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露的忏悔
狼狗吠吠迈开爪子冲出来，它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苏鹤！
苏鹤看见飞扑过来的狼狗不敢有过激的举动，他知道若是此时出手反抗或是逃跑则无异于承认自己和米蒂雅失踪之事有关。
而在橡木女士和水银小姐面前，苏鹤明白自己就算反抗也是徒劳。
凶恶的狼狗吠吠围着苏鹤转圈，它的嘴上挂着涎水，粘稠而又散发着恶臭。
苏鹤强装镇定，他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处理米蒂雅遗物的过程，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呜……”低沉的吼声来自苏鹤身后，那是犬类动物进攻的前兆！
苏鹤冷汗直流，他悄悄攥紧了锋利的瓦片，这是黑豹的遗物也是苏鹤的战利品。
如果真被那条狼狗察觉端倪，苏鹤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要在狼狗发动攻击之前用手中的瓦片割破它的喉咙，然后迅速逃入炼金工坊之中。
炼金工坊是和现实世界隔绝的空间，苏鹤坚信只要遁入炼金工坊就能获得短暂的安全。
就当苏鹤脑海中的计划成型之时，狼狗吠吠的由低吼变成了狂吠，旋即一道扑咬声传来。
苏鹤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他终究没有扬起手中的瓦片，因为狼狗吠吠的扑咬对象并非苏鹤。
“啊！松嘴！快松开！”一声惨叫从苏鹤身后传来，苏鹤缓缓转过头去。
他看到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奴工被狼狗吠吠死死咬住了大腿，不断涌出的血液更是激发狼狗吠吠的凶性。
魔女水银踩着长筒靴走上前去，她用法杖轻轻敲了两下狼狗吠吠的脑袋，上一秒还死不松口的狼狗竟乖乖地回到魔女脚边。
“奴隶，看样子你知道米蒂雅的去向？”魔女水银皱着眉头，冰冷地质问。
“冤枉啊……水银大人。”被咬的奴工跪在地上求饶，他甚至连伤口都没心思处理，“我……我真的不知道米蒂雅大人去哪里了……”
身高两米的橡木女士走上前，她不由分说便一脚踩在了奴工的脚踝上。
一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紧接着是那名奴工撕心裂肺的惨叫。
橡木女士身为魔女的能力似乎和力量有关，而且她自身的大块头也不是摆设，尽管这一脚对橡木女士来说算不上大力。
“我……我真的不知道米蒂雅大人的去向……”可怜的奴工欲哭无泪。
此时狼狗吠吠忽然将头探入那名奴工的铺盖下面，然后叼出了一条揉皱的黑色丝袜，看尺寸正是米蒂雅的贴身衣物。
“这是米蒂雅的丝袜。”水银魔女和橡木女士对视一眼，接着水银魔女问那名奴工，“快说！这条丝袜你是从哪里来的！”
躺在地上的奴工面如死灰，他自知此劫难逃只好坦白：“是……是我从米蒂雅大人的办公室里偷的。”
“水银大人，请饶恕我，我……”
魔女水银没有听那名奴工废话，她将手中魔杖指向那名奴工的鼻尖，随后满脸麻子的奴工便出现了呼吸困难的表现。
“吠吠，跟上！”魔女水银用法杖敲了敲地面，她看都没看濒死的奴工一眼，和橡木女士并排离开了奴工宿舍。
对于这两位魔女来说，奴工宿舍这一趟算是白走了，因为狼狗吠吠找到的仅是一个窃取丝袜满足怪癖的窃贼。
宿舍内所有的奴工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苏鹤朝满脸麻子的奴工看过去。
可怜的奴工面色发青已然死去，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水银，想来是水银魔女的咒术。
“苏老大，我们先把麻子的尸体处理了。”某个奴工走到苏鹤身边报告。
苏鹤赶紧提醒：“用他的铺盖卷走，小心那些水银有毒。”
其他奴工不敢怠慢，按照苏鹤说的方法搬走了麻子的尸体。
经过这件事后，奴工宿舍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苏鹤心中更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倒不是在为麻子的死哀悼，而是魔女的狠辣无情和其掌握的超凡魔法让苏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苏鹤意识到自己逃离修道院的计划必须加快，同时对于魔药的研究工作也要努力推进。
