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何老板收留何须
何大帅觉得外号“皮影秋”的戏演得不错,却总不及一面锣的大嗓门。一面锣的大嗓门吼了一声,顿时镇住了喧哗与骚动的场面,场面顿时变得哑雀无声。一面锣演戏的动作,并不是十分规范,可是观众不认为他自由发挥的动作是不合规范。观众被他吼了一声震住了。观众任凭一面锣在舞台上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了。真可谓应了一句时髦话:“你站在了台上,台下全是白菜。”
何老板从刁三行刺开始那一刻,他的心情便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一面锣上台后,何大帅并未责怪他而停止舞台演出,这已经算是万幸了。直到何大帅让他手下的名角“皮影秋”来演戏,他的心稍微平息了一些。他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他备好了礼钱来到盛大人面前,要求盛大人通融通融。
盛大人说:“这事难办了。刁三行刺何大帅,是你管教弟子不严的结果。”何老板说:“是,是,是。这是多事之秋,南北纷争,出现纰漏在所难免,还望盛大人在何大帅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在下不胜感谢。”盛大人收了钱说:“我可以给你何老板一个面子。只是刁三这个人是孤寡一人,没有亲戚儿女。我们只要擒拿他的同党,来解解恨。这样,何大帅的心才会稍安。”吴老板说:“刁三来我戏班演戏多年,我从未听说他有什么亲戚。他的确是孤身一人,无妻儿老小。我记得前三天。刁三无意中认了一门亲戚,这门亲戚便是吴老板。吴老板的伯伯的儿子的妻子的表弟便是刁三。”盛大人说:“这么说,吴老板是江北人。”何老板说:“正是如此。本人是江南人,小时候为了生计便流落到江北。吴老板是江北人,年轻时迫于生计,流落到江南。”
盛大人把何老板招来。盛大人审问吴老板说:“躺在地上的刁三是否是你的亲戚?”吴老板据实回答:“是姻弟。不过关系有点远。”盛大人说:“你可知罪吗?”吴老板说:“在下不知。”盛大人冷笑地说:“你不知?你是江北人,这个刁三又是你的亲戚,你利用了刀三来行刺何大帅,是不是?刁民,不承认,嘴巴挺硬。得用用刑你便会如实招供的。”盛大人话音刚落,便有士兵捆绑了何老板。吴老板连声说:“在下冤枉!在下冤枉!”盛大人对吴老板用刑,二十大棍的刑罚。刚打了十大棍,吴老板便禁受不住他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般的疼痛,便自动招认了他不但是刁三的亲戚,而且刁三被他卖通,利用刁三刺杀何大帅,以报他杀害江北人们之仇等等。盛大人见吴老板招供了,便让他画了押。吴老板不得不照办了。于是吴老板被拘押在牢房内。
何老板手下的唱戏班子,一听到吴老板被拘押在监牢的消息,一时炸开了锅。所有人叹息道,我们的戏班子想不到这么快便被解散了。所有的人做梦都想不到,吴老板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怎么会变成了行刺何大帅刁三的同伙。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吴老板与何大帅有什么深仇大恨。谣传刁三收了吴老板的好处才行刺何大帅,是不是真实的都无人知晓。这一切无头绪,乱七八糟的事情谁也一时说不清楚。
绿拂儿自从上次在盛大人家母生日大寿中演出,看到丁职官后便心存依恋。她想去拜访一下丁职官,她便回想到丁职官的夫人打发她出走时候,那个凶恶的婆子恶狠狠的对她说的话。她便打消了去拜访的念头。这次,她一定要去拜访,为了去替关老板求求情。
绿拂儿见到了丁职官。绿拂儿穿着女儿装,依旧是那么妖娆。丁职官眼前觉得一亮。绿拂儿自报了姓名,并说出了她曾经在丁职官去海边的官船上唱过小曲。丁职官才回忆起是有这么一个人。丁职官马上叫仆人端来茶杯来招待绿拂儿。绿拂儿说此行的目的是替吴老板求求情。丁职官说:“这事得慢慢来。来,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唱小曲了。你唱一首给我听。”绿拂儿便开了腔唱一首小曲。丁职官听着绿拂儿明眸皓齿地唱着小曲,心里是甜蜜蜜的。
