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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才色双绝,大小二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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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双壁,曹家朱雀,郭家精卫;洛阳二美,才色双绝,大小二乔。

    论出名,后二位与前两位一般无二,不相伯仲;论地位,说前者在天上,后者在地上毫不为过。

    青楼出名的女子,对外都声称是卖艺不卖身,实际上都是以色娱人,之所以你睡不到,是因为你地位不够,花的银子不够多罢了。

    大小二乔,便是卖艺不卖身的典型,多少寒门女子渴望成为她们,穿不完的衣裳,喝不完酒,用不完的银子,抹不完的胭脂,实际上,身在勾栏处,谁都是身不由己。

    二乔是前朝贵族大家闺秀,大魏建国后,二乔家道中落,被迫卖身满春阁以求自保。因为她们生得美貌,没多久就红遍北方,甚至有前朝余孽还曾来暗杀她们,觉得她们在丢父母家族,甚至前朝贵族的脸。

    小乔忘不了,那晚刺客前来,对她们言语侮辱至极。姐姐大乔挡在她瘦小的身前,怕的身体颤抖,但面对尖刀也不退缩,只是护着妹妹苦苦哀求:“我们只是求活而已。”

    是啊,男人不能保家卫国,只会把气撒在女人身上,难怪前朝会灭亡,难怪前朝只是前朝。

    入满春阁之初,大乔姑娘八面玲珑,胸前的风光又足以买下全城男人的傲骨,很快就成了头牌。无数权贵拜倒在大乔的石榴裙下,每每前来听曲,就要留夜休息。

    当小乔知人事之后,对姐姐每夜要做的事情大为震撼,有段时间甚至对姐姐避而远之。明明是卖艺不卖身,明明是大家闺秀,怎会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小乔常年对来满春阁的男人都冷着一张脸,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想来是青楼里的妈妈看不下去了,终于狠狠把她教训了一顿:

    “勾栏里的人,装什么世家玉女!若不是你姐姐拼了命替你挡着,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小乔才明白,早就有权贵点名要她过夜,都被姐姐拼命拦了下来。至于姐姐做了什么,用什么法子讨好别人,她想也不敢想。

    在那以后,小乔学会了陪笑,学会了姐姐那般八面玲珑,也将琴棋书画练习到了极致。人怕出名,尤其是青楼里的女子,一旦出名,就算再冰清玉洁,也躲不过鬼魅魍魉。

    卖艺不卖身不过是说说罢了,这天下毕竟分三六九等,青楼也毕竟是下九流。有皇亲国戚点名要小乔作陪,大乔拦不住,甚至还被打了一巴掌,小乔也只能将姐姐拉到旁边,笑脸逢迎。

    那夜过后,小乔拿到了巨额打赏,她的姐姐却哭成了一个泪人,抱着小乔说对不起。小乔疑惑,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不都是一样,是无家可归之人,是无人撑腰的小人物吗?

    小人物,就要认小人物的命。

    那以后,姐妹俩的名声便传开了,青楼也不会让她们频繁接待客人。稀罕物如果太容易得到,便不是稀罕物,价钱便卖得越低。昔日青楼妈妈希望小乔多学点讨好客人的本事,后来反而希望她装得清冷一些,这样的风格才能吸引更多的贵人。

    偶尔闲暇时,姐妹俩会在床边聊天,聊洛阳风土人情,聊她们两个的未来。似她们这种青楼头牌,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豪门子弟上门提亲。做正妻是万万不可能的,做个妾安分守己,也能富贵一辈子。

    大乔喜欢做针线活,虽然这种小事有丫鬟抢着做,但大乔闲聊这些事时,总会寻些针线为小乔的丝巾上绣花,仿佛这样做她们就能回到以前在家族府邸无忧无虑的时光。

    而小乔喜欢趴在窗外看家长里短,一会儿李家的汉子又被婆娘打了,一会儿张家的小孩儿又闯祸了,时不时会有穷书生在窗下吟诗作对,期望能被楼上的佳人瞧上然后被邀请进屋一叙。

    小乔会帮李家婆娘骂那负心汉,会帮张家淘气的孩子说些好话,会给楼下的书生泼下一盆冷水,然后拉着姐姐笑得前仰后合。

    可小乔知道,姐姐也知道,她们不是真正的快乐,她们是笼中雀,发出的笑声也是圈养者希望的笑声。

    有那么几次,一黑一白两个少女骑马自洛阳街巷穿过,银铃般的笑声余音缭绕。白衣如雪,黑衣似剑,不小心撞翻了谁家的小摊,摊贩也不恼,因为很快就会收到一串赔偿的铜钱,还会得到一声“抱歉”。

