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逆徒
是夜，晚上篝火闪烁，一男一女一兽就此在篝火旁。
俩人的脸庞被篝火照应得分外明亮，火光跳动哔啵作响，虎贲兽被当成靠枕被芮珏垫在身后，时不时的拂动着他的毛发，能够听到小黑的呼撸声。
刘渐时不时转动着树枝，上面的两只烤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俩人伸手烤着火，过了中秋温度也是越来越低，风一吹，芮珏揪着刘渐腰部的衣物，让他挪了挪身体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你做的食物倒是一如既往的美味。”芮珏称赞着。
“总归要会点什么吧，不然不是辜负你们的期望了？”刘渐打趣道。
“心里有负担总归是好的，但是一直否定自己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们的眼光了？”芮珏转过头望着他。
“也是，说得太多就矫情了。”刘渐将烤鸡取了下来，伸手去捏了捏肉质，紧致焦黄，有着油滋滋冒出，刘渐将树枝递了过去。
芮珏也不客气，直接接住咬了一口，被烫得哈赤哈赤吐着热气，还不断说着确实好吃，刘渐笑了笑，叫她慢点吃，不够再烤。
“怎么打算？”刘渐问道，说着将鸡腿掰了下来给芮珏递过去。
“你现在是头，你去哪儿我们去哪儿呗。真好，终于不用我想那么多。”芮珏伸了个懒腰，将鸡腿推了回去。
刘渐吃着吃着愣住说道“我准备去州府见见世面，或者说去和那些人碰一碰。”
“去呗，有什么好怕的，乱起来好像我们才更有利吧。”
“我要是有你一半洒脱就好了。”刘渐笑着说
“没有拘束自然洒脱，放下你心中那无用的仁义道德，你也行。”芮珏笑道。
吃完后俩人就此躺在小黑的肚皮上，拿出两件衣服搭在腹部休息，明天就要往州内进发了，被温暖的火光包围，带着期待俩人迷迷糊糊地就此睡去。
入夜
这是哪儿，刘渐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穿着道袍，站立在群山环伺之地，面前的门牌上写着一个气势磅礴的山字。
慌忙翻过前方的山坡，小跑到前面看去，却发现许多人嬉笑着在门牌下方等着自己呼喊着自己小师弟。
“哟，小师弟，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些”说着就要过来摸他的脑袋
“小师弟，早就听说你要回来，师娘可做了不少你爱吃的菜，快来”
“小师弟，没关系的，回来就好，爹爹不会计较什么的，他就是那脾气”一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拉着。
周围师兄弟一阵起哄“红师妹可是每天在山门口等着你咧。”
情景一转，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屋子中，檀香袅袅升起，木色桌面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其中茶叶清晰可见，而我却跪在蒲团上，望着前方的一位真人，咬着牙颤抖。
背上已经有着隐隐的血渍渗透了道袍，只不过自己一直握拳没有吱声。身旁有位长须中年男子，大概就是红儿的爹爹了。手中握着的竹鞭已经隐隐开裂，青色的竹背上沾了些红色，男子不断呵斥着自己，胡须都微微抖动。
此时刘渐却听不见什么，直到下一次鞭子落下，打得身体一颤，好似才打开了听觉一般。
“逆徒，你知道那是违背祖师吗？今日你若磕个头此事便罢了，若是执迷不悟，你我师徒自此缘分已尽。”
男子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水噎了一口，看着门外师兄弟们替我求饶声，以及小师妹软软糯糯地喊着爹爹，男子将门猛地关上。
顿时房间昏暗下来，竹影斑驳在师傅的后背，祖师画像前的烟火照着我的半扇脸庞。
师傅关门后，直挺挺在另一个蒲团上跪下，郑重向祖师磕了几个头“我林有山，愧对仙人祖师，若以往有万般恶果，皆是有山教导无方，有方愿为之代过。”
话毕，刘渐成为了旁观者，看着那道士脸庞与林道士有着七八分相似，大概猜到这便是林道的山门。
年轻的林道士渐渐回过神声音冷漠地说道“已视我为弃徒，何止于此？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关上这扇门，这儿只有你，我，祖师。”男人叹了口气“孩子你那时命薄，当年你哭着找我时，可曾记得你说些什么？”
“村人唾弃，天煞孤星入命，该绝。”
林有山接着他的话说“我当时卜了一卦，天水行险。”
“师傅，那你当时”道士头部微微扬起看着
林有山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看着你被他们浸死于水中吗？”师傅双手撑着大腿慢慢说道“能入我门无不是百万中求一，且不可得，师傅何曾不是与你一般十多岁便入这般境界，谁身上能没些傲气。”
“循道啊，自祖师二十多年前卒于这无尽山中，当年一直不明白始祖赐名的含义，有山，有山，一山更有一山高。同时我们这一脉守在此地，自是有山在此，国泰民安。那时赐你循道，本想着循道渐行，自不被山所拘束，但是你所求的三清之法，本就不应在此世间，乱了这世间现存的安稳。”
“我还是尊您一声师傅，若是此法不应当存于世间，那祖师为何不毁了去，反而让我所得。”
“够了，今日，你必须留下此法，不留也得留。”林有山指着道士的鼻子骂道。
“师徒一场那今日便念断于此，请您收回那字，吾名林道，三清之法今日留下，我与山字脉也算是两清。”林道声音渐冷。
“那岂是你说退就退，山中来的你带不走。”
“您的意思？”
“自然是那般意思。”说完后的林有山转过头去，似乎不愿意直视徒儿的目光。
此时在门外偷听的众人一同闯了进来。
“师傅，不可，师弟”
“爹爹”
“有山”这次师母都来劝阻。
林道浑身一震，自绝了经脉。
林有山大手一挥，衣袍抖动，台上的香灰都飘散了出来，想去扶住林道，却被甩开，眼中痛惜的神色无法掩饰，随着林道硬挺着一口气，往山外走去。
刘渐仿佛能体会到那种身心俱焚的痛楚，一口气吐出，从小黑身上醒来，发现眼中有刀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