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二哥,老三老四都把多占的田退出了一半,你呢,是全退还是也退一半?”覃德良没有问愿不愿意,而只是给对方来了个二选一,这就是谈判话说的技巧。
“他们退他们的,关我屁事,我们家有田要退吗?”覃德朝面对二选一,直接选择了无视,这就说明有时候说话的态度比技巧更重要。
“你们家现在是两个人占三亩田吧,二哥,你以为我不晓得?”
“你晓得又怎么样,多占了田的还少吗,你有本事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退了先。”
覃德朝为什么对占田会如此豪横,这里面有两个重要的原因,其一是他现在管着镇上农机站里的机器维修和使用情况,比如犁田机、抽水机、柴油机以及电机等等,别说多一亩地,就是再给他十亩,其实他也能应付得过来。
其二是尽管前妻韦庆春已经嫁给了粟耀兵,但他认为韦庆春始终是他儿子覃国豪的亲生母亲,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人,但死后肯定还是他们覃家的鬼,因此,前妻这亩田,必须得留在自己名下。
“二哥,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国豪想想,大家都退了,就你们家不退,这名声传出去可真不好听呀。国豪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你也得为他讨老婆的事多考虑考虑了。”覃德良处心积虑地分析道。
覃德朝什么都可以不顾,但却是唯独溺爱自己这个独子。过分的宠溺也导致秦国豪都这么大了,还整天游手好闲地在外面不务正业,不是赊购赖账,就是豪夺强取,使儿子渐渐成为了五里集最著名的地痞流氓之一。
覃德良这一招真可谓是杀人诛心,秦国豪作为大龄农村男青年,本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但碍于其名声实在太臭,方圆几十公里的闺中姑娘都没一个愿意嫁到他们家来。覃德朝其实也知道这个中缘由,不过名声这种东西又岂是朝夕之间就能去旧翻新的。
最终,在双方究极的语言对抗下,覃德朝还是选择了退让,不为别的,他就为能让儿子讨上老婆,能续上香火,能后继有人。
至此,姚根民通过对三兄弟的诱说,总共拿到了退出来的两亩水田。当然,这两亩田都是最差的那种埽上梯田,至于将来能不能打出稻谷,那几乎是纯粹的靠天吃饭了。
转眼又是星期一,时间这匹白马即将步入阳历的十二月份。
贺淑仪喂了将近一个月的两只小猪仔,现在已经开始抽条,毛发逐渐红亮,吃得更多,也长得更快了。虽然今年过年之前是不可能出栏了,但年后有了这两头猪,上半年家里的伙食费开支也算是基本有了保障。
鸡和鸭同样长势良好,估计等到过年时至少能长到两斤重,如果想吃,到时候也未尝不能宰两只换换菜谱。
菜园子里的十来块菜地现在种的满满当当,各种青菜、葱蒜什么的应有尽有,也不枉贺淑仪这段日子都天天扑在上面。
她现在想着,有很多吃不完的青菜,是不是可以挑一点拿到农贸市场去卖。卖菜对她来说那是老本行了,只要给她一块街边空地,怎么摆,怎么吆喝,怎么组合夹带,那都是手到擒来。
“哎呀,淑仪呀,好多年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农贸市场南门一挂面店的老婆子开口喊道。
“回来有两三个月了,你生意怎么样?”
“还行,都是些十几年的老顾客了。”
“你这个档口,我记得比我开的还早咧!”
“八五年开的,那肯定比你早呀!”
“等下我来买点面条哈!”说完,贺淑仪就朝着内场里面走去。
还是五年前的老样子,这水泥案台和隔档一点都没变,卖鱼的,卖肉的基本上都没换人,陆锦萍也还在那个路边档口,唯独两个卖菜的换了人。她走到之前自己卖菜的那个水泥台前面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换成了卖干货的。
她现在不想到内场来卖菜,一是没本钱租档口,二是也怕没生意,流动人口少的小地方,做这些生意全靠熟人支持,时间越久则生意越稳。
随后她又到外场走了一圈,发现下午摆地摊卖菜的基本没有,除了有一个在卖鳝鱼,一个在卖竹鼠的,其他地方都空空如也。
就当她准备返回大门去买点面条回家时,突然碰到了前来给食堂买菜做晚饭的刁菊香。两人一阵寒暄之后,刁菊香突然向贺淑仪说出了个惊天大秘密。
“江艾可昨天去县里打胎了。”
“啊?打胎,十月份去我家吃饭的时候都没显怀呀,打什么胎?”贺淑仪一脸惊诧地问道。
“听说还不足两个月,做的药流,没有刮宫。”
“你从哪听说的?”
“寡媳妇的朋友亲眼看见的,在县人民医院妇产科。”
“哎哟喂,那真是太可惜了,怎么就把孩子给打了咧,上次你们不是还说陆友三想再要个孩子吗?”贺淑仪一脸惋惜地说道。
“那就不清楚,不过我听外面有传言,说好像不是陆友三的。”刁菊香附耳悄悄说道。
“不可能吧,上次两口子还为了要再生个孩子都吵了一架,不是他的,还能有谁?”
刁菊香本不想把外面的谣言告诉给贺淑仪,但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听说是你们姚家寨的,还有人吹牛皮,说跟你们家姚思平都有关系咧,不过我倒是不信啰,呵呵呵。”
这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吗?
跟我儿子思平有关系?这是哪个得了失心疯的在外面乱说,让我知道了,我非得撕烂他的嘴不可。
贺淑仪听到刁菊香说的这个八卦之后,瞬间就上火了,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那个散播谣言的狗东西,“我儿子天天晚上都在家睡,还有人敢造这种谣?我看纯粹就是不安好心的吧,出门怕是不被车撞死,就是走路都要挨雷劈咧。”
“你们家思平肯定不会干这种事,这我晓得咧!”刁菊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别让老子找出这个造谣的杂种,找出了我非得亲手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