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起棺
苍古宗门的弟子陵内,三人站在李辉星的墓前,空寂的夜还回荡着奚怙策刚刚落地的那一声怒吼,犹如平底惊雷一般,对,如果不是白似缈,李辉星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爱人怎么会死啊
他的辉星为什么会那么傻,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搭上自己的命啊
可就在奚怙策恍惚之时,吕清滢突然冲上前,拉开奚怙策,满是不忿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三师姐根本没有受过万诫堂的重刑,她只是被师父罚去洒扫后山,但确实死的蹊跷,我不知其因,师父也没有追查之意,遂而下葬,与缈缈何干,你为何要赖在她的身上?”
白似缈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好像还要说什么,但她没有时间在这里与他解释,冒险进入苍古宗门本就不易,如果让他人发现,麻烦只会接踵而来,若是拿此事做筏子,纯粹是落话柄于人,不光是对自己,甚至会波及东阳,都是她不想的。
遂而不等他言,直接说道:“还有,我不知道你和辉星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与辉星是什么关系,离宗之事我已阐明过多回,辉星替我仗义执言是她为人干净利落,是她不忍我再重返泥潭,我倾佩且问心无愧,但你说的也没错,倘若没有我,或许她不会死,但你要怪的是我吗?难道不是真正的凶手吗?我见你应当对她有些情谊,但却只会在这日日喝酒,连她死因为何到如今还全然不知,我真是不知你的脑子是喝酒喝傻了吗!”
奚怙策呆住了,他的脑中嗡嗡作响,无暇去管白似缈后面对自己的斥责,他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虽然喝了酒,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听见吕清滢说的每一个字,而这每一个字也都明明白白的扎在自己心上,什么叫没有受过重刑?死的蹊跷?为何与自己得知的全然不同?
白似缈看他仍然愣在原地,把他推开,“一边呆着!”随后掐了个去尘诀便欲起棺。
奚怙策骤然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立马扑上前,“你要做什么!”
“起棺。”
“为何还要打扰她的清净?为何还要让她不得安息!”
“我们无法为她之死昭雪,她才不得安息!让开!”白似缈再次推开他。
“缈缈,真的要起棺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而且这样动静太大,逝者已逝,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的”吕清滢上前拉住白似缈的手,有些不安的说道。
“什么方法?现在辉星的死因,口径不一,除了起棺验尸,还有什么方法?问祝无瀚吗?你敢去问他吗?他的话又能信吗?”她看似对着与清滢说,其实也在说给奚怙策听。
话刚说出口,白似缈也觉得刚才语气有些尖锐,正准备稍缓语气继续说的时候,还不待她张嘴,一阵疾风速至。
白似缈已觉不妙,她太熟悉这风是代表谁来了。
“哦?我竟不知我的风评已经如此之差,让你惧我至此?”祝无瀚应声出现在三人身后。
白似缈闻声立马转头,当然意外,随即一想却也明白是自己的疏漏,她太想知道李辉星究竟是为何而死,贸然来了弟子陵,却不知吕清滢滴下血引的那一刻,祝无瀚就应该知道是自己来了。
自己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自己呢?
白似缈平复自己内心的慌张后,直视着他说:“毕竟祝峰主有前车之鉴,在下铭记于心,实在难忘。”
“你怎么看我不打紧,但我也不能平白让别人冤枉到我的头上。”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略显无辜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吕清滢,神色一瞬之间骤变,“不如让她来告诉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祝无瀚说完立马抬手一收,已经掐住吕清滢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放下她!”
