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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破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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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你们,兄妹,最近过得怎么样?”看了看手表,眼看时间显示六点多,这顿饭已经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钟,蔡贺贤终于开口,想要打破餐桌上这份诡异的寂静。

    “挺好的,还是老样子。”蔡耀祖平淡地接着话。

    “额,呵呵~那,对了,那我要不要再给你们请个家教老师?”一想到好好的家教就这么失忆了,蔡贺贤顿时又操心起儿子的学习进度。

    蔡耀祖:“不用了,我可以和妹妹一起钻研知识。”

    “这怎么行?”蔡贺贤想到妶晴来这之前,蔡耀祖连一年级算式题都不会,眼下他俩一个低智、一个失忆,凑一块儿学习,不得学到沟里去?

    “没事,爸爸不差这点钱,爸爸再给你,额,再给你们找个厉害的家教!你们俩一起学。”就当儿子有个伴了。

    看着一脸冷漠的儿子,又看了眼刚冒出来的一脸“聪明样”的女儿,蔡贺贤暗自抹了把辛酸泪。

    蔡耀祖吃得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筷子:“行吧,随便你。

    对了,往妹妹卡里打的零花钱不要停,妹妹喜欢钱。”

    “诶?”蔡贺贤看了眼妶晴,又见蔡耀祖一脸认真的样子,“哎,行吧。”

    “爸爸,哥哥,钱是什么?”妶晴一脸疑惑地看向二人。

    “……额,钱,钱就是……”蔡贺贤一时语塞。

    蔡耀祖:“钱就是用来购买东西的,不过我们这里用不到。”

    “哦~那你们还给我干嘛?

    那哪里用得到?”妶晴继续不解地问着。

    蔡贺贤“啊这……”

    蔡耀祖:“外面的世界用的到,等以后我们出去了就可以用了。”说着,蔡耀祖看向蔡贺贤,“爸爸,我在这岛上十五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蔡贺贤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默默垂下了眼眸,“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学完该学的知识,我就接你们出去。”

    “该学的知识?”蔡贺贤冷笑,“什么是该学的知识?

    以前你告诉我我十八岁时就得继承妈妈留下来的遗产,可是我到了十八岁你又说不行,还不是时候。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岛,才能去了解关于妈妈的一切!”

    “够了!”蔡贺贤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放你出去?

    你现在功课学了多少了?

    我把你妈妈的遗产交给你,我怎么放心?”

    一连三问,蔡耀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望着蔡贺贤,片刻后,“你肯定是怕我出去找那个女人,才不肯放我出岛。”

    “!”蔡贺贤不可置信地看向蔡耀祖,“你再说一遍。”声音冷得可怕。

    妶晴身体一颤,她还是第一次见蔡贺贤对蔡耀祖这个态度,在她印象里,蔡贺贤一直对他这个儿子宝贝得不行,连大声说话都怕吓着他的宝贝儿子。

    “我说,你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不放我出岛!”

    “啪!”

    一记耳光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蔡耀祖摸着自己的脸,眼角的泪水不知是被痛的还是被气的,他惊恐地瞪着蔡贺,“你居然为了那个死女人打我!”

    蔡贺贤刚后悔自己那一巴掌,正想解释,听到蔡耀祖的话后,气得恨不得再来一巴掌!

    看着蔡贺贤迅速扬起的手,蔡耀祖瞪着眼,倔强地将红肿的脸往前凑着,“打呀!让我妈在天上看着你是怎么对我的!

    让她看看,你死了之后,你把我关在这个岛上,自己却跟那个女人结婚去了!

    让她看看你有多疼我多爱我!

    打啊!”

    “别说了,别说了~”蔡贺贤捂着耳朵摇着头,身形晃了几下,跌坐在椅子上,情绪渐渐崩溃。

    “老板。”餐厅外的保镖听到动静,立马进来,扶住了蔡贺贤。

    蔡贺贤挥了挥手。

    保镖又退到一旁。

    蔡贺贤努力撑着餐桌,站了起来,艰难地迈了两卜腿,走到蔡耀祖身旁,“她在思贤失踪半年后,就不治身亡,去世了。”

    说完,蔡贺贤在保镖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她,去世了?蔡耀祖不可置信地望着蔡贺贤离去的背影,“不可能,不可能!