    就因为这两个字,摊贩能炫耀一个下午,那可是太尉府千金郭露露,那也是大魏第一女将军曹缨,能得到她们的赔礼,就是无上光荣。

    小乔看见这一幕,泪水会莫名其妙的涌出,啪嗒啪嗒的滴下去。姐姐在旁边装看不见,仍然不停的绣花,扎破手指浑然不觉,还说着将来她们的归宿。

    姐姐就算不说,小乔也知道,这都是命。

    终于有一天,姐姐说攒齐了她们两个的赎身钱,说要带她走。姐姐还说有个达官贵人会照顾她们,还会娶姐姐为正妻,只是他们要走很远,要去北方过完下半生。

    姐姐向她保证,她们姐妹俩到了北方,会有不次于曹缨郭露露的地位,会过上没有家破人亡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郑府待客厅里,小乔的眼泪似乎流干了,无比平静地说出了这些过往。小倩则是共情的哭,只有郑玉安冷漠着没说话。

    小乔说:“公子,我问你,都说乱世人不如狗,为何泱泱大魏,太平京师,万国朝拜的洛阳,还有我们这般活的像狗的姐妹俩?”

    “你们命苦”郑玉安一声嗤笑:“你可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可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你们姐妹俩丰衣足食,唱歌跳舞陪客人大把银子进账,还有脸说命苦?”

    小乔丝毫不退:“就是命苦!我们两个赔笑卖肉讨生活,如同行尸走肉,连人最基本的尊严气节都丧失了,如何不苦?公子你前日与奴隶讲课,讲天赋人权,为何到我这里,就没有人权可言,只讲丰衣足食了呢?”

    郑玉安非常恼怒,不仅恼怒小乔的顶撞,也恼怒小乔在嘲讽他是伪君子:“乔桥桥,你若有骨气,便赎身在京城自立门户,不以歌舞酒色讨好别人,自己去真正尝一尝社会险恶!”

    “小乔不怕,可姐姐想过的不是那种日子,为了姐姐,小乔就算千刀万剐也不怕”小乔说完,一头磕在地上:“所以小乔求公子,救姐姐出城。姐姐走后,小乔单凭公子发落,说一个不字,小乔都可刀斧加身,坠入无边地狱”

    郑玉安急忙打住,一阵头大,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毒誓发起来不要钱似的。他瞥了一眼小倩:“你真是给我挖了一个坑啊。此事得罪当今圣上,我极有可能被贬为庶民,到时候人财两空,你们郭家看得上我才怪。”

    小倩此时已有悔意,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刚想说公子不要冒险,小乔却掏出了一张字据,以牙咬破手指按上了血手印,双手高举头上说:“公子放心,小乔绝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郑玉安皱着眉头接过字据,粗略扫了一遍,心想这小妮子果然心狠,连这东西都写好了。

    小乔说道:“小乔的卖身契还未赎回来。公子只要救姐姐出洛阳,小乔便退出满春阁,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公子就算一无所有,小乔可做女红赚钱养活公子,公子可依旧花天酒地的快活,公子若需传宗接代,小乔自认也可生养,小乔不敢盼望成正妻,做公子的丫鬟足够”

    “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郑玉安气得想将这个女人一脚踹出去,他将这张字据烧掉,撮着牙花子说:“其实这件事情,想办成不难。”

    小乔的眼睛终于亮了,静听郑玉安的办法。

    郑玉安长叹一声,他委实被小乔逼得无可奈何,躺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幽幽说道:“此事从上面走行不通,就从下面走,能和皇权对抗的是什么?唯有民心二字”

    第二天,洛阳城各大红馆传开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和一个江湖人的爱情故事。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约一起到洛阳大城市打拼时,被歹人冲散。女人逼良为娼,男人则被卖为奴隶。

