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血染佛殿
书接上回，宋有明对着顾瑜磕了几个响头，求饶道：“小的不知道这宅子跟将军有渊源，冒犯了将军。我等这就搬出寺去，将宅子还给将军。”
顾瑜摇头道：“宅子的事是小事，毁了就毁了吧，算是断了周家人的念想，省得她们老是挂念。我找你还有别的事，你稍等片刻。”
转身吩咐张训：“把寺庙搜上一搜，看有没有什么不法之物。”
张训领命，唤过鬼面营，开始大肆搜查。
顾瑜看着宋有明面色有变，诧异道：“还真有不法的东西？那我们的故事会有点长了。”
吕建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扫了一眼局势，对着顾瑜说道：“打听了，这所寺庙是周家老宅改的，这几年香火还算鼎盛，不过这帮和尚不简单啊。”
顿了顿，指着宋有明问顾瑜：“他就是住持吧？短短这些年他强取豪夺，放印子钱，逼迫信徒献田纳粮，如今庙产居然超五千亩，你敢信？”
顾瑜点头道：“我敢信。那你想想寒山寺、报恩寺这些名寺的亩产得有多少？”
吕建荣有些好奇的问道：“很多吗？我在静海，狼山上不是有座寺庙吗，他们庙产不过薄田几十亩，我土改的时候都没好意思收他们的地。”
顾瑜叹道：“静海之前贫瘠，百姓求活都难，哪有闲力供养他们。江南富庶之地，佛道两家信徒众多，他们圈地无数，不事生产不赋税。比起世家大族，可能他们对世道的危害更大。”
吕建荣试探的问道：“怎么弄？都屠灭了吗？”
顾瑜想了想，说道：“先处理了这里，我们再去名寺古刹看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刀兵吧，百姓有宗教信仰自由嘛。”
吕建荣点头道：“行，我跟着你学，你先打个样子。”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对着顾瑜说道：“这些和尚还是花和尚呢，据说每次有流民经过，漂亮的女子都会被他们截留下来。”
闻言，顾瑜蹲下对着宋有明说道：“盘剥民脂民膏，放印子钱，圈养女奴，你还真典型。”
宋有明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心一横：“不错，爷爷都做过又如何？这三五年，爷爷披着这身皮，什么福都享受过了，虽死无憾矣！”
顾瑜起身，张训正好来报：“后院僧房搜出钱粮无数，一座佛堂里圈禁着几十名女子，据她们所说，佛堂下面白骨累累，女子被玩弄死后都直接弃尸进坑道。要挖出来吗？”
顾瑜摇头道：“不必了，留下两队人看守寺庙，遣人报于徐楠，让他带人来处置。我们去别的寺庙看看。”
吕建荣急道：“这些和尚就这样放过吗？”
顾瑜看向他：“将未成年的小沙弥都赶出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至于其他的和尚，押到大雄宝殿去，我要当着佛祖的面砍了他的这些好徒子徒孙。”
吕建荣闻言笑道：“这才像你的所作所为嘛。”
顾瑜：“？？？”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张训没空听他们扯皮，赶紧去安排人报信、遣散、押解，忙得焦头烂额。
顾瑜走出寺门，去马匹上取回自己的长刀，满面阴沉的走进大雄宝殿，对着佛像一言不发。
吕建荣跟着走了进来，也不敢贫嘴，站在顾瑜身后也开始打量佛像。
和尚们被陆陆续续的押了进来，有直接瘫倒在地上的，也有奋力反抗的。
面对如狼似虎的鬼面营，反抗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嘈杂皆退去，张训对着顾瑜施礼道：“节度使，又搜捡了一遍，确认寺内成年的和尚都在这里了。”
顾瑜点了点头，走到大殿中间：“宋有明呢？来，这个位置不错。”
两名鬼面营将士提着宋有明送到顾瑜身侧。
宋有明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身后用两根木棍交叉支撑着，防止他瘫倒，不得不说，专业……
顾瑜将他调整了一下跪姿，正面面对佛像。
噌的一声，拔出长刀，对着佛像说道：“你若真能护佑百姓，我便以香火供你。你若借机敛财害民，我便以鲜血染你。”
言罢，不待宋有明多言，双手握刀一挥，宋有明的头颅便飞了出去。
顾瑜收刀，冷冷的说道：“下一个。”
拖走宋有明的尸身，下一个和尚被押了过来。
