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 章 顺势而为
两人牵着红绸带一直走到白玉石阶顶也就是太极宫殿前,才停。
二人双双转回身俯瞰白玉阶底下的众人。
帝王天子威压气势极具压迫,剑眉凌厉,凤眼绝杀,五官棱角顶俊,不怒自威。
皇后国母亦是眉眼俊利夺人,因着长俊的眉衬得杏眼如蝶翼张扬挑衅,肤雪沁芳,琼鼻挺绝,朱红点唇,艳不可言。
站在上首着龙凤袍的二人,看上去相配极了。
底下的百官藩王,附属国使者皆摆正姿态,不敢多动。
秦琏在陈谨之他们身边打开明黄的圣旨大声念,声音无半分轻柔,满是力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居域中之大,承极天之圣,惟精唯一,以安黔首。
今有圣世昌隆,百业俱兴,民安福圣,长蘘国运。
沈氏有女,名云,德容兼备,贤良淑德,温婉端庄,窈窕无双,朕极慕之,珍之,故今特册封其为大周皇后,辅佐朕躬,恩泽万民,惠泽苍生。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大周,旻贞二年五月十六日诏。
诏念完,所有的人皆要跪拜,顷刻,地上皆是密密麻麻跪下的人。
秦琏首先下跪,喊:“吾皇吾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的人也齐齐高喊:“吾皇吾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亮在空旷的围墙内回环,陈谨之没叫起,底下的人都还喊着。
沈云听着疑惑看陈谨之一眼,陈谨之不知何时移过来,手上的笏板也收起来了。现在和她挨得极近。
宽大干燥的手握紧沈云的手,低声在他耳侧安慰:“朕准的,皇后还不和朕一起?”
沈云会意,“平身。”两人的声音齐齐发出。
接着秦琏先起,白玉石阶底下的人如浪潮般起身,层层递到城墙上,更到宫外,大街上亦有下跪呼喊“吾皇吾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他,只因陈谨之的名声太响了。
他登基仅仅一年,就西征吐蕃,北伐突厥,南平水寇,东修漕运,还抽空平定过大大小小不少的匪乱,打得四处夷族皆来朝贡臣服。
让大周人走到哪,都有底气,各国来朝的使者见着大周王畿都是满眼羡慕,对他们也规规矩矩有礼。
前不久的灵州会盟还令百姓津津乐道,这会的万国来朝贺帝后大婚更是不得了。
百姓心中对陈谨之的崇敬在万国来朝进京时已经达到一个顶峰,更遑论此时还被从宫内传出的万人齐贺声灌耳带着。
一浪接一浪,随着喊声跪下,这浪一直排出京城。
直到第二重烟花礼炮炸响才起身。
一个历尽三朝的老人家笑着扶起自己的孙子,对周围人说:“老爷子我活了三朝,经历的三个皇帝的恩泽,真情实感的说,从没像今日这样骄傲过身为大周人,咱们文帝陛下是真真的真龙天子啊!”
其他人听了也附和:“是啊,我现在哪都赶去,不怕有山匪水寇,更不怕夷蛮。”
“现在哪个还想不开去干坏事,不好好谋生,来惹我们大周啊。”
“就是就是,又有人跟着附和。”
“陛下轻徭薄邑,善待子民,我们大周哪儿的百姓受了委屈,陛下哪一次不是快马加鞭杀过去,为我们出气,还让我们南来北往的人能更好的行走,亦是亲自去带的漕运修善,有此等天子真乃我们大周的子民的福气啊!”
这如水入油锅,引起剧烈反响,更甚的是陈谨之还在今天安排人到处撒钱了。
他想要的名声已经有了,万民的崇敬之心也有了。
那些教化之学也在一一实行,很快,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午间,县丞们被安排在皇宫内用膳,而朝贡附属国以及番王皆进广阔金碧辉煌的太极殿中饮宴。
他国来的使者和称臣的王,做梦也没想到,此次前来,他们被震惊了一次又一次。
本以为大周的宫墙,殿城用具就已经够奢侈辉煌的了,没想到的是没有最辉煌豪华,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太极殿内大得不像话,明亮的也不像话。
这间殿宇真得是由真金红玉白银名木搭建而成。
一踏入殿内,就被那殿中正上方的皇位给刺瞎双眼。是黄金,非常庞大的黄金龙纹叠层利仞金璧,而此璧上长出巨大的,张牙舞爪咆哮的金龙,这龙顶往上还是龙,是盘桓着的红木金雕龙纹拱顶,如天口般撒下万丈光芒。
移向四周,皆是几个人合围都抱不了的红木亮漆顶梁柱,四周的墙亦是金碧辉煌,底下的就连踩在脚底的黑石砖亦是透着金闪的雅奢滑砖。
各国的使者都眼红了,这是他们举国可能都不一定凑得出来的。
于是,他们又是一阵臣服,希望得到大周文帝陛下的青睐,好与这富贵勾连一二。
等到宴席开始,丝竹管弦之声响起,随之进来的是大周的文官,他们随乐起剑,士气豪气十足,而不是让女子出来献舞,不让殿中的外夷流露出肮脏的目光。
沈云觉得那套衣服繁重就和陈谨之回去,都换了一身服饰。
妇唱夫随,陈谨之就喜欢在众人面前,秀出他和沈云的恩爱。
他不怕别人惦记沈云,因为他自己足够强,有能力保护好沈云,谁都抢不走,也没有那个本事。
陈谨之之前换帖问庚沈云的母家时,得到的名字是沈芸,袁君给他们算过,说那个字不准,换了云,他拿来问沈云,沈云也笑着同意。
还更开心了,果然他们是天生一对啊。
沈云拆下发饰,累得眯起眼趴在陈谨之胸口撒娇:“好累,本宫能不去吗?”