此时盛大人差人传呼丁职官。丁职官赶紧起身,拍了一下他光光的前额说:“差一点误了正事。”丁职官吩咐仆人好好侍奉绿拂儿。
盛大人见到丁职官前来,说:“你现在倒是快乐自在。听一曲妙音。忘记了提审吴老板的事。”丁职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听小曲,是想对审问吴老板的情况做到明察秋毫。我愿意为了盛大人的事效犬马之牢,故特意留下她侍奉盛大人,唱唱小曲开开心,可以解盛大人一时疲乏之苦。我想不如这样,我可以让她当面来诉说一下吴老板之事。”盛大人说:“行。”
绿拂儿便见到盛大人。盛大人说:“久闻你大名,唱唱小曲,来一首。”绿拂儿便唱着小曲:“心儿痛,心儿疼,问苍天,你何故独自走了。撇下我,日日夜夜把你想。白天想你求菩萨,夜里想你问月亮。但求雁儿能传书,捎来音信细端详。一片片温暖了我心头上…”绿拂儿开了腔,做出温柔多情的姿态来,本来够漂亮的绿拂儿,现在越来越变得异常娇媚了。
盛大人正在观赏绿拂儿的演出,高兴着呢。此时,何须要见盛大人。盛大人说:“不见。”何须闯了进来。盛大人说:“左右,把他哄出去。”何须说:“在下得到何大帅的批文,要去监牢里一探吴老板。难道盛大人也不肯应允吗?”盛大人见到了何大帅的批文,他岂敢不从。于是何须,绿拂儿及一干人等来到监牢里见到了吴老板。
吴老板面色憔悴,头发散乱,屁股及腿部全部是斑斑血污。吴老板趴在枯草上,将头与脸埋在枯草中。何须叫唤吴老板,吴老板睁开半睁半闭的眼睛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走!”
何须还想对吴老板说几句,奈何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此时,有士兵打开监牢,拖走了吴老板,立即执行枪决。何须看到吴老板拖走了。何须知道无法拦阻他们。何须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吴老板被拖出,然后被士兵们当了一个活靶子进行射击。
何老板对何须说:“你加入我的团队吧。我答应不会亏待你。”何须看了一眼绿拂儿一众人等。何老板又说:“何老板突然遭此变故,实乃不幸。我在此愿意将你们一起收揽门下,以图发荣光大。我答应你们,何老板给你们的薪酬,我一分也不会少。”皮影秋走了过来,激动地握着何须的手说:“我们一起发展。”何须也激动地说:“好的。我们一起发展。”于是何须,绿拂儿等又开了笑颜。他们在一起又欢声笑语了。
何须坐在何大帅府的后花园的曲栏长凳子上,看到何大帅府上灯火辉煌,此时远处一个个烟花在向空中发放。这是喜庆的日子,也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何须突然想家了。何须突然想起年迈的父母亲,何须突然想起他的娇妻,花了一根金条娶回家的柳枝,在半夜三更中还在皮匠铺里忙忙碌碌中敲敲打打地工作。何须一时后悔自己离开家园,离家这么久,从来没有给家里来一个鸿雁传书,从来没有听到过家里的一鳞半爪的消息。他来此度过演艺生涯。此时他觉得,温馨的家,是宁静的港湾。长期在外漂泊的他,一时想起自己在太平镇搭建过的温床,他多么想就此回到太平镇,回到皮匠铺。他立即转身奔向他的房间欲取出行李,卷起铺盖回到皮匠铺。他突然被一块高出地面的卵石绊了一下。他重新站定身形,他觉得自己太莽撞了。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回去了,他回去要注定放弃演艺生涯。他决定不放弃演艺生生涯。他有很多的事要做。他要与皮影秋共同切磋切磋技艺,他要站在舞台上,大声地吼出自己的嗓音。
一人走了过来,笑盈盈地对何须说:“干嘛还在这里发呆。是不是还在默念何老板的伤心事?”何须说:“是。何老板突然亡故了。真可谓:人有旦夕祸福。你这次大胆去找盛大人求情,这是羊入虎口,我不得不为你担心。”绿拂儿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别说不高兴的事了,你看这万家灯火,他们庆祝胜利燃放了烟花,烟花挺美的,是不是?”何须说:“我陪你一起欣赏一下烟花的美。”
