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黄毛岗里炮声隆

    战争是什么？战争是军人的天下。士兵和将军们成就了战场。血性男儿啊，在战场上拼杀，多么英勇。是士兵冲锋在前，成就了将军。是将军指挥有方，改变了士兵的命运。常胜将军的手下无弱兵。这是冯大帅在穿衣镜前身穿军装时，想到了军人的职责是在疆场拼杀。身为大帅的他应该拥有更宽更广的地盘。

    想当初，冯大帅与何大帅各为江北大营与江南大营的营长。后来他们各自为政，另立山头，自称大帅，已经三年了。冯大帅要求何大帅把太平镇让给他，他们仍然是兄弟营。何大帅说，太平镇从来都是由江南府管辖，现在要把太平镇划归江北府管辖，有点不合规矩。何大帅提出要冯大帅由他指挥。冯大帅仍可管辖他的防区。这是明摆着要冯大帅交出帅印，成为何大帅手下一将军。冯大帅怎么会拜服于何大帅脚下，俯首称臣呢？冯大帅因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出帅印，相反，他也要求何大帅交出帅印，由他来指挥。

    冯大帅与何大帅自立山头以来，江北防区与江南防区各自练兵以求自我强大，自我强大到吞并对方为止。这三年来，冯大帅与何大帅苦心经营他的军队，只是期盼有朝一日一统中原。冯大帅的目标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因为军火他可以从日本人那里来购买。军火问题解决了，其它一切事便会变得无关紧要。

    冯大帅与蒋贤在议事厅。冯大帅说：“我们从日本人那里买来了一批军火。运输军火却成了问题。因为要经过何大帅防区。”蒋贤说：“我们可以全程由日本人负责运输。”冯大帅说：“上次从日本人那里买来了一笔军火，经过何大帅防区，被兰将军发现后遭到了没收。日本人表示抗议。抗议没有效果。因为山高皇帝远，谁会管到这里。如果北京黎大总统真的能管到这里，我与何大帅还能占山为王吗？不能。”蒋贤说：“这倒是个问题，让我想想…有了，不知行不行？”冯大帅说：“快说。吞吞吐吐，急死人了。”蒋贤说：“我们可以让羌笛托运。羌笛不但是威名远扬的状元府当家人，而且是一位讲诚信的生意人。只要我们付得起足够多的钱，羌笛一定会办成此事。”何大帅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以冒险一试。”

    羌笛在鑫鑫隆纱厂。羌笛正在向兰将军与盛大人汇报纱厂生产情况。兰将军对纱厂生产情况表示满意。

    羌笛汇报完后，回到办公室。有人送来纸条。羌笛看了纸条。这是冯大帅那边的生意人邀请他去好悦来客栈吃顿便饭，其实是洽谈有关生意上的问题。

    羌笛来到了好悦来客栈。他接受了指示，上了楼，来到一秘密地方。羌笛不认识他。那人自我介绍说：“鄙人蔣贤。一个生意人。这次有批货，属于急需品。要经过何大帅防区，恐怕是兰将军查收，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思来想去，只有状元府才能担此重任。”羌笛说：“招见我如此神神秘秘，据我推测，这不是急需品，而是禁运品。”蔣贤说：“不瞒着你了，这是一笔军火。事出紧急，望羌笛体谅。运输价格我会花费重金的，只要羌笛你办好事情，钱多钱少不是问题。”羌笛说：“偷运军火，事关重大，这关系到状元府的安危，这关系到整个江南府的安全，这让我好好思索一下。”蒋贤说：“江南府不过是何大帅一人手下的江南府，何大帅独断独行，独揽大权，丝毫不把民众放在眼里，冯大帅看不惯何大帅卑劣的行径，于是决定讨伐他，是出于公道，符合民心所向。这就是我们购买军火的原因。假如江南府没有了，你状元府仍然会存在。我们会更加抚持状元府。所以关系到状元府的安危你实在是多虑了。我可以让你思考后决定。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笔订金先收下。”羌笛没有接收订金告辞出来。

    羌笛与铁牛两个人秘密会谈。羌笛把偷运军火的事说给铁牛听。铁牛说：“我们作为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有了利益，我们可以去做。”羌笛说：“我是为了这个状元府红红火火，才去干这件事。这件事不管是鸦片或者是军火，我们只要有利可图，管它好与不好，正当不正当。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这个乱纷纷的世界，我们只能自保。本来我愿意捐献大部分钱给何大帅。可是何大帅拿了我的钱，也是为了军火。有了军火，何大帅便可以吞并冯大帅。我为什要捐钱呢？捐钱是做慈善的事业，是无利可图的事业。他们互相吞并，我是个生意人，两方面都不能得罪。这个乱纷纷的世界啊，我们必须明哲保身，我们必须乘此时机大捞一把，有何不可。”羌笛于是重新联系了蒋贤，决定铤而走险私运军火，蒋贤那笔丰厚的订金及时送到羌笛的手中。

