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姚秀娥果然被高估
趁着周六，覃晓雯本来还打算带着姚思平到她哥哥的板材加工厂去走一走看一看，顺便一起聊聊天散散心。不过该死的是，好闺蜜韦茉莉吃过早饭后就跑到她家，非得要拖着她一起去县城买磁带，说是《还珠格格》的最新专辑出来了。尤其是《当》和《雨蝶》这两首歌，随着大街小巷的疯狂传唱，也确实早就让这两个年轻姑娘的嗓子跟耳朵有点急不可耐了。
从五里集汽车站坐车，一路向西可以直达巫南县城。韦茉莉先是带覃晓雯去找在巫南师专念书的姐姐韦芙蓉，三人结伴去了趟音像店，买完磁带和vcd后又一起到县城的商业街逛到临近中午。
覃晓雯除给自己买了些女孩子的小物件外，给哥哥覃晓光也买了条喷有《古惑仔：猛龙过江》彩漆的皮带。另外，根据心中估算的尺码，她还偷偷地给姚思平买了一双没要鞋盒的回力牌胶鞋。
几个人在街上打闹嬉戏间，覃晓雯还不小心挖出了韦芙蓉在师专有男同学追求的情事。韦茉莉扬言要告诉父母，覃晓雯则起哄要看好戏，韦芙蓉迫于她俩一脸坏笑的淫威，只好乖乖地从零花钱中掏出大头，请二人分别吃了碗平时在镇上都吃不到的美味桂柳螺蛳粉。
吃饱喝足的三人来到巫南客运站，就在韦芙蓉要送她们进站的时候，覃晓雯一眼便瞧见了出站口的江艾可。
“她不是昨天才从县里回去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哎，你们看，还有人开车来接！怎么没见她带儿子来？”韦茉莉一脸好奇地望过去说道。
“开车的好像是姚家寨的大领导吧！那辆黑色桑塔纳我之前在姚家寨见过好几次，应该就是他。”覃晓雯回应道。
“估计是接江艾可去医院看陆镇长吧！哎呀，你俩别在这磨蹭了，赶快进站去找车。”韦芙蓉一边催促着一边把两人往进站口送。
中巴车上又挤又乱，长途客短途客招手即上，大包小包行李塞得到处都是，没有空调的混浊气味只能靠推开窗户才能勉强透口气。
“我听我妈说陆镇长被你哥给打成真太监了，江艾可是不是因为这事儿才每天来回跑的？”覃晓雯附耳跟邻座的韦茉莉悄悄说道。
韦茉莉对此嗤之以鼻地回了句，“真太监和假太监有什么区别？你见过长啥样？”
感觉被怼到的覃晓雯瞬间红着脸用肩膀头不停地撞击靠背的海绵，随后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是说万一，万一你哥真把他打废了，会不会要坐牢啊？”
“肯定不会！要真那样，我姨父、我妈、还有我亲家爷爷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那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行动啊！”覃晓雯对于韦茉莉的回答明显抱有一丝怀疑。
“他们大人之间背地里那些人情往来还都要告诉你不成？”韦茉莉一边伸手去拧覃晓雯的胳膊一边继续说笑道，“再说了，你操哪门子心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哥有什么想法了？嗯？快说！”
“我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
巫南县城开往资西州府的中巴车有两种，一种是不换乘的直达车，途经五里集镇时会在候车点上客下客，还有一种是需要换乘的中转车，换乘点就在五里集汽车站里面。这条横贯镇中心的省道是连接县城与州府的唯一主干道，也是来往中巴车的必经之路，因此，五里集也成为了前后几十里唯一的一个省道客运中转站。
吃过中饭，姚思平极不情愿地被贺淑仪给赶去岩江学校再找江艾可，可结果扑了个空。贺淑端一打听，才知道又去县城了。无奈，她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贺淑仪所说的姚秀娥打的包票了。
贺淑仪此刻闲坐在家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仿佛一刻也待不住。上午姚秀娥因为要忙着帮老公摘酒，也就是蒸酒时的掐头去尾，所以并没有当着贺淑仪的面给黑石铺打电话。她当时只说把那锅酒蒸完就去打，现在都已经吃过中饭，想必肯定是有好消息在等着了。
贺淑仪趁着抹了点鱼肝油软膏的静脉曲张没那么严重，便起身朝酿酒坊走去。酒坊档口并没有见到大人，只有丹丹一个人坐在陶土酒缸旁的小板凳上，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嘴里吃着贺淑仪上午带过来的原本要送给江艾可的副食品。
穿过档口，贺淑仪还没走到里屋，就听到姚秀娥那满腔忿恨的叫骂声破窗传来，心中一惊，赶紧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就冲了进来，“怎么样？秀娥。”
“那老东西一接到是我打的电话就给挂了！”姚秀娥一边说着一边用笤帚狠狠地砸了两下酒糟桶，“等我打第二通电话过去，还没等我开口，他对着我就是一顿冷嘲热讽！那个禽兽不如的老东西，除了会骂人卖女，还有什么屁用。”
“根松呢？”
“姚根松他今天没在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姓夏的那个骚壳精接的电话。”
上午才拍着胸脯打的包票，这还不到半天时间就全部落空，要说姚秀娥没有一点自责，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更令她气愤的是父兄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嘴脸。
听完姚秀娥半骂半说的将通话内容全部叙述完，原本信心满满的贺淑仪这时像一只漏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唧地瘫坐在沙发上。
“不过你也别急，我明天、最迟后天就亲自去一趟黑石铺。反正我晓得他们住的地方，我还就不信这老东西能当着我的面把我给打回娘胎了。”姚秀娥越说越急，还在一口一个老东西地骂着。
旁听了好一会儿的冯立材对于这么恶毒的咒骂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便开口劝道，“你口里积点德好不？骂的这么难听，别教坏了外面的丹丹。要去黑石铺你就趁早，明天我来守店，你早上就动身。”
此时的贺淑仪对于姚秀娥什么时候动身去黑石铺倒是不着急了，她现在急的是江艾可不会再给她那么多时间去想对策、找关系。
目前能想的办法基本上她都试过了，陆锦珍眼下还没有任何响动，姚思平去见江艾可也没有任何反应，打电话给姚思平他爸跟爷爷，结果换来的只有无视和咒骂……
眼看着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了，所有人看上去都做了很多努力，可实际上等来的都是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