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三当家居功自傲

    周大当家摆上庆功宴。周大当家觉得这次可以守住盘龙山寨，确实是一件幸事。盘龙山上摆下庆功宴，为的是酬谢许多拼死杀敌的兄弟们，他们在庆功宴上理应得到奖赏。

    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三当家。他是带着重伤而在战场上拼搏。三当家可谓是勇冠三军。三当家正式授予拼命三郎封号。其余的人，指在这次战斗中受伤的人，以及在前线临阵不退缩的人，都获得了大小不同的奖赏。还有对这次战斗而失去生命的人进行隆重的悼念形式，如果死者有家属，那么就必须给予一笔抚恤金。

    江洋大侠借来救兵，理应奖赏。可是，江洋拒绝封赏。按照周大当家的意思，江洋大侠被封为二当家或者是四当家。江洋不同意自己当什么二当家或四当家。江洋愿意当一个小分队队长。可是在庆功宴上，周大当家喝了点酒，心情太高兴，一时忘乎所以，对着诸位说：“这次江大侠劳苦功高，孤身一人闯出敌营，借得救兵来，救我盘龙山之围。此等功劳，理应记为一等功。可是江大侠不同意。于是屈尊江大侠了，封他为四当家。”江洋只好站起身来，对诸位抱了抱拳，又对大当家抱了抱拳，作了一揖。

    三当家回到家里，他越想越不对劲。周大当家的意思不是十分清楚的吗？他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比如说江洋有何功劳，周大当家决意要让江洋当上四当家。这是什么狗屁的江大侠。他只不过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再比如周大当家的护卫，周大当家对他便委以实权，当上了护卫队长，让这个看不起眼的家伙，可以骑在我的头上屙屎撒尿。周大当家啊，你摆上庆功宴让大家喝上一杯，我没有意见。可是，你借摆上庆功宴之名，培植自己的势力，让低能儿以及小人充斥于朝堂之上，将我等誓死拼杀的将士们，只是慰劳慰劳。这种以公谋私，让我去装糊涂蛋啊，我做不到。表面上，我比谁都风光，被评为拼命三郎。可是，我几次出生入死，几次晕倒在地，醒来后，便在战场上拼搏，这是为啥？仅仅是为了获得一纸虚名吗？这当然不是。既然摆上了庆功宴，就应该真真正正地去论功行赏，我完全可以被封为二当家。让青衣客为三当家。这种不公平的偏见，根深蒂固于这些人的心中。这一切不得不让我生厌。从另一方面来说，周大当家，你以公谋私，这是第一条我不服从。第二条，我不服从，是你平白无故说矮南瓜克扣军粮。矮南瓜这个人，我待之如亲生的兄弟，所以我非常器重他。我让他从一个在战场上拼杀的战士，一下子提升到我的副将。我如果不知道他的能耐，我是不会提升他任重要的职务。至于他的品行，他绝对可以说是忠诚。他的廉洁，也是可以称颂的。他的孝心有口皆碑。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却被你周大当家，故意往他的头上，扣下屎盆子，说他不廉洁，不守军纪，贪赃枉法，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它是何等的无耻。我不服从第三条，是拼死拼活的事儿，让我三当家去干，悠闲的事儿，手拿大烟袋的事儿让江洋大盗去干。世上有这个理吗？三当家心头不服，可是口头上不得不服。因为三当家明白，这里不是蜘蛛洞，这里没有几人听从三当家指挥的。所有的人都得对大当家表示忠诚。

    三当家带着一壶酒来到刀疤脸处。三当家对刀疤脸说：“我很为你不值。你是稳稳当当地坐着四当家的交椅。可是有人在大当家面前邀功，自称是武林大侠。抢占了你的位置。”刀疤脸说：“你是说江洋大侠抢占了我的位置？三当家，你喝醉了，所以说些糊涂话。我不会责怪你。江洋大侠坐着四当家的交椅，这是大当家的决定。我没有意见。”三当家说：“我没有醉，喝了这点酒不至于将我醉倒。把杯子再倒满，我们接着喝。大当家的决定？我们都没有意见？你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为了啥？你指挥着千军万马凯凯归来，却没有半点功劳，只有苦劳？所以让你从四当家的位置给了别人。这是你活该。因为你本来就是懦夫、孬种。何谓懦夫？懦夫，就是武功低劣的人，缺乏本领的人。告辞。”三当家说完就要走。刀疤脸听了三当家的话，一下子抓住三当家的衣领，说：“谁是懦夫孬种？你把话说清楚。”三当家拨开他的手，说：“打架你找江洋去。你的三脚猫功夫，别去碰江洋大侠去。”刀疤脸，放开三当家的手，端起刚喝了一小口的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便夺门而出。

