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影响心智
越宿笑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指了指被那堆孩子若有若无排挤在外的小贝,“你看,他一直受排挤,对吧?”
晏言点头,“是这样的,怎么了?”
“那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子,就是那个扎红头绳的女孩子,刚刚说他不是男子汉的那个。”越宿抬手悄悄指了指,“那里坐着呢。”
晏言顺着那指头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坐着一个女孩子,她正在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好像,她的对面真的坐了个人。
这副样子,配上她脸上那激动到有些狰狞的脸,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
“她是不是被那‘聪明药’给……”晏言转头问道,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越宿懂他的意思,“有这个可能,所以你觉得,她被人控制的几率有多大。”
什么?
“被人控制?”晏言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我从昨天把这边观察了一遍,看着这个小女孩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动作也很少,最多的就是随大流。”越宿回答,“但是,她今天突然就开始有自己的动作了,还口齿清晰的说了一大段话。”
“正好就是咱们需要问出点东西的时候。”越宿继续说道,“怎么就这么巧,想问点什么东西,立马就问出来了,想知道点什么情况,随便找个小男孩就是个当事人。你说,你除了看电视剧、看电影,上哪找那么凑巧的时候?他如果真要说,怎么昨天不说,非得今天说?”
晏言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他不愿意相信小贝告诉他的信息是假的,却也知道越宿不会骗他。
仔细一想,的确有些凑巧了。
“这些事儿,说不定是发生过的,这些当事人,很可能也就是当时那些人。”越宿又道:“但是,所有信息的来源,让这些孩子说出‘真相’的人,都是很可疑的。”
如果他希望把信息透露给他们,为什么不早些?非得等三两天之后再一点一点地讲出来?
难不成,那人跟院长一样,笃定了他们出不去?
晏言联想到昨晚越宿三杀李堡华。
李堡华死了三次后,这幻象给晏言的感觉就越来越真实了。
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
大胆推测一下,幕后窥视者和李堡华实际上是同一组织的,他们互利共生,合作共赢。
这个幕后的窥视者,或许是站长,他出于某个目的,保护着这座孤儿院不受外人干扰,并且保护着李堡华,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而每当李堡华死亡一次,这个幕后窥视者对他们的注意力就越高,铸造的幻象就越真实。
晏言几乎能够确定,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幻象里。
处在一个仿佛醒不来的梦里。
但这的猜想并不能说服他自己,因为,如果窥视者的目的是保护李堡华,那么为什么李堡华会那么轻易地死了?
不断让李堡华死亡再复活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李堡华是“他”所要保护的,而李堡华的死亡会造成数据删档重来,那为什么从头到尾没有什么阻止他们的行为?
似乎是有的,比如晏言他们最初在员工宿舍的时候、没进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那种种场景都一度让他以为来到了地狱。
好像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
他回想了昨晚整个流程,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简直要把自己逼死。
虞小臾看这人一直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心里又觉得不平衡,凭什么他在那好好的划水摸鱼,她就要在这累死累活地看孩子?
她抬眼看了越宿的侧脸,心里有些不平衡。
旁边的孩子一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要娃娃玩,吵得她头脑发胀,急斥了一句,“别吵了!烦死了!”
那个女孩子一愣,怔怔地看着她,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肩膀,怯怯地喊了一声,“张老师……”
虞小臾柳眉一竖,眼里带火,一睁二瞪地看向那个女孩子,手指头当时就支起来了,用食指去戳她的肩膀。
“你这孩子是眼睛有点毛病还是脑子出了问题?!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张老师!你们张老师死了!死了!”
那孩子被戳得连连后退,眼里闪出眼泪,不解而委屈。
虞小臾这么生气也是有些道理的,她没经过这么些事儿,第一次进山,本身就没什么经验。
早上见到活过来的张老师的时候她害怕得几乎要把嘴唇咬下来了,好不容易在没见着张老师的情况下上了班,还被孩子接二连三的认错,怎么改都改不过来,一口一个“张老师”。
那在她心里可是个死人了!死得最惨的一个!
把她和死人相提并论,这不是在诅咒她吗?
不祥的呼唤似乎和那血腥的梦境重叠了,一幕一幕,组合在一起,统统在告诉她:这即将是她的埋骨地。
晏言听了这话,眉头一皱。
看起来虞小臾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到了极限,这个他能理解,但她这些话在这里说明显是不合适的。
这些孩子并不知道张老师已经死了,并且,因为药物的作用,他们的智力受到了影响,有些时候很正常,有些时候就显得不太开窍。
比如怎么都记不住虞小臾的名字,总是把她错认成张老师。
可这些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虞小臾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巫山所影响,变得暴怒而疯狂,她在吼过那个女孩子之后没有平息怒火,而是越来越气。
她甚至无法顾及在越宿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单手掐腰,另一手扯着这个女孩子,把她扯地东倒西歪差点没站住。
在屋子里高声说道:“我姓虞,不姓张!你们最爱的张老师早就死了!那个女人早就不是人了!”
底下的孩子眼里含着畏惧,可他们还是在说着,“张老师不要生气……我错了,不要打我……”
那个被她拉住的女孩子早就不敢动弹了,只是浑身颤抖着站着。
有人伸出了手,打了她第一下。
周围的孩子像是幡然醒悟一样,也跟着七手八脚地上去了,粗暴地扯过那个孩子,把她往地上搡。
把她的头发拆开,撕扯她的衣服,嘴里不停重复,“让你惹老师生气!让你惹老师生气!你这个骚货!你这个贱货!”
她们嘴里全是最低级的脏话,而她们在说的时候什么羞耻感都没有,仿佛一个习惯了在狗市杀狗的成年人。
这动乱的场景,就好像一场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