何须回到戏院里。皮影秋正在安慰他的妹妹名叫花无缺。花无缺前天被大地主的儿子黄少爷退亲。以致花无缺至今也无法消除对黄少爷的爱。花无缺连觅死的心都有了。多亏皮影秋救助与安抚花无缺,她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何须见此情景,于是独身一人前往黄少爷家。在大街上便遇见了黄少爷。何须拦阻了他,何须要黄少爷对花无缺赔礼道歉。黄少爷哈哈一笑说:“我曾经也是喜欢花无缺的,可是我的父母亲不同意她进我的家门。常言道,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也是没有办法。”何须说:“你在她面前跪个三天三夜,才见你的忠诚。你必须现在就跟我去。”黄少爷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一个大男人。我嘛现在要去拜访一下丁职官,便不再奉陪了。”何须欺身上前意欲抓住黄少爷,黄少爷手下几个仆从便拦住了何须,并且同何须动了手,打斗在一起。黄少爷看了何须与仆从们打斗得好不热闹,说:“不可伤了一面锣,你们要好好陪他玩一玩。”
何须虽然有点功夫,奈何他一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黄少爷身边这几个仆人,经常充当黄少爷的保护伞,练的武功即使是花花架子,也是学会了一招两式的。何须想要在这几个仆人中捞个好处,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何须与这几个仆人打斗的结果是何须被这几仆人抓住了,有人抓住他手,有人抓住他的脚,然后一齐发力,将何须往前面一掷,何须便伸开四肢,从一人高的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倒在街道上。有一个仆人走了过来,用一只脚踩在了何须的腰上。有一个仆人抓起了何须的头发往上一提,何须的头本领地往上一扬,看到了黄少爷的笑脸。黄少爷看了看何须说:“一面锣,得罪了。我是非常喜欢你的唱腔,以致我认为你是一个如此完美无缺的好人。可是你要求让我做出跪在女人面前的行径,还让我在女人面前跪三天三夜。真是痴人说梦。我是谁,我是大地主黄财主的儿子,黄少爷。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喜欢她没有错。我现在也告诉你,我抛弃她也没有错。这样吧。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里有三两银子,你拿去交给她,算作是我赔礼道歉费。”黄少爷说完后,带领几个仆人扬长而去。何须站起身来,抹了抹嘴角上的血污,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戏院。吴老板见到何须受伤的样子。便问是怎么回事。何须说了经过。何老板说你这么鲁莽行事。我们能斗得过他吗?
花无缺也来看望何须。花无缺抓住了何须受伤的手,有几道擦伤的口子的手。何须只是受了轻微的皮外伤。花无缺认为何须是侠肝义胆的英雄。何须认为她是皮影秋的妹妹,理应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妹妹。
花无缺时常过来看望何须,花无缺的心情明显开心多了。皮影秋知道花无缺开心也便放心了。花无缺起初是崇拜何须是一位大英雄,她在崇拜的基础上向前迈了一大步,她喜欢上了何须。
何须当初是救救绿拂儿这位戏友,后来他发现自己爱上了绿拂儿。绿拂儿呢,她始终对丁职官念念不忘。她看出了何须的心事。她始终在拒绝何须。何须由于爱上了绿拂儿,还进一步加深了,以致于何须没有回到太平镇去看望一下自己结发的妻子以及他的父母亲。
何须觉得绿拂儿不及花无缺漂亮,花无缺的脾气比绿拂儿粗暴得多。花无缺不喜欢唱小曲,她走上舞台做一套唱打的动作必须符合规范。绿拂儿则不然,有时无时总把小曲哼哼。
花无缺开始把何须当做他喜欢的人去追求时,绿拂儿见到后,反而觉得十分失落。于是,在她莫名其妙的心态下,她开始行动,她决定要把何须紧紧地系在她的石榴裙下。顺以她,这正如她的所愿。
何须此时觉得他所爱的人是绿拂儿,他认为把花无缺当妹妹看待是对的。当何须真心地对绿拂儿表示真诚时,绿拂儿便婉言谢绝了。这让何须不明白,说:“女人心,真是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日子就这样白白流逝了,他们依旧维持着暧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