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带着小乔北上
有了这个台阶，郑玉祥的脸色好多了，他笑着对郑玉安说：“你啊，都是要成家的人了，快点长大吧。难得你敢作敢当。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
老三郑玉华及时站出来：“过去了都过去了，来人，摆宴席，为大哥接风，郭家小姐来了，我们也得好好招待一下！”
郑府上下备饭忙里忙外，两炷香的时间后饭就准备好了，众人上座。
宴席上，郑玉祥先作为主人对各位敬了酒，然后对二弟说道：“老二，今年大魏禁止买卖蜀锦，但北方许多部族年年都从郑氏布行购买蜀锦，没有蜀锦怎么应付他们？”
“在我中原与北方部民族通商之前，他们还穿羊皮牛皮呢，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酒过三巡，郑玉安有些醉意：“再说，大哥你应该清楚，大魏丝绸虽然不如蜀锦，但也比羊皮好多了，我们压一压价格，兴许还能把郑氏的品牌打出来。”
郑玉祥说了句好：“既然如此，三弟，我就派你去北方走一趟，把我大魏丝绸的商路趟开如何？”
听到此话，原本有醉意的的郑玉安酒醒了大半，他连忙推脱：“大哥，你都说我不学无术了，这么重要的差事，我怎么就担得起？我看老三可以。”
郑玉华刚喝下的一口酒喷了出去，笑骂：“二哥，你算是把我豁出去了是吧？”
郑玉安教育自己唯一的弟弟：“谁让你年纪小？年纪小就得听安排。”
郑玉华反驳道：“你年纪比大哥小，怎么不听大哥的话？”
“够了，老三在京中做官，怎么可能去北方。”郑玉祥让二人打住，对郑玉安苦口婆心地说：“老二，玉不琢不成器，你这次在京城闯祸，出去躲躲也好。另外，见见世面回来，洛阳分行仍然是你的。我还是回老家去。”
才怪。郑玉安腹诽了一句。此时坐在旁边的郭露露说道：“大哥，眼看就要冬天了，北方苦寒之地，派些下人去就算了。玉安眼看就要和我成婚”
“成婚？婚期是何时？”
“这”
见郭露露语塞，郑玉祥宽慰道：“露露，你我是自家人，我派老二去，不止是为了他好。皇商并不挣钱，上下打点都要花银子，郑家的生意需要拓展。只有与北方部族保持往来并扩大生意，郭家未来就不会缺银子。”
郭露露顿时不再说话，利益涉及他们家，如再开口，似乎就不讲理了。
郑玉祥为自己的二弟倒上一杯酒：“二来，管令达管大人因为老二被贬幽州，我听说还重病不起。于情于理，老二应该去探望，并尽力帮帮忙。他若真的此生不再回来，老二岂不是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郭露露还想说些什么，被郑玉安拉住，只见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轻轻地摇了摇头。老大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趟北方之行他是躲不开了。
准备了几天后，郑玉安清点人手准备出发塞北。杨福肯定是要带走的，郑玉安担心陈七被出卖，所以也要带上他走。
家中生意一律交给了大哥处理，郑玉安知道，等他走后，洛阳郑氏布行会从上到下来一次大清洗。洛阳是当今中原最大的城市，商业机会巨大，郑玉祥不会让他的二弟独占。
郑玉安拜别了府中众人，领着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城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与北方少数民族谈生意，说服他们不用蜀锦，用大魏丝绸，所以少不了几箱子上好的布匹，以及用来交易的银子。
当然，郑玉安是出了名的怕死，他着陈七杨福雇佣数十名保安陪同，几乎都是精挑细选的江湖好手。
走到城外不远处，杨福就前来禀报：“公子，丫头小倩和小乔姑娘跪在路上。”
郑玉安哦了一声，纵马向前，看见了两个弱女子跪在前面。郑玉安没有着急下马，他说道：“郑某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劳两位大驾？”