    江洋有一个习惯，喜欢打坐。在树林里打坐。江洋刚站起身来往回走，刀疤脸便拦住了江洋，二话不说，一刀朝江洋砍来。江洋闪身躲过。刀疤脸一脚扫来，刀疤脸轻松躲过。刀疤脸刀来剑往，一连斗了十来招，江洋始终不还手。三当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瞅着空档，一剑朝江洋刺来。江洋闪身躲过。江洋面对着两人联合攻击，毫无惧色，见招拆招。他们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后。江洋难以迅速击败这两人。这两人也难以迅速赢得胜利。他们就这样耗着，又斗了十几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龙头客经过时，听到打斗声。喝停了他们。江洋说：“打斗是闹着玩的。”三当家帮着腔说：“我们是为了切磋切磋技艺。”龙头客听后对他们的话一时并不在意，也没有往深处去想。他是到周大当家那里去，路过这里的。

    有探子来报，官道上有人扯大旗经过，好像是一大户人家来搬家。盘龙山上周大当家及二当家龙头客等看了后都退了回去。因为这些盘龙山上头领们都觉得无油水可捞，所以取消了抢劫的念头。

    三当家看到马队上有娇艳的女人们，禁不住心神便荡漾起来。可是他不敢放肆，因为其它当家的都对这伙马队劫掠不赞成。三当家只能对着官道上，吐了几口唾沫，骂了一声。

    这伙马队是谁，这伙马队便是何老板的戏班。何老板的戏班由这条官道折而向上，去江北防区演出。

    盘龙山上的众头领们都知道是何老板的戏班，从此官道经过。他们一看便知，演戏用的大旗、大刀、马以及驴子等等。故戏子经过官道，没有多少油水可捞。

    三当家知道戏子必有美女，他偷偷带着人马埋伏在官道一侧，只等大当家一声令下，便去抢劫女人。可是他等来的消息是撤退的命令。

    柳枝知道是戏班经过。她常常听人说起，戏班里的一面锣唱得多么好。她看见有几个土匪一边学着一面锣的唱腔，一边学着一面锣的身段，的确是非常有韵味的事。柳枝知道一面锣的大名，也知道皮影秋的大名。男人们都喜欢听戏，却没有女人们对戏的入迷程度强烈。哭哭啼啼的戏最适宜女人们的胃口，挥舞大刀拼杀疆场倒是适合男人们的胃口。柳枝最喜欢看土匪们唱戏，这可以带来趣味，以致她极想去亲自到现场看一下名角皮影秋与一面锣的演出。可是，她是土匪，更重要的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孱弱女人。所以她要求下山看一下演出，被认为是极为奢侈的事情。多少次，她下山，不是带着任务，就是匆匆告别街市。她站在人群中，有几分带罪的嫌疑，因为她的双手沾满了许多无辜人的鲜血。如果别人知道站在身边的她是一个土匪，这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有何区别。她会使身旁的那些人充满恐惧，莫名的害怕。现在，她带着贴心几个人来到官道一侧。她是想让手下的人，在她面前指出谁是一面锣，谁是皮影秋。

    由远而近的马队，出现在柳枝的眼前。柳枝看到马队上的一人身影是如此熟悉。等这人出现在柳枝眼前时，柳枝一下子怔住了。因为这人就是分别两三年的丈夫，即何须。柳枝想站起身来，走到马队前面，对她丈夫行了礼，然后询问她丈夫近况如何，询问何须将要去何方等等问题。这些问题可以让何须解释清楚。她手下的人指着何须说：“这位便是一面锣。”可是柳枝在想她的问题，以至于她的手下人说了什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决定站起身来，来到马队前面，问一下何须。可是一个身材娇小婀娜多姿的女人，走了出来，用她那粉嫩的藕臂挽住了何须的手。这个女人用她那放纵的言笑换回何须的幽默风趣的回答。这一切事实表明。何须已经另寻新欢了。

