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去的人，回来的人

    山色渐晚了，今日的傍晚暗沉色占据了烟青色的山野，农人们都匆匆忙忙的赶回家的方向。我却沿着祖先走过的青石板路去看看祖先的坟冢，看看那些墓碑上记刻的人生悲喜，爱恨情仇。

    那墓碑或是漆色，或是赤色，亦或是无碑无墓。我去过很多墓，也在很多墓里看见了人世间为了去向他（她）们认为的“新世界”，而百般描绘，千般书写，只是为了这一生的遗憾，在下一世能够圆满功成。

    可世间的繁华、物极。不就是似乎有了定数。人们不就是在这定数之间寻找一个今生好像最安逸的位置。可是当人有了故事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风景。而今你所看见的所有风景不就是自己心境的现实映照。

    我曾经是多么的恐惧祖先的坟冢，害怕祖先们投梦给我，后来我才明白若是能够来自祖先的梦里问候，那是祖先对后嗣的“爱”，那是祖先把生前的余烛来照亮后嗣的大道，或许这道不是平顺，也不是安逸，更不可能让路上的后嗣一生安稳有序。这可不是祖先在用最后的力量护佑遗憾的文字和心中的日月嘛！

    他们说我这是一个年轻的人，却有一个苍老的心。我无法拒绝也无法辩解，或许是我不想解释了！看来一个人有人故事，人生的分量就越来越重，越来越足两。

    可足两的故事，厚了就如巨石一般压的人要如孙悟空一样撑起属于自己的心和天地。我已经不是那个岁月火烛里，安静的混乱的人了。面对厚的，无比强大的，所有的大山与溪谷，我都要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处理问题，改变改良问题。

    祖先们都走了，留下的山中庄园也只有我一个人了，是不是显得有些苍凉的色调。可是这是春天了，不，这是立夏了，是夏天了！为什么山中庄园的气息还是如此的寒冷，连立夏了，昨年冬日的落叶还没有全部“零落成泥碾作尘”，那直棂窗上的蜘蛛网一层又一层模糊了窗户，那铜木门的桐油漆已经泛着黑的魅影。八角闺楼的瓦砾只有松鼠打架，还有些热闹的光影。燕子还是如历史的过去一样，来到屋檐下的老窝，继续着历史上的一如既往。

    夜色已经上了山，爬上了月亮的床。多少暧昧的夜色配上了这孤独寂寞的山中庄园就只有冷寂的无声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和竹林夜色里的莎莎声，芭蕉叶子悄悄的注视着庄园里的往来过客。今日我想芭蕉叶子吹动着如历史上每一时刻的风，送别迎来这个家族的秘密。无声无息的，把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乡野庄园之色演绎的如痴如醉！

    时间多了偏执和极端，越来越快，肩上送别的人越来越多，山中庄园的旧人们随风凋零，如残花一样多了哀伤的画布，不自觉的走入了家祠的堂上，只有我和祖先们的单独谈话，也只有在这家祠的堂上我属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