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回家
越宿开着车没法敲他,只能警告一句不让他把自个以前年少轻狂的事情拿出来说,“大橙子你老实点儿啊,等着我以后把你的黑历史也讲给你对象。”
“哼,我对象肯定比你温柔,晏哥你知道吗?他这人可嚣张了,为了不让黑和泽注意他,仗着自己牛逼去招惹npc,人家恼火了肯定会对他动手,嘿,可给他找到了机会,一刀就给人切死了!”
成舒相做了个“切”的手势,眉弓的疤也跟着一挑一挑的,“要不是程辉,他哪能拿那么多东西,程辉就是那个假名程正元的人,他的眼没你厉害。”
越宿撇了撇嘴,“得了得了,你咋那么多话,小嘴巴巴个不停,赶紧给我闭上,老老实实坐那儿,不然我扣你零花钱。”
他怕晏言觉得把他叫过来只是为了利用他的眼睛,怕晏言心里有疙瘩。
“哥你咋……”成舒相一抬眼看见他哥威胁的眼神,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心知自己的黑历史比越宿更丢人,一旦暴露就是一辈子的笑话茬子。
晏言笑得更开心了,连带着肩膀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越宿瞥到晏言额头上痛出来的汗水,心口被谁戳了一刀也跟着疼起来,好似那伤口不是在晏言肩膀上,而是一刀一刀扎在了他心口上,不知怎么办。
“这石头还是你的,从司衡那里拿出来的石头,也是你的,你跟我在一块,晏家就绝后了,我可得多给你点补偿啊。”
他媳妇儿,他得疼着,得揣心窝里捧着。
听了这句话,成舒相好像得了圣旨一样,屁颠屁颠地把那玉擦了干净,递给晏言。
晏言接过玉貔貅,翻过肚皮,看它腋窝,有一个篆体小字:森。
果真,是他父亲以前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
他父亲就叫晏森。
这玉是一只貔貅,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身上的斑纹和那贯穿它身体的一线红色相得益彰,衬得红的越红,白的愈白。
嘴巴那有一小孔,可供穿绳,现在那条本应该挂在上面的红绳早已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石头包裹后产生的灰尘。
玉貔貅上面最开始是没有红色血丝的。
在父亲还没失踪的时候,常常用一根红绳把它穿上,挂在腰间,时时取下把玩。
时间久了,上面居然还被他一点点养出了红印,红印愈积愈多,就成了一条从眼贯尾的红丝,好像貔貅泣血。
晏森说过,等他死了,这东西就留给他儿子。
晏言现在不想去想那个字眼,但他实在难以控制,忍不住去想。
父亲在巫山里究竟见到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杀掉司衡,也没有动李堡华?
为什么父亲……知道我会到那里去?
父亲为什么进山?真的是为了关闭巫山吗?为什么去了那么久?究竟做了什么?
虞小臾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她是晏森的队员。
晏言想到奶奶留下的日记,那或许不能被称作日记了,应该是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在预见一些事情的时候,迫不得已,写下的东西。
那些事情,她不想见到,却也知道避免不了,只能希望他侥幸规避,不要再卷入其中。
可是他早已身在其中。
“不要接近姓越的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越宿,看着那硬朗坚毅的侧脸,心里好像被什么碰撞了一下。
越宿似有所觉,往他这边瞄了一眼,问道:“怎么了?累了?”
“没有。”晏言下意识摇头否定,随即想到越宿没法听见他心里想的啥,又有些安心,攥紧了貔貅,说道:“想起了一些事情。”
“别想了,”越宿伸手摸晏言脑袋了一把,“回去再想那些事,先把石头收好,睡一觉,等到了我家,我找人给这些石头看一看……”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也许是当哥当习惯了,忘了还没问晏言的意见,就跟着瞎掺和,万一晏言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会不会心里不高兴。
“好啊。”没想到晏言欣然答应了,“我也没有了解这方面的朋友,你帮我问问吧。”
“对,合理运用资源嘛。”越宿松了口气,“不兴跟哥客气的,咱是……一家子。”
最后这仨字他说得很轻,而立之年的男人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说的对。”晏言点头,把玉装进口袋里。
“睡会儿吧,出山还得一会儿呢,到了地方我叫你。”越宿话音一落,就听后头成舒相打了个哈欠。
有的时候,身体挺累,精神却一直亢奋,这个时候一旦听见别人打哈欠,那困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晏言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眼睛越来越迷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瞪瞪的,好像只过了一两秒,他又醒了,感觉车子停下了,耳畔是车子流过的声音和车喇叭的声音,他问:“到了吗?”
越宿正在车外边跟人说话,听见晏言问他,跟对方匆匆告了句就过到车窗旁边,俯下身说道:“再睡会儿吧,刚出山,正在加油。”
晏言恍惚听见了这句话,迷迷糊糊点了点头,一转脸又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黑咕隆咚的,只有一个窗户照进来一点月光,借着那点儿亮,他看清了这屋子。
周围的摆设和他家里一点也不一样,正纳闷着想坐起来,就感觉肩膀像碎了一样钻心地疼。
人刚醒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他甚至都忘了这回事儿。
这是哪?
他躺在床上,听见外边模模糊糊的声音,好像有谁在争吵。
具体吵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能听出来其中一个声音是越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