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真正的黑手
“他为什么没死？是你？是你动了手脚，我哥和弟弟才走不了路的，是不是？”晏言以为是司衡动了什么手脚，抓着刀就直接站起来，刀尖直指司衡的后心。
但在看见司衡转过来一脸惊讶的时候，才突然明白到底是谁干的了。
“我没做过这件事。”司衡撇了撇嘴，又笑了笑，“看起来，院长藏的够深啊？想不到，我在放火的时候重点照顾了你的办公室，亲眼看着你断气，还是没能防住你。”
李堡华一动不动，脸上和煦的微笑在这气氛下显得更加诡异。
如果晏言认定了是司衡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那么，不管司衡是不是站长，都会和他们一行人成为敌对方。
这对于李堡华来说是一种有利结局。
因为，在他们道破大火是假的之前，这火焰是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即使他们清楚火焰和毒烟都是假的，都是十年前的东西了。
哪怕这东西降低了伤害程度，也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不利影响，因为站长已经非常强大了，构造出来的梦渐趋真实。
一个不小心，这火烧伤了他们，李堡华就能在两方对立的时候得利。
两腿僵硬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因此，他们一定能在烧死之前逃脱，而当逃脱火海，有密切关系的三人必然不会给造成了伤痛的“主导者”好果子吃，一旦他们杀掉了司衡——
这个站点，就易主了。
和站长身上黑气相差无几的人只有李堡华。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的解释了。”司衡像是懂了什么，“你对象有几次差点伤着，也应该是他做的。”
晏言莫名想起了那次陈欣死亡，去摘下陈欣尸体时害越宿差点摔倒在台阶上的那个板凳。
“那个板凳……”晏言刚问出口，就见司衡点头。
那个板凳？
那个板凳！
既然这样，他们之前推测的有些是对的，李堡华的确是死在了那场火灾里，但他不知靠什么手段，逐渐在司衡控制的梦境里苏醒，并隐藏着自己的獠牙……
不！如果他和其他老师的限制一样那就不该——
“哥！快回来！不能去砍那个树！”晏言神色巨变，当即就冲着主楼呼喊。
可身后的声音，让他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他慢慢地转身，横刀身前，做出战斗姿态。
只见，李堡华的身影越来越淡，他身上背负着的孩子，也开始逐渐掉落。
八棵槐树代表的不仅是几位老师，还代表着他们的肉身，只要这八棵槐不倒不死，这八个罪大恶极的人就永远身受重负。
可李堡华迟迟未曾消失。
这说明什么？要么，是晏言的推测有些纰漏，要么，是越宿还没能动手砍树。
但现在，李堡华正在消失了。
他身上的孩子，除了那些掉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见的，都正在一点一点地压缩成一个小小的黑影，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成一个大的人影，而黑色人影的脸，正是李堡华。
等背负着孩子的李堡华完全消失后，那道黑影就逐渐凝实成形一个人影。
李堡华死了，但李堡华也活了。
司衡看着黑影，冲那伸了伸手，尝试了几个动作，用力摇晃两把手铃，黑影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个黑色的石像。
晏言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但，他看见了。
看见了整个站点的黑气源源不断从司衡身上涌出来，又从他身上汩汩地流回去。
司衡相当于整个站点的心脏，不停地泵出新鲜血液来供整个站点运行。
可现在，晏言再开眼，却看不到任何黑气在司衡身上的流进流出。
只有黑色的雾在他身上环绕，没有黑气将他和站点连接。
同样的，李堡华身上也没有，但李堡华看起来比身为站长的司衡更黑，好像一块人形木炭，还没有完全灼烧带着滚滚黑烟的那种。
司衡看着距他只有几步之遥的黑色人影，面色沉了下来，只在一念之间，就从身上分了一个小小的黑影下来。
等小黑影完全离开司衡身体，才显现出他原本的样貌。
这孩子，哪怕只看他的身形，晏言也能猜出他是谁。
被分下来后不再是影子状态的小黑团，正是小贝。
小贝懵懂地看着司衡，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在司衡伸手推他的时候紧紧抱住了那只手。
司衡厉声斥道：“你不知道我们……我们最讨厌你了吗！松手！”
说这话时，司衡一根喉管竟然发出了两种声音，一个沉稳成熟，一个稚嫩尖刻。
小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地抱住他，哭着摇头，“不行……不行……不……”
司衡狠狠一甩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冲晏言喝道：“接着！”
晏言下意识收了刀，伸手一接，冰冰凉凉的小身体飞扑到他的怀里。
他诧异地看了眼啜泣的小贝，把他放在身后护着，叮嘱一声，“乖，别动。”便横刀继续冲着李堡华，质问司衡，“你要干什么？！”
司衡斜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两种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他给你了，谢谢！”
手一伸，从黑气里抽出一把长刀，刀一从黑气里出来，缠绕在司衡周身的黑色雾气顿时黯淡了许多。
“浪费空气的东西不该存在于世上！你的罪恶，由我来终结！”
在司衡提刀而上的那一瞬间，始终闭着眼睛的李堡华终于睁了眼。
眼睛兴许是他全身唯一亮色，没有瞳孔，俩白眼珠子嵌在脸上，看着跟假的似的。
眼睛一睁开，不等司衡提刀近身，他便毫不顾忌地伸手接刀，掌心石头似的，和刀刃触及时发出叮当之声，好像金石相撞。
司衡一抽身撤出了刀子，顺势往李堡华心口窝扎去，眼见对方伸手拦他，他手腕一抖改了方向冲着那黑黢黢的头颅直直插过去！
挡，刺，架，砍。
步法粗糙，毫无章法，乱而不美，却带着混混斗殴时的经验，一举一动还能牵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