白似缈不知道这个人又在发什么疯,这里情况已经不对,虽说自己赢过祝无瀚,但那时众目睽睽,天时地利人和,只用定胜负,不用定生死,而现在自己在苍古宗门的弟子陵,再对上祝无瀚,胜算不大。
况且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在这杀了他,那样会给自己和东阳宗门惹来更多麻烦,他惩处管教自己的弟子,她确实没有多言之理,而且她来暗查李辉星之死,本就是越轨之举,但祝无瀚此刻掐着吕清滢的脖子,而一旁的奚怙策显然不会出手,吕清滢被提至半空,祝无瀚骨骼分明的手指一寸一寸的用力。
“救我”吕清滢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脸被掐得瞬间涨红。
白似缈不能让吕清滢再在如此糟糕的局面里,重蹈之前李辉星的覆辙,现在只能靠自己。
她给陆上流传了个密音后,想到傍晚还曾对他兴誓旦旦,不由得嗤笑自己一声,随后立马抽出秋月剑,直接横劈上去,可是祝无瀚好似早有准备,单手就卸了她的秋月剑,和奚怙策当时所用如出一辙。
“你不必费力,只需一会儿,你就能明白我的用意。”祝无瀚眼神里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认真的对白似缈说着。
“狗屁!”白似缈看着他掐着吕清滢的脖子,却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愤怒不已,他先利用了许仲平,后杀了李辉星,现在又当着自己的面,掐着吕清滢的脖子要置她于死地,自己积压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管他妈的那么多,先打了再说!
白似缈此刻手中飞速结印,夜幕中的星火悉数被她引来,天空黯淡许多,“尘劫有尽,我愿无穷——”
她打开无穷领域,立刻夺回秋月剑,用尽全力再度刺向祝无瀚,祝无瀚因在对吕清滢施法,此刻无法分神使力,掐住脖子的手微微松开,就被吕清滢猛烈挣脱,就在转瞬之间,一道青光忽现,吕清滢立马闪身不见。
白似缈此刻无暇顾及她,因为祝无瀚反应比上次快了太多,他已经快要不受自己领域的控制了。
而这一次,秋月剑还未击中祝无瀚,祝无瀚就已脱身,并轻巧的拨开了她的剑,并顺势掐指一弹,淡淡说道:“你这次也太弱了。”
白似缈没能伤祝无瀚分毫,且自己此刻灵气消耗太多,脸色煞白已经单膝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自己。
眼下最好的情况是陆上流听到自己的密音,此事便有转机。以他的本事,八门破局只在弹指之间,想要脱困不难,便是再不济也有二人融合技,只是
“你是在等人吗?他不会来了。”祝无瀚一笑,柔和的有些刺目。
白似缈闻言猛地抬头,满是不可置信,怒声吼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说了,别平白无故的冤枉我。”祝无瀚居高临下的看着白似缈,看她如此在意那个人,自己心里百抓挠心,此刻倒是希望没被她冤枉。
“那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是谁!”
“你求我啊!说你求着要回到我身边!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求我,我就告诉你!”祝无瀚一步一步逼近着白似缈,以极为温柔的声音说着,这样的温柔在白似缈的记忆里已经太久远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就是这般温柔的语气,却说着最折磨人的话,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要逼她低头。
她给陆上流传去密音却久久没有回复,便也知蹊跷,事情究竟是否像祝无瀚所说,暂不明确,可是来自上古神兽对同类天然的信任,她当然相信陆上流,他有自保的能力,也有自救的能力,那自己更不能自乱阵脚,让这局面雪上加霜。
此刻既然不想束手就擒,拖不得,等不得,那便只能打!打不过也要打!
白似缈刚才还被气血倒流,直冲天灵盖,而后缓缓冷静下来,本就疲态的她咬牙提着气说:“我、求、你、妈!”话毕,立马抽出秋月剑,用尽全力使出肖齐铭给她的那本剑谱上的招式,逼退即将近身的祝无瀚。
“我让你求我!”祝无瀚见她仍执意反抗,倾身就携符挥掌而来,是令囚符。
令囚符可囚住世间任何事物,这张符的力量较之自己从前所画,强了百倍,虽然他的修为高,但要达到这种效果,只有一种可能,是他用自己的血画的符。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不求你你就囚我?”白似缈勉力以剑挡住他的血符已是不易,加之祝无瀚接连发力,自己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宁山重说的没错,自己不过是仗着天赋赢了他一次,祝无瀚的实力究竟如何天下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输才是常理。
可就在祝无瀚连使六道血符破了秋月剑的抵抗之后,白似渺手腕中的红线,将她的手紧紧缠绕,秋月剑灵气骤然充盈,将符斩的粉碎,而后红光一闪,白似缈人已不见。
祝无瀚见状正欲去追,却被一旁的奚怙策双手拦下,“祝长老,别再追了。”
“你拦不住我。”
“拦不住也要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