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寒假是暧昧的延续
「那湘诗你先来吧。」
文湘诗望了望鹅毛大雪，起了个头。
「寒天九尺冰瀑雪，白路白树白山。」
林青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牵着的手，吟道。
「与雁书、千里孤身，薄裘谁这般。」
「青兮，怎么第二句就开始抒情了？」
林青兮歪了歪头，「怎么了？也不是不行，反正就是玩玩嘛。」
文湘诗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转伞。
「踏银玉絮，微旋华盖，寻梅残。」
林青兮停了下来，沉思了一会，接着吟道。
「宁晚三更不归寝，见君一面梦回还。」
文湘诗倒是有点汗流浃背，可能是热的，也可能是冻的。
「空语伊人话，结伴行，只愿长冬未长眠。」
此时的雪似乎变得小了，天空的阴云散去，明显感受到有了一些光亮。
「已经是最后一句了。」文湘诗提醒道。
林青兮笑着挽着文湘诗走了很久，最后填上一句，「问汝爱何然」
这一句，不正是一句现实的问题吗？
文湘诗此时想要摸一摸林青兮的脸，但是发现左手牵着林青兮，右手拿着伞，已经没法行动了。
「怎么不回答呀？」林青兮故意问道。
两人静默，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和心跳声。
「为君护平安。」文湘诗想了很久才吐出五个字。
「所以这首词应该怎么取词牌名呢？」
「梅寒雪吧。」文湘诗随便想了想。
「看来湘诗很喜欢踏雪寻梅的典故呢。」林青兮挠了挠文湘诗的手心。
「今天青兮就是我寻的梅。」
「可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啊？」林青兮转头用呆萌眼神望着文湘诗。
「是啊。嗯，这首词是我们合作的第二首词呢……」
「不，是第三首。」
「啊？」
「歌词也是词啊，小笨蛋。」林青兮吐槽道。
「青兮说是就是吧……这首词我们得记下来。不能浪费。」
「嗯，湘诗记得写在日记簿上哦。」
『 梅寒雪·林与文
林青兮＆文湘诗
寒天九尺冰瀑雪，白路白树白山。与雁书、千里孤身，薄裘谁这般。踏银玉絮，微旋华盖，寻梅残。
宁晚三更不归寝，见君一面梦回还。空语伊人话，结伴行，只愿长冬未长眠。问汝爱何然为君护平安。』
朔风夹杂着斜飞的细雪，为两人的头顶蒙上白绸。
「差不多就送到这吧，嗯，回去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林青兮软软地说道。
文湘诗提醒她把棉袄帽子戴上，然后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裹着的围巾。
「青兮，你把围巾裹我手上干嘛，你自己会很冷的。」说罢便解下来亲自为她围上。
「晚上……给我打电话干嘛，这么冷的天。」
「聊天呗，嗯……」林青兮停顿了一下，「其实是想让你多陪我会。」
「这可真不方便，下次我得让我爸买个手机给我，实在不行我自己攒钱吧。估计省吃俭用下来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几个月，省吃俭用……
林青兮听完很是难受，想了想说道。
「要不，我帮你吧。嗯……我妈说我转班成功就能有自己的手机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顺便要点零花钱，所以……应该能帮一下你。成绩大概两天后出来，转班的事，江老师会联系我妈的。」
「不行，我欠你的太多了，绝对不行。我不能这样一直吃软饭，不行。」
拉扯好几次，文湘诗还是在林青兮的硬气下妥协了。
「给你的你就收着嘛，我最喜欢的是你果断的模样，不是你这样扭扭捏捏，别逼我咬你，哇呜~」
并不是他被威慑到了，更多是被林青兮软软的声音萌到了。
一回到家，文湘诗默默从密码盒里拿出日记簿，把两人合作的那首词写了上去。
特地为这一页标记了一下，因为这首词文湘诗非常喜欢。
「阿嚏！唔……有点冷。」他火速从衣柜里拿出棉衣添进去。
但这已经是很晚的觉悟了。
文湘诗家里有空调，但是功率太低而且也费钱，几乎冬天都只能靠厚厚的衣服度过。
这也是为什么棉袄很旧的原因。
他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手不自觉的打开旁边的电脑。
「手机……唉，我得算算得节省多少……」
越算越觉得自己得喝西北风了。
「父亲每月给一千五，我省吃俭用，余下来两百顶天……这样子，一年……」
其实不是文起承不给他买手机，最主要的是买完手机后的很多后续操作会非常耗时间。
寒假文起承会回来个小半个月时间，然后继续去出差工作。
抱着头沉思了一会，他还是不再去想这些事。回头一看时钟。
已经快到七点，自己的晚饭怎么办，这个点外面下着雪，也不方便去买。
「自己做吧，上次青兮买的菜还能将就将就……」
打开电冰箱，发现里面多了一些水果和菜。应该是父亲前几天再一次出差前留下的，文湘诗心想。
似乎林青兮就在他身边一样一步一步自己炒点菜，热点饭。
在咀嚼三四下的时候，眼角流下了泪。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居然哭了。
只是不断回忆过去的那些碎片记忆。
家里空荡荡的，在遇见林青兮之前有时候文湘诗总会幻想着某天家里能出现个人哪怕是鬼，说个话。
吃完饭，文湘诗洗着碗的时候固定电话响起。
「湘诗，我妈未来好几天都要出去陪我爸办公，所以，嘿嘿，要是无聊就来我家玩。」
从牵手平常到去家平常。距离好近好近，速度好快好快。文湘诗心里也变得好慌好慌~
「总不能把你家当我家吧……」
「怎么了嘛……反正以后……咳咳。那个……你就说愿不愿意来呗。」
「估计也没别的选择了，谁让我只有青兮陪呢。」
「谁说的？白墨也陪你啊。」林青兮调侃道。
「得了吧，白墨除了打游戏就是陪柳月轩到处闲玩，哪里顾得上我哦……」
林青兮偷偷笑出声，「好啦，不说了，早睡哦，晚安。」
「晚安。」
林青兮好好收拾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然后在书柜里找了找自己以前看过的书。
「在哪呢？嗯……湘诗最喜欢的书……」
就在她往最拐角的地方伸去时，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啊！这是什么？」林青兮仔细看了看，「这是……一把螺丝刀……螺丝刀怎么放这来了……」
就在她拿出螺丝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用来压书的。
「唉好像就是这堆里。」
她又找了找，终于找到『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这本好像是我爸很久之前买的，那时候不怎么喜欢看科幻，就放在一边一直没看。」
她抹了抹上面的灰尘，「看样子还是比较优质的包装，到现在也还挺新的。」
反光。
像是闪烁着的光芒。
轻抚，林青兮轻轻翻开，「这……为什么这么多错字」
她又继续翻了翻，「嗯错字越来越少……」
林青兮好像没看过这种类型的书，感觉很有趣，她翻了翻前言目录，才意识到这是多么「创新」的一本书。
「通过错字的改正来暗线叙述小说主角智力障碍的治疗……天才……」
林青兮意识到文湘诗为什么喜欢这本书了……
「虽然里面有不少东西不是很懂，但是倒是挺能引起共鸣的。」
在了解完这个故事后，似乎她也被触动心弦。
文湘诗的心里从来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情爱，还有很多更深的东西。
可是即使如此，林青兮也是他心中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爱」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