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别好久
烛火摇曳,犹如精灵在夜色中翩翩起舞,光影在莫惜凤的眼底跳跃,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激起他心头阵阵涟漪。
面对莫惜君关切而探询的目光,他轻轻摇了摇头,低语道:“并非朝政琐事使我烦忧,而是因一位挚友的困扰,让我心潮难平。”
莫惜君察言观色,只见平日里如春水般清澈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仿佛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他心弦一紧,放下手中朱笔,目光如春风般温柔而坚定,凝视着莫惜凤,诚恳而有力地说:“无论何等困扰,倾诉或许能稍减郁结。你我之间,何需拘泥于繁文缛节?”
莫惜凤抬眼迎向莫惜君,那目光中的信赖与依恋如同暖阳融化冰雪,使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瞬息间便被复杂的情绪淹没。
他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独自承载这份忧虑,对莫惜君淡然一笑:“皇叔,真的只是些私人琐事罢了,无需挂怀。给我些时间,静心梳理,自会解开心结。”
莫惜君见他态度坚决,虽心中担忧,但也深知莫惜凤素有主见,此事若他不愿详谈,强求只会徒增其压力。
他默然起身,步履稳健地走向案几,重新执起朱笔,全神贯注地批阅那堆积如山的奏章,以无声的陪伴给予莫惜凤独立思考的空间。
同一时刻,叶景凰踏进熟悉的家门,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清晰。她径直走向后院的练武场,阳光斜照,将那柄御赐长枪镀上了一层金边,尽管比寻常长枪更为轻巧,但寒光熠熠的枪尖、握在手中的沉甸甸质感,无不揭示其非凡的锋芒。
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调整呼吸,依照李媚儿传授的武学秘籍,开始与稻草人展开激烈的对决。
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狠辣,枪风呼啸,劲气四溢,稻草人应声破碎,碎屑如落叶般在空中飞舞。
转眼间,已有三个稻草人被她贯穿,形态各异的破洞无声讲述着她枪法的凌厉与威猛。
随后,叶景凰转向活靶区,面对疾射而来的箭矢,她身姿矫健如猎豹,长枪舞动如游龙戏珠,每一次挥击都精准地格挡、反击。
汗水沿着她坚毅的脸庞滑落,湿透了贴身的衣衫,却丝毫未能撼动她的专注与决心。
直至夕阳西下,天际被染成一片瑰丽的红霞,叶景凰才收枪站立,任微风轻轻拂去一身疲惫。
她满意地审视那些布满痕迹的靶子,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那是她勤勉修炼的印证,更是她实力日益提升的烙印。
夜幕降临,万物归于沉寂,皎洁的月光如细碎的银砂,洒满庭院,给世界披上一层梦幻的薄纱。
叶景凰独坐窗前,任思绪在静谧的夜色中沉淀、发酵。
夜晚,的确是最适合思考的时刻,它以无垠的黑暗包容所有的困惑与迷茫,以寂静的力量唤醒内心深处的答案。
她明白,在星辰闪烁、夜风轻拂的此刻,自己终将斩钉截铁地做出决定。
沙场,她并非初次涉足,但此刻的紧张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是这半宿无眠,让她从手下那里得知了一些事情。
她立刻命人备好衣物和马匹,匆匆赶往皇宫。
此刻,皇宫内一片宁静,夜色深邃如墨,月华如银,洒在莫惜凤端坐的书房。
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在他略显疲惫的脸庞上跳跃,手中信纸反复摩挲,字句间流淌的是朋友的困扰,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他的心神。
此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名宫女悄然而入,低声禀报:“殿下,叶将军在外殿等候,声称有紧急要事禀告。”
莫惜凤闻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镇定,微微颔首:“请她进来。”心中暗想,叶景凰深夜造访,定有重大之事。
叶景凰身披银亮的铠甲,英姿飒爽,步入书房时,明亮的双眸在烛火下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莫惜凤见此,不禁赞叹:“真是英气逼人!”
叶景凰深知事态紧急,行礼后直奔主题:“殿下,臣在调查边境军情时,发现一股神秘势力正悄然渗透,其意图不明,但行为诡异,恐对我朝构成威胁。”
莫惜凤听罢,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详细告知朕,朕与你共谋对策。”话语间,流露出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与决断。
叶景凰见他认真聆听,也详尽陈述所掌握的情报,言语间满是对敌情的敏锐洞察与对国家安危的深深忧虑。
两人交谈之际,书房外的宫人、侍卫们纷纷侧耳倾听,都被他们严肃的神情所感染,窃窃私语:
“看来是大事,连叶将军都深夜赶来报告。”
“没错,瞧他们那脸色,估计边境出问题了。”
“叶将军不愧是大将军之女,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唉,我要是有她一半英勇就好了。”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不过,有叶将军和殿下一起处理,咱们天成国肯定能化险为夷。”
……
经过深入讨论,莫惜凤与叶景凰决定秘密派遣一支精锐部队,潜入敌营摸清虚实,同时加强边境防御,严阵以待。两人目光交汇,传递着坚定的决心与互信。
叶景凰听莫惜凤布置妥当,起身拱手:“殿下英明,臣定不负所托,必查明真相,保我天成国安宁。”言毕,她转身离去,那矫健的身影在夜色中留下一道刚毅的剪影。
莫惜凤目送叶景凰远去,心中五味杂陈。他对叶景凰的忠诚与智勇深感欣慰,又担忧她此行风险重重。
于是,他特意增派人手协助叶景凰。
夜已深沉,月光如水般洒满空荡荡的书房,莫惜凤独坐案前,心中牵挂叶景凰,久久无法入眠。
此时窗外,月朗星疏,微风轻轻吹过他的脸庞,仿佛在抚慰他此刻的不安。莫惜凤倚在椅背上,和衣而眠,等待着明日的再次“一别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