    羌笛将军火放在货箱底部，上面覆盖着砂线布匹。一切装卸完毕，羌笛亲自检查一遍，觉得万无一失便启程了。

    羌笛带领的马队在黄昏时分来到江南与江北分界处。兰将军手下一张队长拦住了羌笛的马队，例行检查。

    那位张队长是认识羌笛的。羌笛也认识这位张队长。羌笛拿出一些“袁大头”给了那位张队长。那位张队长只是让士兵翻看了一下，没有做一次彻彻底底的检查，以致士兵们没有发现军火。有两三位士兵发现了问题，因为纱线布匹之类都是比重较轻的货物，而马驮起来的货物明显非常重，以致他们看到马吃力地驮起货物时，他们怀疑他们的检查出现了纰漏，仅仅是怀疑而已，而没有去证实。羌笛私运军火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越过边界。铁牛同上次走私鸦片一样，看到士兵检查时，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额头上不禁冒出微汗了，直到马队启程时，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倒是羌笛自始至终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同那位张队长聊聊，并拿出“袁大头”来赏赐这些日夜站在边关检查，确实是十分辛劳的士兵们。

    羌笛带着马队顺利地到达目的地。蒋贤已经派人在那里恭候多时了。冯大帅顺利地拿到了这笔军火。

    冯大帅拿起一把枪，扣了一下扳机，说道：“这真是个好家伙。”

    冯大帅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如何攻打江南防区。

    土拔鼠作为一名炮手，说：“我可以拿着这些崭新的家伙准确炮击江南防区王队长的前哨阵地指挥所。”

    冯大帅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示意让土拔鼠坐下。

    汪将军说：“要攻破江南防区王队长的指挥所，非土拔鼠不可。只是炮声一响，兰将军极善调兵遣将，李队长可以马上驰援，我们的人马过不了河，便被拦截了。所以，我们要先攻敌人最薄弱的地方。这便是张队长的大营。抢先攻破张队长的大营。我们便可以长驱直入太平镇。黄毛岗是我们首先要争取的高地。”

    汪将军话一说完，在座的所有人表示同意这一建议，于是攻取太平镇成为首要目标。战斗定于后天凌晨两点打响。

    这天夜晚，土拔鼠做为先锋官，命令士兵们集合，士兵们纷纷打起火把，站在那里。汪将军检阅了他的人马，说：“各位将士们，现在是你们立功的时刻到了。夺取太平镇，就看你们了。”土拔鼠问：“有没有信心？”众士兵们齐声回答：“有，请长官放心。”土拔鼠喊了一声：“出发！”于是众士兵们大踏步前进，直逼黄毛岗而来。

    何大帅对盛大人不满意。盛大人筹措资金，总是不到位，完成不了指标。盛大人表示无可奈何，说整个江南防区只有这么多油水可捞。何大帅在资金方面的欠缺，因此没有足够的钱购买军火。何大帅想用武力一举吞并冯大帅，因此变得不可能。

    兰将军看到何大帅又一次对盛大人发了火。兰将军等到盛大人出来后才走进去。兰将军说：“冯大帅想要消灭咱们，那是痴心妄想，敌我双方势均力敌，谁也甭想吃掉谁。”何大帅说：“兰将军，你错了。冯大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得到了东洋人的支持，凭上次没收了冯大帅的物资便可知。所以，敌我双方势均力敌，以前是，现在不是。这正是我的焦虑的地方。可是盛大人总是办事不力，因此我非常担心。”兰将军说：“既然如此，我们应该防御为主，进攻为辅。我将调整战略，王队长防守河岸，要严密监视河面上一举一动。由于有河水的天险阻挡了冯大帅的军队，我命令李队长带领人马，可以与张队长呼应。”何大帅说：“只有如此了。”

    这天凌晨两点，土拨鼠指挥部队准时对张队长营地发动攻击，一时枪声大作。张队长从床上一滚下来，仓促召集士兵应战。

    土拨鼠大喊：“谁先冲上黄毛岗，赏五块袁大头。”土拨鼠的手下士兵们更加奋勇向前。密集的枪林弹雨朝张队长阵地袭来。张队长的人马占据黄毛岗上，居高临下地对土拨鼠的部队进行有力打击。

    土拨鼠来到炮兵阵地，亲自填上炮弹瞄准张队长的机枪手，一炮飞了出去，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命中目标，只见机枪与人飞上半天空中，与尘土一起落下。张队长一时失去了袭击的优势，让土拔鼠的部队蜂拥向前。张队长被迫放弃了黄毛岗的高地。