    许多年后,男人凭借胆识和勇气在江湖中混出了名堂,他带着大量金银财宝前来为女人赎身,但是青楼老板认为女子还有价值,不肯按照合同规定还女子清白。

    于是,双方开始在城中对峙了,引来了大批百姓围观。

    青楼女子就是大乔乔娇娇,而江湖人,名叫陈七。

    陈七的名声不可谓不大,他是北方燕云之地黑白两道的小太岁,传闻手上的死人堆积成山,人称边塞小阎罗。

    当然,这些都是说书人为陈七加上的名号,以让他的人生更加传奇,足以配得上名震京师的乔娇娇。

    魏人尚武,尽管陈七年近四十,一脸的沧桑和狰狞,在洛阳城却无比受人追捧。当陈七拉着一车白银挡在满春阁门口时,满春阁里外都围满了百姓,数落满春阁老板的不是。

    满春阁老板也姓乔,在洛阳城风云几十年屹立不倒,人送外号不死老乔。不死老乔一脸的横肉,也不是个善茬。

    他顶着陈七说道:“七爷的名声我也听说过,但你在洛阳城小半年了,今日才说与我家大乔姑娘自幼相识,不是太荒唐了吗?”

    “说不说是我的事情,乔老板只需要解释一下,今日为何不放大乔姑娘走”陈七不卑不亢,傲然的说道:“是赎金不够,还是你不仁不义?”

    不死老乔脸色难看,若对方真是个穷书生,他今天就算下狠心背一条人命也可以留住大乔。但对方是陈七,老乔很清楚,陈七如果逼急了,能要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不死老乔让出一条路,想来个瓮中捉鳖,说道:“七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屋里谈。”

    陈七压根不吃这套:“乔老板,今日你若不当着全城人的面给个说法,我看满春阁的生意就先歇一歇吧。”

    不死老乔大怒,拍了两下手,满春阁顿时跳下来了十几个武人,将陈七围在中央:“陈七,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你明明是无理取闹!”

    陈七把脖子一歪,将腰间的刀扛在肩上:“乔老板,别以为我不懂法律,今日若是报官,咱俩都好不了,要是动武,我敢肯定,你是在场第一个被放血的人。”

    不死老乔被气得直嘬牙花子,他知道,陈七背后一定有人支持,否则不可能没来由这么胡闹。

    情况僵持不下之时,远处突然跑来一人,在不死老乔耳旁低语几句。不死老乔先是诧异,然后点点头,挥手说道:“把卖身契拿来,送大乔姑娘离开,钱算好喽,一分也不能少!”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一阵鼓掌叫好,这年月,青梅竹马经历千难万阻终成眷侣的事情还是很受欢迎的,当然,大家其实更乐得看不死老乔这个有钱的恶棍吃瘪。

    陈七交了钱,租了马车,领着乔娇娇和一众随从一路出城,来到了城外十里亭外。此时,看热闹的百姓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相熟的人跟着。

    陈七打量了一下周围,翻身下马,将乔娇娇请下来说道:“乔姑娘,来客栈歇歇脚,我东家在里面等着。”

    乔娇娇听话的下了马车,向陈七致谢说道:“大乔谢陈大侠救命之恩。”

    陈七笑着摇摇头,看大乔的目光就像是和蔼的看一个后辈,说道:“乔姑娘不必谢我,我只是听东家的命令罢了。”

    大乔知道陈七指的是谁,她问道:“陈大侠,您一身本领,怎会屈身于一个富二代之下?”

    陈七没有藏私,如实地说:“我与郑府的杨福是生死之交,他认定的人,我从不怀疑。”

    乔娇娇点了点头,跟着杨福走进了客栈。而这出闹局的始作俑者,郑玉安,已经在客栈等候多时了。

    乔娇娇上前施了一个万福,说道:“大乔谢郑公子救命之恩。”

    郑玉安笑着让她坐,然后问道:“大乔姑娘,出城还顺利吗?老将军夏侯元吉没有再阻拦你?”

    乔娇娇点点头:“多亏公子妙计,大乔不敢妄自揣测。”

    郑玉安说道:“找个地痞无赖去万春楼闹一闹,这种白痴计划并不难实施,我不信大乔姑娘想不到。”

    大乔姑娘抿嘴轻笑:“事情之所以顺利,全仰仗公子之福分”

    “福分,你的枕边人,恐怕福分比我大多了”郑玉安挠了挠头,看向乔娇娇身后的小厮:“我说的没错吧?”

    乔娇娇表情逐渐严肃,不敢说话。

    郑玉安边吃边说,还招呼其他人也吃菜:“夏侯元吉位高权重,大乔姑娘不妨猜猜,我是怎么说服他老人家的?”

    乔娇娇说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怎么就这么巧,夏侯元想阻止平原侯出城,你却拼了命的想和姘头出城,”郑玉安说道:“莫非,你的姘头,是平原侯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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