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超时空
早在去年上半年,鲁清就收到了这个女人的联系,她说,她希望与鲁清所代表的鲁家谈一场生意,如果这笔生意促成,她将愿意支付一笔丰厚的费用,作为赏金。
所谓生意,其实是王衿伶单方面赠与他们的情报,从结果来说,这份情报帮他们购得一份望海热门地段的地皮,操弄之下,一来二去,攫取了上千万的利润,不仅如此,王衿伶还真的给鲁清个人支付了当初答应好的一大笔费用。
优渥的“条件”和回报冲昏了鲁家父子的头脑,让他们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直到去年下半年,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揪到了王凯的虎须。
这是一记离间计,不对,离间的前提是他们本来亲密无间,可他们双方本就是敌人,那就应该说是煽风点火,望海日月公园广场,寸土寸金的价格之所以能被压到那样的低价,本也跟王凯的运作有关。
王凯当年就对鲁家恨之入骨,若不是看在那人的面子上,当年他们之间就只能活下来一个。
王凯答应既往不咎,前提是他们鲁家以后在望海得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本该夹着尾巴做人的鲁家在无意间夺走了本该被王凯吞下的资产,就跟当年,他们联合其他老板搅黄王家的地产生意如出一辙。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次不会再姑息了。
所以鲁清才会如此愤怒,他死死盯着王衿伶,说道:“王家的婊子,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你爹唱双簧,要演我们,现在我查清楚了,你一身反骨,干的就是夺权的烂事,年纪轻轻心思歹毒。
我告诉你,我手里有证据,如果你不帮我,不把我该拿的钱交出来,我就算死,也要把证据交给王凯,拖你下水!”
王衿伶眼神怜悯地看着他,显然对整件事的脉络有更清晰,更准确的看法,她可悲地叹了口气,说道:“所以说像你这样的毒虫,连亲爹都能卖。”
“第一次见面,我给你的文件袋里详细地阐述了我们合作的流程,也讲明了这么做的风险。”她说道:“可你为了赚那笔‘佣金’,想骗投资人的钱,顺便让鲁超相信你的能力,把计划掐头去尾,说成你的构思,并隐瞒了风险。”
“话又说回来,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父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哪能不知道你是个废物,哪儿会不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你在说什么鬼话!”鲁清脸色涨红,怒道:“别说废话,把钱交出来!”
王衿伶却无动于衷,继续说道:“他肯定调查过这事的背景,就算真误下了手,在竞标前,他也有把那块地吐出来的机会,可他不,他就像十几二十年前时一样贪,又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与王凯对抗的准备了。
你们父子都不相信一介女流能有跟王凯对抗的本事,都要抛开我单干,这可是大忌呀。”
鲁清坐下来,强吸一口气,阴狠地道:“是你先背叛的我,我才去搜罗能搞死你的证据的。”
“你所说的证据,就是一只录音笔,对吗?”王衿伶忽然幽幽地道。
鲁清愣了一下,只见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
他瞬间变了脸色,抢过录音笔,道:“你从哪搞来的!”
“你找到一个中间人,让他保管这支录音笔,如果你三天之内没有消息,中间人就会把录音笔交给王凯。”王衿伶笑着道:“自作聪明,你就远远不如你爹,他是老江湖,肯定知道望海所有中间商都信不过,要么是王家的眼线,要么是你们那些老板的眼线。”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反而冷静了下来,靠着椅背,面露冷笑,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他抄起桌上劣质红酒,一把摔碎:“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后空气陷入了死寂。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王衿伶拿起酒杯,凑在鼻下嗅了嗅,摇了摇头又放下,边起身边说道:“你蠢的真是太刻意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能傻到毫无准备地跟你见面呢?”
鲁清瘫在椅子上,王衿伶已经完全懒得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
走到门外,她脱去风衣,露出里面轻薄的衬衫,以及淌着香汗的脖颈,石子蕊接过大小姐的外套,递过一条毛巾,然后问道:“他请的那些下三滥已经全杀了,他本人怎么处理?”
王衿伶拿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边说道:“他藏起来那些货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车上。”
“那就用上,把这里布置起来,交易现场,道上兄弟黑吃黑,发生火拼,听着多么顺耳。”
“好。”她微微躬身,熟稔地回应。
“还有。”王衿伶说道:“再伪造一份鲁清的遗书,就写,他认为自己遭到追杀和迫害,如果他死了,那一定就是王凯干的。”
“是不是有些刻意了?”石子蕊轻轻问道。
“刻意点才好。”王衿伶说道:“我们的裴子明裴大记者不就正好喜欢这些刻意的,无需认真分辨的消息吗?”
石子蕊再躬身:“说的是,我马上去办。”
这位能干的秘书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马上就要高考了,您也不消停一点,这可是正经的人生大事。”
王衿伶坐上车,摇了摇头,没接话,问道:“沿路的监控扫过了吗?”
“您也不至于这么瞧不上我的业务能力吧。”石子蕊开了个玩笑。
“是我多话了。”王衿伶嘴角噙着笑,没急着让她启动车辆。
石子蕊不依不饶,说道:“你可跟你那个学弟说了,你要考的那所大学的分数,要求可不低,别到时候人家考进去了,到那边找您发现您不在,那可就有意思咯。”
王衿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石子蕊脸上没有什么畏惧,反而浮现出莫名的红潮,她轻轻吐气,说道:“您不要这样看着我。”
“”王衿伶扶额,无奈叹了口气。
两人正扯着淡,仓库里传来一声极闷的枪响,却没能让两女的神色变动分毫。
车辆缓缓开动,王衿伶望着窗外,正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尸首,以及在里面闪动的,仿若鬼魅的影子。
她眼神并未聚焦上去,视线随着车速渐渐模糊,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好像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飘向了不为人知的远方。
“王大小姐?”白皙的手掌忽然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得她回神:“昨晚没睡好吗?”
王衿伶抬头看了看石子蕊,如梦初醒般地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鲁清那毒虫好像出了岔子,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王衿伶淡淡地道:“不是已经杀了吗?”
石子蕊愣住了,她疑惑地反问道:“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