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风云再起（18）
我沉默不语，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现在，确实也别无方法了，现在先稳住孟怀声的情绪，让他坚持到沉冤得雪的时候才是重要的。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保住孟怀声！
我看着灵床上，被白布覆盖看不见模样的的孟老将军，既感到陌生，也感到熟悉。我想上前与他道别，但是却又不忍看见他的面容。
“鼎之，我想见一见令尊。”我看着叶鼎之说道。此时，必须要让叶右丞知道这个事情，明日的朝堂，必然是腥风血雨的，我需要叶右丞的支持。
“嗯，十殿下，请随我来。”
叶府书房。
我和叶鼎之拜了拜叶右丞，便落座了。
“叶右丞几日不见，似乎苍老了不少啊。”我看着明显白发添多了的叶右丞，心中忽然不是滋味，想先寒暄寒暄再步入主题。
“殿下，您是去过孟府了吗？”叶右丞端坐着，没有接我的话。
我知道叶鼎之与孟怀声关系十分亲密，但对于叶右丞和孟老将军的关系并不十分清楚。
“叶右丞，我已经去过了。孟老将军他。。。”
“我知道。”叶右丞忽然紧皱眉头，闭上了双眼，一脸的哀恸难当。
“。。。”我此时已经隐隐猜出了叶右丞或许与孟老将军私交不浅，但是仍然不敢确定，于是，打算试探试探叶右丞对孟怀声的态度，我探身道：“叶右丞，我看不清您的真心。”
“殿下无需多言。老臣都明白。老臣想用一旧事来回答殿下的疑问。”叶右丞睁开了眼睛，却仍然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我看了看叶鼎之，叶鼎之对我点了点头。
“殿下，老臣十六便高中进士。那年，先皇仍在，陛下刚刚被立为太子，而孟老头那时是我大旭人人艳羡的武状元。那时我大旭的朝堂上，杨钦仍然是擅权的权臣。陛下刚被立为太子时，便有意斗倒我行我素的杨钦。那时候，老臣与孟老头同是太子门下。”叶右丞忆起往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些笑意。
“孟老头莫非就是？”我小声问叶鼎之。
叶鼎之凑近我耳边，小声道：“是孟老将军。父亲一直这么称呼孟老将军。因为父亲比孟老将军小几岁，因此，孟老将军称父亲为小叶子。”
“啥？还有这种事情？”我现在心情比较沉重，因此，一点也笑不出来。
叶鼎之肯定地点头。
“刚开始认识那段时间，老臣和孟老头十分不和，性格不和，意见不和，相处不来。孟老头行事鲁莽，说话过于直率，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但是，毕竟都是太子门下，总不能让他死的太难看，于是，老臣总会帮衬他。因为太子根基尚不稳，于是我们这些太子党成员其实一直被杨党打击陷害，老臣也是郁郁不得志很多年。就这样过了许多年，老臣已近而立之年，恰逢我大旭匪乱，孟老头便自请去前线作战了，那时候霍老将军还并未名扬，我大旭又重文抑武，因此能担重任的大将并不多。那时我国的匪乱比较今日惠国更甚，匪徒甚至自建为国，朝野一片惶恐。剿匪，这在当时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孟老将军眼中似乎有深深的留念。
“老臣与陛下都曾劝孟老头不要去送死，我们若不去，先皇必然会对杨党施压，那时便可消耗杨党，不需像如今这般自断羽翼。但是孟老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本来我们都以为孟老头是忠于旭国，但是他却说:‘我不是为了旭国，我也没想过那么多谋划，我只是为了殿下您和小叶子。我若立下战功，那我太子党便会在朝堂上占据一定的话语权，或许我们今日今地的艰难处境便会逆转。尽管希望渺茫，我也愿意拿命去搏一搏!’从那时起，老臣便对他有了尊敬之意。后来，经年不见他的消息。”
叶右丞忽然轻笑一声，仿佛他又变成了曾经的少年。
“孟老头果然是奇才，仅带了5万兵，过五关，斩六将，斩获首级百万，直逼匪贼的伪都，擒了匪贼头目，押送回京。这消息振奋朝野，先帝封孟老头为镇国大将军。而我太子党自此扬眉吐气，因他一人，朝中再无人敢看轻我等。孟老头不仅是老臣的挚友，更是对圣上登基起到决定作用。当年，因为丽妃之事，陛下和先皇险些闹掰，几度欲废太子，是孟老头以死相谏，陛下才打消废储之意。”叶右丞忽然伤感起来，“哎，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案件实情，还怀声清白。”
“叶右丞，父皇为何因母亲与先皇闹掰？”我好奇地问道。
“十殿下，此事您不要多问了，到时机了，您自会知道的。”叶右丞摆了摆手。
“又是这么说。。”我不甘地说道。
看我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叶鼎之忽然插话道:“父亲，既然您，孟老将军，与陛下之间曾经那般亲密，那念及旧情，陛下自然也会偏袒怀声吧？”
“那可未必，陛下是太子时，我们可以以朋友相称，但是登基之后，那便只剩君臣了。天威难测，圣心如渊啊。”
当叶鼎之听到“只剩君臣”四字时，忽然转头看着我。我感受到他的目光，看向他，他却猛地转开头去，避开了我的视线。叶右丞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十殿下，您现在可看见老臣的真心了？”
我对叶右丞抱了抱拳，说道:“抱歉，小辈冒犯了。”
“无妨，哎，还是先解决怀声的事，再看那老家伙最后一眼吧。”叶右丞悲痛地低声道。
“叶右丞，您对怀声被陷害一事如何看？”我请教道。
叶右丞低头皱眉沉思片刻，便对着我
说道:“殿下，老臣所言皆出自肺腑，无任何冒犯的意思。”
“直言不讳。”我示意道。
“此事若不是冲着孟老头来的，便是冲着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