“去嘛雾雾,陪旻奴一起可好。”陈谨之的声调比她的还柔,还要勾人。
沈云鬼使神差又同意了,被投喂好吃的后才换上红黑色暗纹,衣物还是气势十足,但没刚才的累长,拖地。
她牵上陈谨之的手和人一起出去。
到众人面前,陈谨之的手依旧牵着沈云的手,衣袍下的两只手扣得死死的。
外人看着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不说什么。但也有胆子的站出来夸他们恩爱,陈谨之十分受用,赏了不少夸他和雾雾恩爱长久洪福齐天的人。
这下,他们摸得更清皇后在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
有的也想分皇帝的恩宠一杯羹,竟然想送美人到后宫,让陈谨之的脑筋突突直跳。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来害他,他可不想让雾雾伤心一点。
所以提出这个建议的外夷被陈谨之拉了出去:“朕知诸臣想着朕,但不必如此,朕此生唯文德皇后沈云足矣。”
陈谨之压着不爽,说出不那么难听的话,暗含警告。
此言过后,沈云跟着演戏,夸陈谨之疼她,感谢陈谨之的恩宠。
一顿宴席下来,各国祝贺的宝物也皆入目。
皆是稀奇昂贵的物品,沈云觉得很无聊,强撑着没有睡去。
终于熬到宴会结束,陈谨之心疼她,提前让人带走,自己留人下来敲打一些事,或是安排边疆民族的争端。
边疆那处也是块不安宁的地,要想守好自己的地盘,不让百姓受欺负,得投入不少。
直到晚间他才回去。
沈云回房倒头就睡,那个出馊主意差点害着陈谨之的人已经被陈谨之弄回来。
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人。
勤政殿内
陈谨之高高在上坐于黑雕椅上,揉着眉心。
他语气不善:“朕观今日定琮王这番举动,很是娴熟呐?”
“尤其将很是娴熟”这几个字咬得牙痒痒般。
定琮王高喊:“小王惶恐,还请天可汗饶恕。”求饶着。
陈谨之觉得聒噪,厉声道:“闭嘴。”
“你此事竟然做得这般娴熟,那朕也学学你,把你献给什么好呢,是契丹人,还是山中猛兽,水中巨怪呢?”
这惯会拿女人做文章的人,陈谨之最是看不起,何况现在他总想到沈云,要是沈云也因此觉得他也如这般男子一样喜欢利用女人,不待见他,那他找谁哭去!女人是万万不能小觑的,要不是有她们,怎么会有这世间的奇士伟才。
从女人身上生出来,却不知道尊重,合该受罪。
定琮王又求饶起来,陈谨之话也懒得说了,只一个吓死人的眼神,伊桓领命带着人下去,将人送到早早准备好的囚车中,启程拉去契丹。
契丹有些会玩的人,陈谨之在那边混过,深谙此道。
再者,今日大婚也无血光之灾,圆满。
回到谦和殿,陈谨之像小孩一样,脱掉有酒味偏硬的外衣,麻溜地钻进沈云的被窝。
抱着沈云,把下巴搁在沈云颈窝轻蹭,呢喃着:“雾雾,旻奴好想你。”
带奴的称呼,在大周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会喊,如家中的相近互爱亲人,奴字喊出来,是她们希望对方好的祝愿。
沈云回抱他,摸摸他的脸,没有睁眼。
可这些对陈谨之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雾雾爱他,在他身边就好。
眯了半刻,陈谨之醒来,处理公务。
今日午间回来换衣服时,雾雾已经沐浴过了,不必再洗,只是会不会饿着胃啊,这个时辰还不吃晚膳。
他担忧着,但见沈云睡得香甜的模样,便不忍心在打扰。
到外间的书案上,陈谨之批改公务。
周拾丞来报:“陛下,今日下午西胡人鬼鬼祟祟,逗留在皇后娘娘寝殿周围。有情况!”
陈谨之听完脸色黑透,竟然敢对他的雾雾下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罢,让雾雾去外面看看契丹的美景也好。
“处理一些人,易容,安插我们的人进去,后面保护好皇后娘娘。”
陈谨之冷笑,都欠收拾,他何不顺势而为,全都教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