    你一定是在骗我!那个贱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怎么可能~!

    啊~!”

    在蔡耀祖疯魔的嘶吼下,蔡贺贤失望地离开了古堡,离开了小岛。

    妶晴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吓得在座位上僵直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喘。

    听着回荡在餐厅里蔡耀祖癫狂得好似精神失常的笑声。

    余光瞥见还站在那的缺了只眼珠的兄妹。

    妶晴颤抖着,小心翼翼从椅子上挪了下去,慢慢后退着,想要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餐厅。

    “你去哪?”

    蔡耀祖停止了狂笑,声音冰冷得不像是活人能发出的。

    妶晴不禁打了个寒颤,怯生生地缩着身子,眼角渐渐泛起泪花,一脸可怜,“哥哥,你和爸爸吓着我了,我害怕~”

    声音弱小又无助。

    蔡耀祖这才抽回心神,一脸愧疚地跑来,紧紧抱住妶晴,“对不起,哥哥刚刚吓着你了。”

    “……”妶晴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被抱住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蔡耀祖刚想安慰妶晴,余光就瞥见了躲在餐厅门外的身影,顿时蔡耀祖眼角闪过恨意,“左,你把妶晴先送回房间。”

    “是,主人。”

    妶晴被左推着出了餐厅,一想到左左边空洞的眼窝,妶晴惊恐地瞪着眼,僵直着身子,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你看起来很害怕。”左好听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间响起。

    妶晴惊得一哆嗦,“没,没有。”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左平静的毫无生气的声音,在这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更加渗人。

    妶晴浑身不禁颤抖起来。

    下一秒,一张放大的娃娃脸,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同样放大的还有空洞的黑黢黢的好似深不见底的眼窝,

    “啊……”妶晴吓得瞬间失声尖叫。

    仿佛预料到了妶晴的反应,还没叫出声,一只小手就死死捂了上来。

    “呜呜~”妶晴只能哭着唔咽着。

    “你别怕,你别哭,你看,你看我把眼珠子按回去了,你看。”左惊慌地尽量小声温柔地安慰着妶晴,将眼珠子按了回去。

    妶晴想闭眼不看,但僵硬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昏暗的烛光下,硬生生看着左将眼珠子按回了自己眼眶里。

    见妶晴更害怕了,左捂着脸,趴在妶晴膝盖间失声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呜呜~对不起~”

    “……”感受到膝盖上传来一阵湿温,妶晴一时有些惊慌,“对,对不起,我……我没害怕,你别哭了。”

    但左还在继续哭着,“呜呜~你骗人~呜呜~”

    妶晴回想起先前在岛外听到的左说过的话,顿时意识到,左的眼睛,应该是被挖给买家,顿时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啪啪的巴掌声,回荡在走廊里。

    左连忙抓住妶晴的手,“你干嘛?”

    “对不起。”妶晴从轮椅上跌坐下来,紧紧抱住了左,“对不起。”

    “……”左当即愣在原地,呆愣着回抱住了妶晴。“好了好了,我不哭了,你也别害怕了。

    要不是今天是年夜饭,当着主人爸爸的面,我和哥哥不能把主人制作的义眼戴上。也不会吓着你。

    我就是看你害怕,才想来安慰你的,没想到你更害怕了,对不起。”

    “不。”妶晴摇着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都不敢相信你们遭受了多大的伤害。”

    左感受到妶晴的善意,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其实这个眼睛根本不算什么。”

    说着,左从妶晴怀里抽出身体,脱掉了上衣。

    “诶?”妶晴被左突然的举动惊得连忙想要捂住左的衣服。

    但下一秒,妶晴就傻眼了。

    十四岁女孩本该隆起的胸部空空荡荡,取而代之的是胸膛上狰狞的疤痕和凹陷的胸腔,疤痕一直延伸向下,经过肋骨,直到腰侧。

    妶晴小心翼翼摸了上去,“你……你的肺……你的肾……”

    “我原本是连心脏都没了的,但是院长爸爸看我长得还行,好心给我移植了一颗,就把我和哥哥送来这了。

    原本我和哥哥缺了器官活不过一个月。

    是主人,主人把其他送到岛上活不下去的小伙伴的器官,移植给了我和哥哥,实验了好几次,我和哥哥才活下来。”

    左的声音和平静,在摇曳的烛光下柔柔得,好似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般。

    “……”妶晴摇着头,面上变了又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力地将左搂进怀里,眼底是说不出的心疼。

    左摸着妶晴被饿得瘦得只剩骨头的肩膀,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你不要怪主人,主人从小在这岛上长大,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他不懂得怎么与人相处。

    你别怪他。”

    “……”妶晴的身子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温柔地拍抚着左的后背,“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要怪哥哥呀。”

    “啊!”

