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诅咒
“空云？”
守护者的声音有些激动，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
随即，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他已经死了。守护者在心里告诉自己：复活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
空云的一生都无比神秘，唯一确定的是他生与死的痕迹。
“前辈？”
莫榆的声音也带着疑惑，他不确定面前的老人是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空云是谁，但从她浑浊的双眼里，他看见高远。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老人的实力绝对不弱于眼前的大族老。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老妪的声音变得平静，在微光下，她的眼中有些怀念的意味，按理来说，她这样苍老，这样沧桑，早就不会有这样大的起伏了。
“晚辈莫榆，从锦江城得来，前辈我来此是为了问问，锦江城怎么走？”
莫榆心里有些忐忑，毕竟鸣告诉过他，部落不许外人进入。
“呵呵，锦江城怎么走？那你知不知道，部落为什么不允许外人进入？”
守护者微微思索，随后反问道，莫榆只是如实回答。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整个部落，除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没人知道。”
刚刚开始就开始一动不动，似乎彻底陷入死寂的大族老冷哼。
“四百七十多年前，家族覆灭，为了躲避追杀，我们也开始了逃难。”
大族老的眼里有了仇恨，四百七十年，整整四五代人，他们将秘密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里。
遗忘…
让一代又一代的人去遗忘！
直到忘记家族，忘记一切，心安理得的在这不毛之地苟且，在泥泞里打滚，与野兽争食。
“只要离开这里，仇家就会找上门来，为了存活，我们只能隐姓埋名，也能不让外人进入以免泄露行踪。”
莫榆开始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他们什么实力？居然也会被追杀？
自己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老妪悠悠开口，“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家族彻底失去庇护，大族老…你恨他？”
“恨！”
大族老低吼，如同压抑着杀意的野兽。
“守护者，我想杀了这小子！真的！”他捂着脸，声音变得哽咽，泪水模糊。
曾经的家族那么强盛，过往的荣耀那么崇高，传说中的家族，黎明升起之地。
“哎。”老妪发出叹息，“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希望空云复活吧。”
他们口中的那人确实死了，死的很彻底，他的势力都被清洗了。
莫榆发愣，原来大族老见他时就想杀他，难怪他抬手时，自己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危机。
“小伙子，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他们没有姓氏。”
“因为他们以前姓秦，光明秦家，骄傲让他们不愿冠以别姓，仇家让他们不能以秦为姓。”
老妪缓缓开口，莫榆心中凛然，他想起来在冥界遇到的秦元。
他好像姓秦，而且也像是大家族的后裔，不知是不是面前老妪口中的秦家。
他也注意到，老妪用的称呼是他们。
老妪不是秦家人？
那她为什么要当秦家的守护者？
这些问题他没有问出来，只是憋在心里。
“莫榆是吧，你先下去吧，你也知道，你的到来对我们部落而言是件大事，我们需要商量。”
“是。”
莫榆手捧着火焰，走出山洞时已经是傍晚，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前点着火把，万籁俱寂，像是在闪躲着什么。
凉爽的晚风吹来，莫榆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其实面对守护者，他有很多话想问，可就是不敢开口。
“小友，老夫奉大族老命带你去休息。”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前来，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很慈祥。
“那就有劳前辈了…”
莫榆回答道。
洞中，大族老并未离去，而是与守护者面对面盘坐。
“总说落叶归根，我只是在梦里时常回到那时，辉煌的家族遮蔽一切厄难，强悍的族人庇护每个人，无忧，无虑。”
“四百多年…其实也早就习惯了…只是…”
只是还抱有幻想罢了…
老妪笑了，眼神变得慈爱，皱纹都揉做一团，似乎闪着温和的光芒。
“梦啊，也算是慰籍吧，其实那些事怪不了任何人，他只是必然发生，像是注定的命运。”
“现在，与他相像的孩子走到了我们面前，如同我那老友一样，他也会走向自己注定的路，怀明，这是机会…”
两人久久无言，黑暗在山洞里平静的铺开。
很久很久，他们似乎看见了什么，并且为之等待。
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不凡，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宿命早已悄然注定。
“老友啊，这就是你给我的启示吗？以前不懂，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
“多谢前辈带路。”
老者带着莫榆来到一间紧闭着的木屋，屋外点着一根火把，里面点着蜡烛，很安静，似乎没有人。
“无妨，在此安心住下吧，吃喝用度无需担心。”老者说道：“算是感谢你救下了耀和鸣他们，早点休息，老夫走了。”
“前辈慢走。”
“对了，为了安全，晚上不要乱跑。”
“知道了，前辈。”
就是在锦江城，晚上乱跑也是不安全的，这是常识，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推开门，正在躺在床上闭目的鸣张开双眼，从他闪着微光的双眼来看，他压根没睡。
“恩人，你来了。”
看见莫榆进门，鸣立刻起身。
“鸣，你怎么在这，还有，我叫莫榆。”
莫榆回答道，刚刚屋子这么安静，他还以为没人呢。
“莫榆，你有所不知，村里时常有怪事发生，大家为了安全，也为了互相照应，都不一个人睡觉。”
“怪事？”
“对，一到夜晚，游离的鬼魂就会出来收割生命，部落人说，这是诅咒，伴随着部落的诞生。”
莫榆突然想到，这个部落有这么强悍的武力保障，不可能只有这点人，现在能说通了。
至于部落所说的诅咒，也可能是敌对势力干的，能让强悍的大族老和守护者忌惮不已，四百年不敢越出一步。
这种敌人得有多可怕？
“对了，桌子上的肉…”
莫榆刚刚就想问，这些烤肉都凉了。
“嘿嘿，我本来偷偷拿出来给耀和震送去，结果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放开了，没吃，我想着拿都拿了，就不还回去了，干脆给我们当夜宵得了。”
和鸣交谈一会儿，莫榆将烤肉用火焰加热后吃了点，鸣感叹火元素就是方便。
他们就睡了。
晚上，万籁俱寂。
耳边响起咀嚼声，那是鸣在的位置。
嗯…这小子还真贪吃。
过了一会，他察觉到不对。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异味。
这是……
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