得站立了起来。
躺着的刘渐被老牛抬起,眼看就要摔跤,刘渐一个翻身,用腰间的卷轴撑地站起,深深地看了眼地面,再望了望天空和四周。依旧是蓝天白云,青草绿地,只是阳光更甚了,老牛也在抗议地哞哞叫着。
刘渐缓过神过去解开树上的牛绳,想把它拉到车厢附近,牛摆着头想挣脱,此时刘渐还在想着梦中的场景,心情不是很好,用力一把拽过,直接牵着就往车厢方向走去。
苏供奉应该是刚醒,正把前面的车帘别上,靠着车框低着头发呆,余光中看见刘渐牵着牛走过来,才下车厢对刘渐抱拳,这时带着林良去出恭的添香刚好也回来,牵着林良边往这边走边挥着手大声喊道“公子。”
待走近后却发现刘渐脸色不太对,手松开握着的林良,双手叉在身前,躬身细语道“奴婢刚想去寻公子,不曾想公子却将牛引了回来。”刘渐这才反应过来,温和地说道“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这老牛有些不听话,拉它过来它还不愿意动弹。”添香懂事地从刘渐手中接过牛绳,边将牛绳重新系在车厢上,便解释性地说道“牲口呀,确实需要给他些脸色看看,不然它不会听你话的,这是老爷告诉我的。”
刘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见牛绳已经系好将林良抱起与苏供奉一同上了车,这时添香问道“公子,现在是要往哪个方向走呢?还是说先行回到来时的小路?”刘渐回道“我们去监察司。”
这时苏供奉说道“前辈,那还是在下来赶车吧”
刘渐疑惑道:“监察司离这里很远吗?”
“监察司离此地将近300里开外,如果我们驱牛车怎么也得四五天,不过越过前面的山坡后,有一段官道,倒是好走一些。”苏供奉解释道。
刘渐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了然,看来苏供奉对此地很是熟悉,刘渐对苏供奉说道“你不要每次都叫我前辈,我没那么老气。”
苏供奉又解释道“修者,达者为先,若是前辈不喜,那我同样唤您公子如何,不过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刘渐才发现原来好像他们都未曾问及,说道“姓刘名渐,水斩为渐,非贝字贱。”
苏供奉有些疑惑刘渐为什么要这么介绍自己,但还是拱手行礼“在下苏元,草字苏,名取黄裳元吉。”
这时添香在外适时地插话“公子,是否要在此地歇息一晚,山路易滑,不若等明日赶路还可快些。”
刘渐向苏供奉投去询问的眼神,苏供奉点了点头,赞同添香所述,正好此时那农户过来请吃午饭,一行四人决定今晚就在农户家借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