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敢挡我者,死
裴砚偏着头笑道,“小魔头要美救英雄?真跟你娘当年的性子一样。”
“也不打趣你了,青玉门原是长青门下的一个派系,后因掌门之争战败被剔除了出来。”
“就这也不安分,修炼些邪性至极的功夫,在江湖上挑拨各家争斗,最后被屠了门,没想到这么快又死灰复燃了。”
“被屠门了?谁干的?”
“你爹,殷止珩。”
殷九墨一脸震惊,下巴都快合不上去了。
“我爹不就是个读书的吗,怎么可能……”
“光会读书?”裴砚忍俊,“你以为你这学功夫的灵性是遗传谁的。”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青玉门带走了沈知行,不用想也知道要打什么算盘。”
“他们善于伪装,喜欢驻扎在各地,没有固定居所,估计经历那次灭门后,更要躲得如同散沙一样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以前所在的地方。”
殷九墨定了定神,忙道,“叔叔,裴砚叔叔快告诉我吧,下次我去我娘那偷来几罐上好的玉膏酒给你喝好不好?”
“那可是我爹都舍不得喝的!”
裴砚差点笑弯了腰,道,“小丫头片子,还知道收买人心了。”
“此去凶险异常,你须答应我能救则救,若救不回便罢了。”
“我会让祁青跟着你,省的你惹些什么事端让自己身处险境。”
……
山高林阔,月明星稀。
殷九墨看着篝火发呆,不时往里头添些碎木块。
火苗越烧越旺,时而传出噼里啪啦木头炸开的声音。
祁青捉来两只野兔,利落的去毛剥皮,处理干净后,便撑了个架子往火上一烤。
不一会儿便滋滋冒油,香气十足。
“小姐,快吃吧。”
接过兔肉,殷九墨便大块朵颐了起来,草食动物特有的肉香充斥在口腔中,连空气都弥漫着这股子香喷喷的味儿。
“祁姐姐,你做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好吃。”
祁青呵呵一笑道,“小姐谬赞了。”
祁青是凌月阁的首席暗卫,精通各种奇门异术,行事低调,从不惹人注目,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范。同时也充当着殷九墨的贴身侍女,两人关系极好。
“咱们已经走了两三天了,还是没有找到裴砚叔叔所说的崖洞。”
殷九墨心里紧的很,也不知道沈知行这个小白脸现在怎么样了,她可不想失去这么个上好的玩物。
自己可还没玩够呢!
“小姐别着急,一般来说有山洞的地方必然与水流相近,我们只要沿着水源找,定会找到的。”
夜幕漆黑,显得月光更加明艳,像一层白霜似的,洋洋洒洒铺向大地。
“祁姐姐,你听。”
两人竖起耳朵,四周偶尔传出几声鸟鸣,再者,便是哗哗的流水声。
此声并非涓涓溪流那样潺潺清脆,而是更加磅礴稳重。
“是瀑布,就在附近,裴叔叔说那崖洞就在瀑布边上!”
殷九墨欣喜道,“我们走。”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声音处,一片巨大的飞流犹如匹白练挂在幽深的山涧,裹挟着蓬勃的轰鸣声直流而下,声音如滚雷沉闷,又如千军万马般壮阔。
低头俯瞰,山谷冗深,流水溅过的石壁上都附着着大片青苔。
“小姐要小心脚下。”
顺着月光,殷九墨发现下边的岩壁旁有一处洞口,其正前方有几棵矮松挡着,不仔细看还真难以让人察觉。
“在下面。”殷九墨谨慎的探查了一番,缓缓道,“洞口没人守着,不过里面很黑。”
对于沈知行会不会被抓到这里来,她心里也着实没个底。
“小姐,我先下去看看,若是没有危险再让您下来。”
“好。”
祁青将飞虎爪一扔,便轻松扎进岩石,她轻功极好,三两下就跳到了洞口。
勘察过后,她打了个手势,示意殷九墨可以下来。
片刻后,两人走进洞口,岩壁内渗着些许小水珠,时不时往下滴落。
祁青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洞内瞬间一片明亮。
“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殷九墨有些失望。
她们继续向前走了会,洞口陡然变得异常狭窄,只容许一人通过。
“小姐,你在前面,我垫后。”
祁青把火折子递给她,自己又抽出一根点燃。
山洞阴暗潮湿,水滴落在衣衿里,整的人黏腻难受。
“怎么会有人把位置建在这种老鼠洞一样的地方。”殷九墨扁扁嘴,讥讽道,“这青玉门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她摸着墙壁,希望能寻找到什么暗门。
突然,顶上一阵轰隆巨响,渐渐的整个隧洞都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是有人要炸掉岩洞!
“糟了,小姐小……”
祁青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冲击要将她整个人掀倒在地,岩洞猛然间四分五裂。
殷九墨反应很快,她迅速拉住祁青,可不知手指碰触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咔嚓”一响,脚下忽然悬空,二人齐齐落了下去。
“好疼。”
摔下来时,由于太过突然,她没来得及调整身姿,导致脚踝直接扭伤,连胳膊上也满是擦痕。
自己没被摔死,已经是万幸了。
“祁姐姐,你在哪?”
久久无人回应。
殷九墨擦了根火折子。
周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似乎掉到了更深的洞穴里,这下与祁青也失散了。
不过她向来不爱着急,既来之则安之。
这地下,真是别有洞天,墙壁上刻满壁画,里面的小人儿们手持轻剑,跪拜在一个老头的面前。
上面写着:“参拜长青门掌门。”
但现在的长青门掌门是一位道姑,并非老头。
殷九墨想起了裴砚所说的,长青门本是一门两派,也就是说这是当年的青玉门派弟子所刻,幻想着自己派系最终能够执掌长青门。
“真是老贱骨头!”
石室很大,分为好几个区域,殷九墨绕了好几圈,终于在水牢中发现了被锁链牢牢拴住的沈知行。
他的手脚都被紧紧束缚,青衫凌乱,面容苍白,彷佛一碰就碎,额头满是绵密的汗珠,墨发倾泻,散乱的贴在鬓边。
就算是如此狼狈,还是挡不住那股子蕴藉风流的劲头,就好像一朵雪岭之花,只可远观。
但殷九墨不但要给他摘掉,还要连根拔起。
“道长哥哥,道长哥哥?”她轻唤道。
沈知行的眼睫微微翕动,却仍是昏迷不醒。
“还行,还活着。”殷九墨松了口气。
她用匕刃将锁链砍断,半背半扶着沈知行,一股熟悉的清冽药香味扑面而来。
要快些走出去,这里面这么多水,可别把自己心爱的宠物泡发了。
“慢着,谁让你走的?”
突然,火把燃起,水牢变的恍如白昼
尖利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殷九墨抬头看过去,牢房外已围满了大批剑侍,他们各个手持利器,一脸的凶神恶煞。
“小妹妹,知不知道偷拿别人的东西是该下地狱的?”
一个女人从暗处走出来,倨傲的看着眼前的殷九墨,朱唇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哦?”殷九墨瞳孔中骤然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她道,“那你可知,敢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