    张队长向后撤退的途中，遇到了李队长接应的大批人马，于是一场反攻战开始了。

    土拨鼠的部队刚刚登上黄毛岗高地，现在遇到了强敌，人数和武器都远远逊色于对方。土拨鼠仍然坚持迎敌，期待来援的丰队长。

    丰队长迟迟不能来援，是因为兰将军派了他的嫡系部队阻挡了丰队长来援之径。丰队长的手下士兵，大部分是吸食鸦片的鸦片兵，战斗力比土拨鼠的部队弱了很多。兰将军的嫡系部队属于兰将军手下的王牌部队，由兰将军的同乡卫队长率领。卫队长带领这支人马同丰队长作战，武器装备精良是拿了兰将军的武器库中最好的。其士兵也是兰将军最器重的，因而也是兰将军感到最得意的最称手的部队。有类似兰将军的禁卫军的意思。这伙士兵作战是较勇猛的。丰队长被击退是在所难免的。

    丰队长被卫队长拦截了，迟迟未能与土拨鼠的部队混合在一起，丰队长大喊：“打完这一仗，让瘾君子们免费过足了瘾。”丰队长话音一落，士兵们于是拼命向前，一排子弹扫来，倒下了一大批。第二批接着上。又一排子弹扫来，第二批也没有能冲过去。易队长的士兵们却向前移了一大步。丰队长见无法抵挡住来势汹汹的敌军人马，于是命令士兵们边打边撤，不去救援，只能后退了。卫队长打退了丰队长人马，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占据阵地，加固工事，以防丰队长反扑。丰队长自然是不会反扑的，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孤立无援的土拨鼠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如果再坚持下去，只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土拨鼠决定放弃黄毛岗高地。李队长与张队长重新收回了黄毛岗。他们没有乘胜追击。兰将军让他们整顿人马，加强防卫，对于乘胜追击，趁机夺取江北防区一两个镇，兰将军的心里没有十足把握。兰将军觉得，只要守住了黄毛岗这个重要关口，冯大帅的人马从陆路越不过江南府。

    土拨鼠带着残兵败将退回江北大营，遇到了接应的汪将军的人马。土拨鼠回到了军营。

    在军营议事厅内。土拨鼠甘愿受罚，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丰队长也垂着头，如斗败了公鸡一般。冯大帅对土拨鼠鼓励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算得了什么，下次一定将功赎罪。”土拨鼠一下子昂起了头，大声应道：“是！”冯大帅看了丰队长一眼，命令手下人将丰队长拉了出去，要枪毙了丰队长。其余几位将军们都乞求冯大帅暂时饶恕丰队长。丰队长毕竟是有功之人。一时的过错也能饶恕他的。说丰队长有功，是他资历较深，是一位老员工，他招募的士兵人数较多，他能筹集到钱粮。丰队长是一位懂军事又懂政务的人。土拨鼠是一介武夫，在战场上冲锋在前的人。丰队长不会在战场上冲锋在前，他善于指挥他的手下前进或者是后退。丰队长这次是万不得已指挥后退的，所以情有可原。冯大帅在大众军官的恳求原谅的份上，饶恕了丰队长。

    冯大帅和汪将军对这次失利，超出了他们的估计。他们低估了何大帅这样的对手。何大帅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他们因为武器的增加，便会在不缺弹药的情况下，可以顺利地实现他们第一步目的，首先占领黄毛岗，然后驻守太平镇，然后顺势攻取江南大营。计划没有变化快，他们心中宏伟蓝图变成了不切实际的梦想。冯大帅说：“小小的一个何大帅吞没不了。甭提同段祺瑞，冯国璋来抗衡了。”汪将军说：“大帅不可因一时成败而垂头丧气，不可因一时胜负而丧失斗志。经过这次交战，我们发现我们的老朋友何大帅，他们在收复阵地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待在原地不动，加固工事，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敢进攻，只有防守的能力。他们能击退丰队长，在于丰队长的人马多为吸食鸦片这样的弱兵。看来，整治鸦片必须当做军务来抓。”冯大帅说：“经汪将军一提醒，这次小试牛刀，虽未取胜，也可以知晓对方的底细，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一时胜与负究竟算不得什么。我们必须适时加以调整，争取更大的胜利。整治鸦片这事交给蒋贤来办。你着手加强士兵的训练。”汪将军说：“是！”

    在江南大营议事厅内。何大帅责问兰将军为何不乘胜追赶，趁机夺取江北大营中一两个镇。兰将军如实回答：“只夺得一两个哨所，整个黄毛岗如今已经属于我们了。我军力量薄弱不宜大举进攻，宜防守。”何大帅说：“难道我们没有胜利吗？”兰将军说：“我们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何大帅说：“这真是胡说。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就是胜利。我们借此要鼓舞我军的士气。”兰将军说：“是。”兰将军告退。

    何大帅对着镜子，看着头上冒出几撮白头发说：“防守，防守，这要防守到什么时候？盛大人总是办事不力，兰将军做事总是太稳重，不敢越雷泄一步。我要的是进攻，你懂吗？我要的是进攻，进攻。我要的是将江北防区收归名下，变成我管辖的江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