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酒后失态
不过，话说回来，生活从来都不曾给人自由选择的机会。
包括荣升，自始至终，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家庭、教育、工作以及人际关系，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没有弯道超车的可能。有人一出生就已经超车，而有的人，想超车，可是连车都没有。
所以，不管如何，“活在当下最重要。”
这话不是白菲说的，而是出自刘思娜的口。
那天晚上宴请之后，刘思娜这才主动加了荣升的联系方式。
在这之前，荣升和刘思娜之间的联系，都是以白菲作为中间人。荣升从来没有提起要刘思娜的联系方式，因为，他隐约知道白菲和刘思娜之间的关系，并非像他看到的这么和谐、友爱。
荣升通过观察分析得出：白菲和刘思娜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雇主与雇员的关系，有点像是闺蜜，但又不全是。如果用别的话来形容，荣升反而想起一个不怎么恰当的形容词：恋人未满。
这天晚上，荣升坐在新购置的书桌旁，一边望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一边在台灯下阅读。在这个读书无用的时代，阅读对于荣升来说，有点与这个世界逆行的味道。他享受难得的娴静时刻，也享受沉浸在知识里的感觉。
叮咚！
有人按门铃。
荣升心里一惊，合上书本，心想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找。何况，他搬来这里不久，几乎没人知道他住在这。他心里升起疑问，如果不是物业或者邻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刘思娜，或者熟悉这房子的人。
荣升起身去开门，他习惯性地先从猫眼观察一番。
门外，是他的第二个猜测：刘思娜。
荣升打开门。
“是你？请进！”
荣升笑着把刘思娜请进屋里。
荣升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刘思娜喝酒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刘思娜今天一身黑。黑色真丝衬衫、黑色及膝短裙、黑色高跟鞋，这身装扮，在这样的夜晚，在此时此刻，有点魅惑。
刘思娜倚着门框，醉眼迷离地看着荣升，身体摇晃着，口齿不清地问荣升道：“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荣升张了张嘴：“啊？”
刘思娜进门，踉踉跄跄地脱掉了高跟鞋，然后，一路走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整个过程，都没有把荣升看在眼里，仿佛他是空气。
刘思娜的举动，让荣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刘思娜是这房子的房东，她来这里看一眼，于情于理都没问题。另外，虽然他和刘思娜不熟，但她来看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者，荣升想起来了，刘思娜想起了藏在这里的监控，过来兴师问罪也难说？
一切都有可能。
荣升去厨房，用烧水壶给刘思娜烧点热水醒酒。这些天，他一直想要不要装个饮水机，但又一想，自己还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就不想添加家当了。
荣升在厨房烧水，刘思娜突然倚在厨房的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刘思娜问：“方，荣，升，你在干嘛？”
荣升见刘思娜还算清醒，就和她说，他给她烧水，喝点热水，可以醒一醒酒。刘思娜说：“听说，小菲喝酒过敏，是你，照顾她的？”
白菲酒精过敏这事，一定是白菲告诉刘思娜的。所以，荣升立即点头承认，然后和刘思娜说起白菲酒精过敏的可怕症状。
“我好羡慕，你们。”刘思娜突然说。
荣升说：“朋友嘛，互相照顾。”
“你和小菲，比朋友，近一点，比恋人，远了一点。”刘思娜的话，和荣升想到的两人的关系几乎一模一样。
荣升笑了笑，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不管今天，也不要管明天，我们人呀，活在当下最重要！”刘思娜感慨道。
荣升想起前两天他从单位带来的桂花茶，这东西可以解酒，他招呼刘思娜在客厅里的沙发坐下，给她泡了一杯桂花茶。
茶香袅袅，刘思娜刚喝了两口茶，忽然捂住口鼻想要呕吐。
荣升眼疾手快，把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递到刘思娜的跟前。
刘思娜嗷嗷地吐得昏天黑地。
荣升闻着刘思娜的呕吐物的味道，看起来这个女人喝得太多了。
末了，刘思娜跑去卫生间，哗哗地洗脸，再次回到客厅时，似乎清醒了一些。
荣升收拾残留物时，刘思娜说自己要走了，要走之前，她要问荣升两件事。
荣升听刘思娜说话的样子，还属于未清醒的状态，和她说：“以后少喝点酒吧，对胃不好。”
刘思娜说：“第一，你和白菲是如何保持这种关系的？第二，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荣升让刘思娜喝茶。刘思娜照做，刚喝了两口茶，忽然有点疯狂地手舞足蹈，和荣升说道：“其实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第一个答案了，就在这杯茶里。第二个答案，我想，我也找到了答案。”
荣升想，也许，他的答案和刘思娜的可能不一致。
刘思娜站起来要走，结果又踉跄地瘫坐在沙发上。
接着，刘思娜把脸往沙发里一埋，迷迷糊糊说道：“老娘困死了。老娘，恨死你们这些狗男人了！”
刘思娜说罢，翻了个身，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旁若无人地动手解衬衫的衣扣。
这女人喝多了竟然像男人一样脱衣服！荣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阻止吗，还是转过脸去装君子？
就在荣升左右为难时，刘思娜忽然发现荣升在眼前，停止动作，笑眯眯盯着荣升说道：“荣升，你比某些人好太多啦，那货，就贪恋老娘的钱。”
刘思娜不再脱衣，而是右手往后背一摸，抠搜了一番，左手伸进胸前的衣领里头，干脆利落地把内衣给扯了出来。
荣升在难堪中看到，刘思娜的内衣是红色的。
荣升的脸哗啦一下又热起来。他又脸红了。
刘思娜把手里的内衣随手仍在茶几上，身子一翻，背对着荣升，迷迷糊糊说道：“睡了，晚安，天塌下来，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刘思娜这一通操作，让荣升既尴尬又为难。
他现在独自去卧房睡觉，又该把刘思娜置于何地；如果他一直等候在客厅，一直到刘思娜酒醒，刘思娜又会怎么看他？
甚至，如果刘思娜一口咬定他图谋不轨，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荣升胡思乱想到最后，还是觉得，先把刘思娜照顾好，他相信刘思娜不是坏人。
荣升下定了决心，转身去卧室找来了毯子，盖在刘思娜的身上，接着，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到夜间睡眠模式，防止刘思娜感冒。
荣升又坐到书桌前继续阅读，但此时读书的心情以及睡意全然没有了。
荣升想，要不要把刘思娜酒后留宿这里的事，告诉白菲？
如果白菲知道刘思娜酒后在这里留宿，白菲一定会多想。哪个女人不会多想？
荣升眼皮打架，忍不住趴在书桌上，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