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所不同
叶景凰闻得母亲李媚儿有话语欲对自己倾诉,其内心深处本能地涌起一股抗拒之意:“娘亲,如今孩儿已长大成人,身居将军之位,独当一面,您无需再为我未来的道路忧虑。我将效仿父亲之英勇,驰骋沙场,为您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
李媚儿凝视着儿子坚定的面庞,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轻轻抚摩着叶景凰的头顶,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孩子,娘并非责备你,只是想将这件承载着家族记忆的遗物交予你。这是你外祖母,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念想。遗憾的是,当年我未能追随父辈的脚步踏上战场,所以……”
言至此处,李媚儿已难抑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叶景凰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母亲紧紧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试图以温暖的安慰驱散她的悲伤:“娘,我懂得您内心的遗憾,但请看,孩儿此刻不正是在延续您未竟的志向吗?这本武功秘籍,我会潜心研习,矢志成为一名英勇无敌的战士,以赫赫战功传世,让您的遗憾在我身上得以弥补。”
李媚儿感受到儿子坚实的臂膀与真挚的决心,欣慰之余拭去泪水,轻轻推开他:“去吧,娘明白你胸中的壮志。但你要谨记,此生万不可陷入皇权的漩涡,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会对你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真正抵御生活的困苦。”
叶景凰深知母亲的苦心教诲,坦诚回应:“娘亲请放心,我对皇上只有忠诚的君臣之谊,留宿宫中也只是为了商议军国大事。愿您保重身体,待我凯旋之日,望您与家中亲人都安好无恙。”言毕,他目光柔和地落在母亲微微隆起的腹部,满含关切。
李媚儿欣慰一笑,眼中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皇上已特许我在临产前后一段时日内免于上朝,我会平安度过这段日子的。倒是你,身处险象环生的战场,务必处处小心,刀枪无眼,切勿掉以轻心。”
叶景凰神色庄重,重重地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孩儿定会时刻保持警惕,保护好自己。”
目送母亲缓缓离去,叶景凰转身步入将军府,开始了忙碌的清扫工作。
她细心地擦拭着家具,铺展床铺,直至夜幕低垂,府邸沉浸在宁静的夜色中。
他步入卧室,目光瞬间被墙上悬挂的一套熠熠生辉的铠甲所吸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欢喜。
这套铠甲采用优质钢与坚韧犀牛皮精心打造,寻常利剑难伤其分毫,而犀牛皮的贴身穿着不仅舒适,且耐磨耐损,可见制作者匠心独运。铠甲由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甲叶紧密编缀成三层,工艺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内层皮料上,一条飞龙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腾空而起,如此尊贵的装饰,仅他一人独享。
铠甲边缘镶嵌的蓝宝石与翡翠璀璨夺目,犹如繁星点点,与夜空交相辉映。
此外,还配有一条鲜艳的红色束腰带、柔软的棉质内衬,甚至考虑到女性生理特点,贴心配备了贴身衣物与月事用品,每一处细节都体现出无微不至的关怀,仿佛连他的生活习惯都了如指掌。
他……他为何对我如此体贴入微?难道,他真的对我萌生了情愫?
叶景凰回想起他先前的话语——“我欣赏你,但你并不适合我,我们只能做兄弟。”言辞决绝,却又矛盾重重。
罢了,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或许有一天我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虽然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份心意,就当作前行的动力吧。
思绪飘忽间,叶景凰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一件物品,轻微的碰撞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枚精致的簪子滑落在地。
她捡起仔细端详,发现簪子上刻有一行模糊的字迹,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于是,他取来笔墨,小心翼翼地将字迹拓印在纸上。
待墨迹完全干透,叶景凰费力辨认出那行字:“卿卿俏佳人,轻轻抚我心。奈何,佳人非良人,吾,思之,念之,却不能娶之……”后面的部分字迹过于模糊,无法辨识,但大致意思已清晰明了。
她将断簪收好,心中百感交集。稍作沉吟后,他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疾步向皇宫方向奔去。
此刻,莫惜凤正被两名侍女环绕,无暇抽身回宫。见到叶景凰突然现身,他立刻挥手示意侍女退下:“你们先下去,朕与叶将军有话要说。”
侍女们见叶景凰神色焦急,不敢多问,纷纷退离。
待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莫惜凤急切地询问:“我赠你的那些物件,你是否已看过?你此行前来……”
叶景凰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拽着他跃上屋檐:“断了,或许是天意,我们……还是做兄弟更为妥当。毕竟,我并不适合宫廷生活。”
莫惜凤闻言一惊:“你说我给你的铠甲断了?这质量也太差了!明日一定要严惩工匠。”他误以为叶景凰指的是铠甲出现了问题。
叶景凰见他误会,连忙澄清:“不,铠甲坚固无比,怎会断裂?我说的是另一件物品。”
莫惜凤愈发困惑:“什么东西?难道是……”
叶景凰略显羞涩地打断他:“那个……我还没有使用呢!我是说,簪子。”说着,他从怀中取出断簪。
莫惜凤接过断簪,满脸疑惑:“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啊!我知你不喜这类饰品,所以并未准备。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命人仿制一支。”
叶景凰紧紧盯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真不是你送的?”
“真不是!”莫惜凤斩钉截铁,“朕身为皇帝,焉敢欺瞒于你?”
叶景凰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坐稳吧,这里又不是地下,别再摔伤,我可赔不起。”
莫惜凤听后,不禁泄气,老老实实地坐下:“在你眼中,我这个皇帝真是毫无威严啊!”
叶景凰认真地看着他:“也不能说毫无威严,要看场合。比如……”
莫惜凤迫不及待地追问:“看什么场合?我觉得在你面前……”
叶景凰抢答道:“现在,你是我的兄弟;在朝堂之上,你是我的君主,群臣对你敬畏有加。场合不同,身份不同,自然,你的威严也有所不同。”
莫惜凤听罢,面露喜色:“这么说,有些时候,我在你眼中是特别的,对吗?”
叶景凰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你在朝堂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在这里,你是我的兄弟,两者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