顾瑜以刀指着佛像：“看好了，这就是作恶的下场。”
挥刀，收刀，下一个……
顾瑜足足挥了四五十刀，光光的头颅堆了一地，终于结束了。
收刀入鞘，煞气冲天的顾瑜吩咐道：“都堆在一起烧了吧，骨灰都给我扬了。派人照顾一下后院的女子们。我们休整一晚，明日早起去报恩寺。”
众将士齐声应道：“喏！”
顾瑜寻了块石头坐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
本来想来扯皮的吕建荣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的跑了……
徐楠是拂晓时分到的全福寺，顾瑜被吵醒，干脆不睡啦。
“天亮后，我带人去寒山寺看看，他们占了多少地，有没有作恶。这里就交给你了，后院的女子或打发回家或带回苏州安置你看情况。这寺庙拆了吧，地皮交托给里正先看托着，等我回去跟二爷商量了再说。至于庙产全部充公。”
徐楠点头应下：“袁先生回来了，我快马先行的，他应该稍后才能到，节度使要等等他吗？”
顾瑜打个哈欠，伸展身体：“不等了，我向苏州而行，应该会遇上。”
等顾瑜走出厢房，鬼面营的早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胡乱吃了些，开始整备集合，往寒山寺而去。
没走多远，迎面遇到袁袭的马车。
袁袭从车里出来，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良久才叉手道：“见过节度使，某不小心染了风寒，来的慢了些。”
顾瑜见他人清减了不少，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便说道：“这段时间先生往来奔波，太过劳累了些。怎么不在苏州城里歇着？有事让人通传一声就是。”
袁袭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喘匀气息说道：“我听说了全福寺的事，特意赶来的，节度使要灭佛吗？慎重啊。”
“并不是灭佛，还是土地改革的事，各寺庙产无数，却不事生产，我想收回土地。”
“江南这边佛道文化昌盛，若是仓促灭佛，恐失了民心。”袁袭担忧道。
顾瑜承诺道：“先生放心，只要他们不作恶，我自然不会动刀兵。不过，庙产是必然要收的，不能让他们再盘剥百姓。求佛修道，还是清苦些才好。”
袁袭闻言也不好再劝，转而说起出使的事：“浙东董昌，为人有些愚蠢，能坐拥浙东他已心满意足。我去游说了一番，董昌大喜，欣然结盟，还给了些金银带回。”
“浙西钱谬则要提防着点，他问我们索粮两万石，才会保证不会动兵。”
顾瑜有些恼怒道：“先生遣人回复钱谬，钱粮没有，他想战便战。不过提醒他，董昌有称王称帝之心，两闽王氏兄弟也有入浙之意。若他还不听劝，敢起兵犯境，我们便先灭了他再说。”
袁袭应下：“给钱粮买平安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计议已定，顾瑜让袁袭回苏州休养，袁袭死活不肯，坚持要跟着上寒山寺。
顾瑜无奈，只得随他。
姑苏城外，寒山寺。
中门大开，住持慧明立在山门之下，恭恭敬敬的迎侯顾瑜。
“阿弥陀佛，慧明见过节度使，节度使请随我来。”
顾瑜看着客客气气的慧明，暗叹，名寺古刹这份气度就是不一样。
茶室，众人分宾主坐定。
慧明双手合十，施了一个佛礼，道：“节度使远道而来，必然有所指教。方丈师兄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委托我来全权处理。”
顾瑜喜欢他的开门见山，笑道：“全福寺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吧？我便想来看看苏州第一大寺可有作恶，庙产几何？”
慧明恭敬答道：“寒山寺戒律森严，并无作恶之事，节度使可以详察。至于庙产，百年前，张继居士的一首诗让我们寒山寺名声大噪。这些年来居士们托献，庙里采买，如今已有三万余亩。”
顾瑜起身，手抚刀柄，沉声道：“有无作恶已有人在察。庙产充公，许你们留地百亩，自耕自食，如何？”
慧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可以。”
看到顾瑜有些诧异不解，慧明笑了笑，将茶碗向前推了推，说道：“节度使请坐，容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