    这个女人当着柳枝的面牵着何须的手。这个女人是谁。她是绿拂儿。何须有了绿拂儿在身边，他脸上的笑容笑得多么灿烂。何须仿佛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柳枝看到何须充满幸福的笑容，柳枝注意到这个女人充满无限温柔，百般娇媚的样子令她嫉妒。绿拂儿有时候嘴里嘣出一两句小曲儿，那般风骚俊美的样子，逗得何须哈哈大笑。何须回应时也唱出一句：“娘子哟…”

    何须与绿拂儿表现出多么亲呢。柳枝看此情景，便看不下去了。她心中大骂那个戏子的风骚，抢了她的丈夫，以至于她的丈夫把她抛弃了。她越想越气，她的心中的确是忘不了何须。守节的女人要是被丈夫抛弃了，她可以在她的丈夫面前自尽。她可不想自尽，她想自己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一个多么顽强的女人。她要把一切不幸踩到脚底下。她要忍受世界上俗人的指责，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人会对她投以鄙夷不屑的目光。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关键是活下去。自己的幸福与别人无关。自己活不到别人的影子中去。

    柳枝其实是想多了。没有人会去指责她。盘龙山上的土匪们无论是谁，对她都毕恭毕敬，从来不敢做出越礼的事。偶尔，三当家投来异样的目光。柳枝从来不搭理三当家的好感。

    卫队长与王瞎子两人败了回来见了兰将出军，他们垂头丧气以待兰将军惩罚。兰将军这次可没有去惩罚他们。兰将军要求他们从严训练士兵们，以待来日再战。兰将军又对王瞎子说，要求他密切注意边界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上头报告。王瞎子答应说是便回到军营去了。

    兰将军对何大帅说：“江北防区丰队长趁张队长疏于防范之际，暗中出兵，将我们防区内两个高地，据为己有。我们防区内将士们真心实意地推行和平，严格执行和平方案的种种条款。然而江北防区内将士们却利用和平友好契机，暗暗巧取豪夺，却占据了我们的地盘。他们的意图是想重新挑起战争。”何大帅说：“和平是靠双方遵守的承诺。和平书本是一张纸。我们即使把这张纸撕掉了，放火烧了。只要双方心里有一道和平的城墙，那么和平是可以持续下去。既然对方有不遵守和平的苗头，我们也不必要死抱着和平的裹脚。我们也要加紧备战，以防敌军偷袭时吃了大亏。”兰将军说：“我们只有加紧备战，才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江瞎子回到营地，加强对士兵的操练。江瞎子站在远处，朝靶子连开三枪，枪枪正中靶心。江瞎子手下的兵士连连喝彩。江瞎子不心甘啊，凭借自己是神枪手，却不能亲手枪毙仇人。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江瞎子深表遗憾。

    江瞎子喝了点酒，对着太平镇拜了几拜，说：“父亲大人在上。孩儿这次不能手刃仇人。下次碰见，一定会提着仇人的头来此祭奠你在天之灵。”

    江瞎子看望了杨树。杨树现在有大量的空闲时间了。因为这不是战争，而是和平。和平时期当然不能与战争时期比较，一个女护士在战争时期，冒着生命危险从火线上抢救伤员，不用说在白天或黑夜中，只要战争需要。在和平时期，该省下来的事也不会去做。

    杨树对王瞎子是有好感的。因为杨树与王瞎子曾经在河边，在一北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正是这段快乐的时光，让杨树与王瞎子两个人暂时忘怀了许多忧愁和不幸。自从王瞎子担任队长以来，王瞎子与杨树的关系更进一层。杨树看得出来。王瞎子对她动了感情。杨树有一分拘谨在内，这一直是她在感情方面，对于王瞎子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

    王瞎子探望杨树后，回到营地。他手下的士兵们抓到了一个奸细。因为这个人深夜地从河中爬了上来。王瞎子的手下人巡逻查哨时发现此人。此人从河中爬了上来，如一个落汤鸡一般。

    王瞎子便审问他。此人说，他是江北防区的人。这次他渡船过河，却在中途，遇上了大风，掀翻了船只，渡船掌舵人落水不知去向。此人侥幸抓着浮木板得以生还。

    在和平这段时期，江北的人来到江南是往来频繁的。所以有人在黑夜中因为急事，出了高价，渡船掌舵的人愿意渡人到对岸去。谁料夜幕降临后不久，刮起了大风，掀翻了船只，出了事故，这纯属意外。

    这样看来，此人不是奸细。他是一个落难的人，值得同情。可是他是一个江北的人。是江北的人都应该严查。每一个江北防区的人到江南防区来，都有可能会干出许多不正义的事来。于是这个江北的人被送入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