小倩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小倩该死，让公子遭此大难，但凭公子处置。”
小乔姑娘也跟着把头贴在地上：“是小乔的错，请公子责罚小乔，不要处罚小倩姑娘。”
郑玉安叹了一口气，最开始的确是大乔和小倩去求他帮忙，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与这两个毫无地位的女人没什么关系了。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怨恨她们的必要。
郑玉安扶起二人，说道：“路是我选的，和你们无关，只怪我倒霉。处罚你们也不能让我重新当郑氏布行的家，回去吧。”
小倩颤颤巍巍地说：“公子，我已经写信告辞了小姐，让奴婢陪你一起去北方吧。”
郑玉安笑道：“这么说的话，我还得花钱买你的身，若是我不小心死在了北方，你刚好自由了。小倩，以前怎么看不出你这么会算计？”
小倩不敢在说话，这个时候，她一个下人，说什么都是错。
突然，郭露露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陪你去，小倩也要跟着，没人敢说什么。”
郑玉安一愣，说了句胡闹，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对郭露露说道：“你们主仆二人若是真的想帮我，就一起留在洛阳吧。”
郭露露把脸扭到一边，显然不同意，小倩欲言又止：“可是，公子”
“这是真心话，你们走了，百灵鸟他们怎么办？”郑玉安说道：“我大哥是个色鬼，家中小妾无数，他要是得势，首先不会放过的就是百灵鸟。你们得保护好这群苦命人。”
郭露露知道这是事实，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惦记着百灵鸟，她的眼眶有点湿润：“你要是不回来怎么办？”
小倩也说说：“为公子赴汤蹈火，小倩也愿意，但北方苦寒，公子去没人照顾怎么受得了”
郑玉安拍拍小倩的肩膀：“放心吧，区区苦寒，本公子又不是娇生惯养，只要伺候好你家小姐，就是大功一件。”
小倩连连点头，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安慰完了小倩，郑玉安拉着郭露露到一边，说道：“您老就别添乱了，在京城踏实带着，上次连续遭遇那么多危险，还没记性吗？”
“小倩说得对，北地苦寒，有很乱，你要是没回来，我岂不是要守活寡？”郭露露把头一扭：“那就让小倩留下照顾那些小奴隶，我陪你去。”
郑玉安说：“行了，小倩就算再厉害，面对京城那些老爷们，你不在她得被欺负死。另外，北地苦寒，你去了受不了，岂不是添乱吗？。”
郭露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眼含泪光，看向郑玉安：“那你，得活着回来。”
“我又不是送死，谈个生意而已，当然会活着回来”郑玉安笑道：“等我回来后，咱们成亲吧。”
郭露露先是点点头，然后突然醒悟过来，看向郑玉安：“你认真的？”
“提前说好啊，我可变成穷光蛋了，下半辈子郭家得养着我”郑玉安笑道：“我想着，早点傍上大树，省得被你嫌弃了。”
“鬼才嫁给你！”
郭露露的脸被羞得通红，她说出这句话后，拉着小倩就回城了，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回头：“郑玉安，你可要回来呀！”
“放心吧。”
郑玉安目送二人回城，才迟迟回头看向小乔姑娘，这又是一个麻烦。
郑玉安说道：“小乔姑娘，你还要上工吧？今日请假了？”
小乔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份卖身契，说道：“小乔今天已经将自己赎身，成为自由身了。今日小乔前来履约，要将命交给公子，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郑玉安哭笑不得，他翻身上马，对小乔的话不以为意：“你自由身了，还缠着我做什么？去城中安分过日子去吧，你姐姐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是自愿的。”
