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清风教
地立和天明同时笑了笑，三人对影成坐，先行酌上热茶。
出于好奇，刘渐心想盲人看不到眼前之物，会如何喝上这热茶，只见天明手掌轻抚，仅仅一瞬就拿起了眼前的茶水。
动作和手法一气呵成，这是个高手，绝顶高手，危险的想法一瞬间出现在刘渐的脑海中，眼中陡然出现一丝警惕之色，被地立捕获。
刘渐一盏茶喝完，地立单手拢袖，一手为刘渐添上茶水缓慢说道“不必紧张，我们来没有恶意，说起来都算得上是自家人。”
话音刚落，亭中划过鎏金色彩，一柄短刺已经架在了地立的脖颈侧，天明的剑锋在这一瞬已指向琦玲胸前。刘渐来不及抽出擎天，只用手指一夹，稍微让天明的短剑偏上一些，但剑锋如有灵性般躲开了，反而将自己的手指划伤，流出殷红的鲜血。
天空的雪花在这一瞬定格，落梅在池塘打转，三人的动作变幻不过一息之间，白雪从屋顶上滑落地一瞬，刘渐动手了，反手握住剑刃，不至于让剑前刺伤到琦玲。
地立后发先至，拢着衣袖的手双指连弹，一滴茶水向上如箭矢般，打向刘渐的手腕，借着刘渐指尖滴落的血液弹开天明的剑刃，唯一没动的只有架在自己肩上的鎏金刺。
地立这一动短刺向前了一分，破开了一丝他脖颈的皮肤，终究是没有砍下去，不在意地喝了口茶水。向后倒去，完全不顾身旁的利器，琦玲握着鎏金刺的手也收了回来。
“搁置这么久的时间才来，看来还是唐突了圣女。”地立说着整理了下衣服，看不出有一丝的慌乱。
“装作不认识不好吗？”琦玲护在刘渐身前，用袖口将他的指尖包裹住，刘渐勾了勾她的袖口，示意自己还好，想要站到前方，还是没有拗过琦玲。
地立夹了块甜点在指尖，笑盈盈说道“凭这个应该就不行吧，都是自己人，天明确实是我没有管教好。”说罢神色变得狠厉，天明半蹲在他的旁边，被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剑锋永远别对着自己人，怎么教都不会？”天明就这么受着，也不言语，站起后依旧是站在轮椅后方，一如既往地站在哥哥身后。
地立接着拱手抱拳“雨水，见过白露圣女。”
天明半边脸通红，同样抱拳低头“惊蛰见过圣女。”
刘渐沉思着些什么，没有说话，琦玲拉着他坐下，率先吃了口菜，剩余几人才动筷子。
“你们来这多久了？”琦玲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一个月了吧，天明？”地立侧着脸询问道，顺手给弟弟夹了一筷子菜。
天明点了点头，似乎对那一巴掌没有什么感觉说道“三十二天又六个时辰。”
琦玲看出刘渐好奇，主动说道“惊蛰虽然看不到，但是触觉和听觉嗅觉乃是一流，同时了解到的东西可以知而不忘。”
刘渐眼神看向地立，他则放下筷子笑着主动解释道“为了能多得到些刘公子好感，我自觉坦白，清风教雨水，排行应当算是第二，所有能力。”
“那轻功？”刘渐吃了口饭嘴没过大脑地说道，此时的心思沉浸在天明的那一剑和地立的两指，不断揣测着他们的实力，同时预估着若是自己大打出手，和琦玲一起的胜算能有几分。
一瞬间地立被呛得尴尬咳嗽了一下，琦玲端着碗的手愣住了，天明嚼动饭菜地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更快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地立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摆手道“轻功不行，轻功不行。”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地立双手下压，不断点头想着赶紧跳过这个话题“我知道我知道。”
刘渐赶紧找个别的话题将此时的尴尬掩饰过去“我听说信了清风教的，是不是都舍弃了自己的姓氏，但是吴先生你”
话虽没说完但地立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姓吴嘛，算不得有姓氏。若是觉得称呼麻烦，以后叫明，立便好，”说着指了指身旁的天明。
刘渐在桌下的手被琦玲握住，四人没有再谈论什么有关清风教派的话题，反倒是谈论起了过年的喜庆。
“今日除夕，也算得上是过节，我捣鼓的这无烟碳甚好，就算在房内也不觉得呛人。既然都是一家人，吴先生也可拿回去用用。”刘渐将话题转移到了新产品上。
“你这不提我倒是忘了”地立一拍脑袋笑着说道，“都怪刘公子这的饭菜甚是美味，这里是知县赠与的文书，能让公子手底下之人从商无忧，不用担心县城之中的泼皮混混。”话毕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模样的卷轴交予刘渐。
“这倒是真得感谢吴先生和知县大人一番，在这岁末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刘渐双手接着，迫不及待地将卷轴展开。
“感谢倒是不必，刘公子来到此地，可使玄冥县改了番样貌，倒是知县大人应当答谢你一番。”
酒足饭饱后二人自是告别回府，说着以后可能常来，剩下刘渐和琦玲静静坐在火炉旁，看着院子里的雪景。
“瑞雪丰年，挺好的兆头。”刘渐本想装着文艺，终于还是暴露了本性气呼呼地站起来说道，“那瘫子谁？还有那瞎子，清风教的人都这么猛吗？”
“清风教总共得到承认的只有二十四人，各自的手段都极其独特，这俩人更是，若是雨水不说，我其实也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琦玲在火炉边上，用手指缠绕着头发。
“无论是谁，在我身边也带不走你。”刘渐眼睛睁睁看向琦玲握着她的手保证道。
“小屁孩儿，承诺哪有轻易说出口的。”不过想着眼前人想要为他握住刀刃的样子，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解开用手帕裹住的受伤手指，看着已经差不多愈合的伤口，眼神飘忽，心中好像更为确定些什么。
“算了，大过年的不聊这些，送你个礼物？”感受到琦玲兴致不高，刘渐提议。
“你又新发明了些吃食？”琦玲眼中一瞬间有了光彩。
“那倒不是，那可得留到新年。”
“那是什么？”
“送你一场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