    楼下传来的惊叫声,瞬间打破了二人温馨的画面。

    “是那个叫思贤的小女孩!”

    古堡里除了左和妶晴,就只有思贤是女生了。

    思贤,思贤!这不就是蔡贺贤口中那个女人丢失的孩子吗?那那个女人是谁?跟蔡贺贤结了婚,那不就是蔡耀祖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妶晴赶忙想下楼,但枯瘦的腿根本撑不起她的身体。

    左见状连忙将妶晴从地上抱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妶晴往电梯跑。“来不及了。”

    听着楼下愈发惨烈的惨叫声。

    来不及等电梯,左跑起妶晴就往楼下跑。

    “啊!哥哥~啊!”

    “你别乱叫,我没有妹妹!

    你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讨厌!”

    “啊~!呜呜~啊!哥哥~”

    “你还叫是吧!我……妶晴!”

    妶晴突然出现,蔡耀祖还没反应过来,两鞭子就已经落了下去。

    “嗯!”妶晴痛得哼哼了两声,两眼差点晕过去。

    蔡耀祖连忙上前查看妶晴的伤势,本就没有肉的皮骨上赫然被抽开了两道血口。以妶晴目前的身体情况,稍微流点血就会有生命危险。

    蔡耀祖顾不上其他,赶紧抱起不足五十斤的妶晴冲向医务室。

    “你没事吧。”见蔡耀祖跑远,左小心翼翼将地上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蔡思贤扶了起来。

    “呜呜~左姐姐~呜呜~”蔡思贤缩在左的怀里失声痛哭着。

    右将从医务室偷的止血药和疗伤药递给左,便离开了。

    左赶紧就地脱掉蔡思贤身上的女仆衣裙。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血肉模糊的新疤挨着狰狞可怖的旧疤,遍布女孩小小的身体上,看着触目惊心。

    左心疼地,小心翼翼地给小女孩擦着药,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地一颗颗滑落。

    “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她?”妶晴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面色惨白,虚弱地张着嘴,有气无力地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般。

    “你先别说话,你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恢复,现在情况紧急。岛上没有血库,更别说给你找匹配的血型。”蔡耀祖碎碎念着,手忙脚乱地给妶晴伤口消毒,擦止血药,缠纱布。

    妶晴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说。”

    “……”蔡耀祖顿感一阵无力,但手上动作不敢松懈,继续争分夺秒为妶晴包扎着,并输送葡萄糖。“行,我说。

    蔡思贤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我讨厌她,就像讨厌她那该死的妈一样,所以我打她,你满意了吗。”

    妶晴艰难地摇了摇头,撑着最后一口气,“思贤是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能因为对谁的个人情感就去牵连她。而且你这是虐待儿童,是违法的。”

    蔡耀祖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定定地凝视着妶晴,“你没失忆。”瞬时声音冷得可怕。

    “……”妶晴又无力地摇了摇头,一脸平静,“我在书上看的。”

    “……”蔡耀祖撇过头去,继续收上的动作,将葡萄糖挂好后,又检查了一下妶晴的情况,没问题了,才起身。

    “你要去哪~”妶晴连忙伸手抓住蔡耀祖的手。

    “去让她们母女团聚。”说着,就要走。

    妶晴此时根本没有力气,眼前,自己手中的手要划走,妶晴用尽力气想要抓住,可还是眼睁睁看着蔡耀祖快要走出医务室的门。

    “你不能这样做!”随着妶晴奋力一扑,整个人从病床上摔到了蔡耀祖脚边,原本挂起的葡萄糖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后背上的鞭痕也随之裂开,渗出血迹。

    妶晴只觉得两眼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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