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回忆
好像他看见了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大脑自动封锁了那些东西。
“怎么回事?”越宿抬手给他擦擦,慢慢把石头从他手里拿走,挪得远远的,“你的精神看来不适合这个。”
或许是晏言眼睛的问题,他对一些事情总是比旁人敏感。
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晏言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孤儿院影响。
“我看见了龙。”晏言回想着,“好像它被一个人砍死了,而那个人也被它最后一击杀死了,算得上是同归于尽。”
越宿愣了愣,又问他,“还有呢?”
“没了。”晏言有些记不清楚了,“这个石头,跟你说的事儿有什么联系?”
“还要听?”越宿有些担忧,“还行吗?”
晏言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跟你不一样,在这里触碰到它我只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在山内的时候,才能被石头影响到看见想看的东西。之前我一直把它搁在工装裤口袋里,没拿出来过,直到有一次我又下了一个地道。”
他看着晏言的眼睛,“孤儿院里的地下室不止那一个,你知道吗?”
“什么?”晏言打心底里厌恶,一个地下室就那么恶心了,居然其他的!
“那个地下室,在孤儿院墙角的一口井下,我下去的时候,在井底下的墙上,摸到了一块跟小丑站点一样的砖。”
“就是那个……”晏言睁大了眼睛。
“嗯,就是那个,上头刻着龙纹。”
这一切和晏言以前经历的完全不同,他回想着,那次和越宿一起下去的时候,越宿的状态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但当时和越宿并不熟,也没为此多想。
如果说,他和越宿的相遇并不是巧合呢?
不会的,他进山这件事完全和越宿八竿子打不着,他会进去是因为公司包了旅游团……旅游团的信息是从“十夜巫山”被刻意泄露出去的!
他不免想到,如果那次去旅游的人不是他,那么,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
他甩了甩脑袋,否定自己的推测,不会的,谁有那个精力去算计一个毫无恩怨的普通人?
哪怕是父母和巫山有关系,可从奶奶的本子上看,他们也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应当不会有人这样做。
他笑自己太敏感,有些阴谋论了。
“我每次进山都会在边边角角的地方见到一些东西,要么是关于龙的,要么是关于蛇藤玫瑰的。”越宿把石头重新包了收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次,我看到的东西更多,甚至可以说,比以前在那些站点看到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还要多。”
“我在里面看到的东西和你看到的不一样。”越宿回想那些事情,脸上的表情是晏言看不懂的,气氛也突然变得低落。
好像越宿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晏言,“我没法保护你一辈子,但是我肯定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把你护住。”
晏言看着那双玄色灿曜的眼睛,心里一团乱,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早已从那双眼睛中预见了结局的端倪。
第二天早上,他被自己的肩膀疼醒了。
一看手机,才刚刚六点,而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出发。
还能再睡一会,可他却没有一丝睡意,昨天晚上和越宿的谈话,让他很久都没能睡着。
本来以为今天会起得晚些,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在床上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出山的时候已经休息过了。
他睡的这间房子在成舒相隔壁,屋里早就收拾过了,却依然可以看到原主人生活的痕迹。
墙上贴的已经发黄的海报,窗台上摆放的翠绿的吊兰,还有桌子上刻的字。
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不会被轻易抹去,这让他感到很安心。
他和小贝互相问了句好,穿上衣服出去了。
用一次性洗漱用品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后,他摸了把胳膊,被疼得龇牙咧嘴后,轻轻叹了口气,下了楼。
现在已经入秋,虽说日常温度没有明显下降,但早晨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再加上楼下的窗户似乎没有关紧,他刚下楼就打了个喷嚏。
“这么早?不再睡会儿?”越宿听见声音,从梁上悬的吊环上下来,拎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把头上的汗。
“睡不着了,出来看看,你每天都这样锻炼身体?”
“也不是,今天外头起雾了。”越宿指指外头,晏言一看,的确,外面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视线。
“平时的时候,我都会在外头耍个鞭子什么的,有的时候还带着长白山一起。”越宿抓过毛巾披上,“今天……啧,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等太阳出来,雾就散了。”晏言说道。
他好像有点明白越宿这种状态,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蓝芙芸。
即使越宿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有些思念,他不免有些羡慕,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我们就可以去接她了。”
“接她?呵,我一点也不想接她回来。”越宿撇嘴。
“外面的雾好像有些淡了。”晏言不对他这种嘴硬心软的行为多做评价。
只是有些好笑地往窗户那里走,惦记着雾散的时候就能出去这事儿,结果还没刚走出一步,就被越宿一把拦住。
“我……那个什么,不能开门,雾气会进屋。”越宿像是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奇怪,于是摸了摸鼻子,试图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正常点。
“我不是要开门啊。”晏言有些疑惑。
“不是,我是说,那个,你饿了吗?”越宿似乎有点紧张,呼吸了一次,抹一把脸,“你起得那么早,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饭?”
“你还会做饭?”晏言似乎被转移了注意力。
“当然,小时候我经常做饭给长白山吃。”越宿说道。
“行啊。”晏言笑了,“我在桌子旁边等你。”
越宿扒拉了一把晏言的头发,系上围裙进了厨房,边走似乎还边留意着晏言,甚至想要让晏言陪着他一起进厨房。
晏言被他整笑了,问道:“你怕一个人进厨房吗?”
越宿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