小乔还是坚持：“公子，北地苦寒，好歹让小乔在路上照顾你，还了你的恩情。公子能让小倩心安，就不能让小乔心安吗？”
郑玉安打击她说道：“小乔，你是满春阁的红人，平日里总是让别人伺候，根本受不了北地之苦，更别提还要伺候人了。”
小乔信誓旦旦地说：“公子放心，小乔只想报恩，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郑玉安还想反对，结果没想到小乔突然从头上抽出了一根发簪，一下抵在了自己的白嫩的天鹅颈上，鲜红的血液流下：“按照之前的约定，小乔的命已经给了公子，公子不要，小乔也没有再活着的意义，一死了之便好，反正无人在意。”
“你这是何苦，”郑玉安十分无奈，心里感叹好生坚毅的女子，号召后面给她备一辆马车：“提前说好，中途若是坚持不下去，我可不会送你回来。”
“小乔明白。”
“你姐姐真值得你这么拼？”
“姐姐是全天下对小乔最好的人，自然值得。”
“那你去找你姐姐便好了，何苦来烦我？”
“若是不能代替姐姐还公子恩情，就对不起姐姐的好了。”
郑玉安有些无语，只能憋出三个字：“算你狠。”
他让人为小乔包扎伤口，只好带着满春阁头牌一起前行。
南方蜀地，大丞相诸葛日月已经从战场上回到了朝中。蜀锦是蜀国国库的要害，大魏突然禁止买卖蜀锦，且封锁了诸多蜀锦商道，的确让他猝不及防。
诸葛日月今年已经五十有一，由于日夜操劳，须发已尽白。蜀国的军、政、财聚于他一人之手，怎能不累？
但是，也是只有这样绝对的集权，一没有党争内耗，二没有奸臣乱朝，才能让蜀国与魏国对抗至今。
当然，也需要掌权人有经天纬地之才。
魏国国力远胜于蜀国，但每年双方起冲突，都只能防守。诸葛日月手握十万蜀军依然敢北伐，就在于他对于自己的绝对自信。
国家打仗，不是简单的叫人斗殴，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首先是统帅，能否堪大用，能否打胜仗，这是根本。
其次是政治斗争，军队的胜败牵扯到多方的利益，是要长打还是短打，与朝中诸多权贵弄臣的利益息息相关。从中央到军方，自古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许多战事也都是这样才败坏的。
以上两点，诸葛日月都有自信解决。他管理下的蜀国没有权利斗争，打仗皆以成败论英雄。虽然自己背负着二皇帝的罪名，但是他无所谓，只要北伐成功，一统中原，所有质疑都会烟消云散。
然后，诸葛日月亲自带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必担心魏国无良将。
但是，最关键的第三点，让诸葛日月犯难了。那就是粮草军饷以及军备物资的消耗。打仗打的其实是钱，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从国库中流走。
饶是诸葛日月有天人之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没什么好办法。
蜀国有蜀锦闻名于天下，所有的财政支出都要靠蜀锦的交易。然而，蜀锦最大的买家是大魏，是西域，是北方部族，绝大部分商道都要经过魏国的，魏国禁止买卖蜀锦，可想而知对蜀国是多大的打击。
诸葛日月紧急回朝，召集户部尚书连夜算账，结果发现蜀国大量蜀锦滞销，直接导致这次北伐的粮草和军饷都成问题。
现在大军在陇上附近驻扎，蜀国已经骑虎难下了，究竟该怎么办，都在等丞相拿个主意。
诸葛目急匆匆地被父亲召了回来。诸葛日月问：“你们这次魏国之行，可听到了什么风声？魏国为什么突然要禁止买卖蜀锦？”
“父亲，我差探子打听了一下，最终找出了这个始作俑者”诸葛目掏出一张画像，递给丞相：“此人名郑玉安，他是为了夺大魏皇商，才用计策号召魏国敌视蜀锦，并因此成为了魏国皇室的供应商。”
诸葛日月看了一眼画像，将其面孔印在脑海里：“此人如今在何处？”
诸葛目不知道郑玉安被贬为庶民的消息：“在洛阳城中，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徐山月师叔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