几日后的深夜，苏鹤又一次来到废弃下水道。
接连数日的关押让小魔女金露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她看到苏鹤再也不敢说一句辱骂对方的话，也不再苦苦哀求苏鹤放她离开。
小魔女金露的要求一降再降，如今她只希望苏鹤能够留下来陪她。
独自一人忍受黑暗的痛苦，还有感染疫病的绝望，再加上下水道监狱中糟糕的环境已经将小魔女金露的所有骄傲和自尊都磨灭。
“苏鹤！苏鹤！”金露一看苏鹤便不停地喊道，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了一抹阳光。
苏鹤来到金露所在的牢房门前，但是出乎金露小姐的意外，这一次苏鹤竟然打开了牢房的门栓。
身穿肮脏修女服的金露小姐不可置信地看着敞开的大门，她举起颤抖的手指向门口：“苏鹤，你……你要放我离开吗？”
“金露小姐，你感染了黑斑病，离开这里只会死得更快。”苏鹤毫不客气地说，“外面那些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苏鹤走进了牢房，他的手里拎着一只木桶，里面装着干净的热水和毛巾。
金露小姐听罢捂着脸大哭起来，这些日子的关押让她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贵族小姐了，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祸患。
“金露小姐，牢房里太脏了，不如拿毛巾擦擦脸吧。”苏鹤微笑道。
小魔女金露瘪起小嘴，不断滴落的眼泪划开了脸上的污渍，留下一道道泪痕。
“有什么用？我马上要死，唔唔唔……黑斑病是治不好的……”
苏鹤看着金露的模样露出一缕得逞的微笑，他拿起沾水的毛巾轻轻擦拭金露小姐的脸蛋。
不过苏鹤并没有想到，他这一温柔举动竟然触及到了金露小姐的内心柔软处。
小魔女金露大哭起来，她忽然抓住了苏鹤的手开始忏悔：“苏鹤，对不起……我以前对你那么差，故意刁难你，没想到只有你不畏惧黑斑病给我送饭……”
“苏鹤，我错了，我应该对你好一点……”金露把头埋进苏鹤的手里痛哭流涕。
苏鹤面无表情地说：“金露小姐，你真正需要道歉的对象可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你染上黑斑病说不定是冥冥之中的报应。”
金露缓缓抬起头，她抽了两下鼻子断断续续地说：“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欺负别人。梅花小姐，我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苏鹤知道金露口中的梅花是另一个在修道院学习的另一个预备役魔女，由于小魔女梅花生于薄暮山下的小镇，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之女，因此常常遭受金露在内的灵珑姐妹团欺负。
这也是苏鹤决定出手教训金露的其中一个原因，小魔女梅花在苏鹤的印象中是一位温柔友善的女孩，她从来没有看不起奴工，甚至还赠送过苏鹤一个苹果。
苏鹤对那名小魔女很有好感，可就是那样一位温柔的女孩却终日遭受灵珑姐妹团的无端刁难。
放在前世，金露小姐她们做的事情叫霸凌，是不可饶恕的。
因此苏鹤对眼前的小魔女金露并无半分怜悯。
听完小魔女絮絮叨叨的忏悔之后，苏鹤从口袋中掏出了几瓶魔药。
“金露小姐，这是我从医务室里偷出来的。”苏鹤假模假样地说，“别人都说黑斑病无法治愈，可我想总要试一试，说不定这些药能够治好你的病呢。”
小魔女金露哪能不明白一个奴工去修道院的医务室偷药要冒多么大的风险，顿时她心中的感动愈加重了。
“苏鹤，谢谢你……”小魔女金露吸了吸鼻涕，认真地说。
苏鹤装出憨厚的笑容：“金露小姐，只要你能痊愈，我就开心了。”
小魔女金露一听更是不疑有他，反正黑斑病也是无药可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金露小姐将苏鹤递过来的药剂一饮而尽。
可她并不知晓，苏鹤给她的药剂名为“伪装疫病药剂”。
毕竟上一瓶药的药效即将消失，金露小姐若是不继续服药恐怕就要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