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过堂
“儿臣所言句句是真，绝不敢欺骗皇上！”
李璟问：“周若楠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并不想娶妻！”
李煜正视李璟：“父皇！儿臣现在不想娶妻！”
“你不想娶妻？你还和人家传绯闻？我们老李家没有这样不厚道的？”
“您撂了周若楠的选秀牌子吧！”李煜道。
“你预备怎么和人家姑娘交代？你和朕说说看。”李璟一脸兴味。
李煜神情似有踌躇，他怔怔的看着李璟。
“儿臣想与周姑娘说，能否等我两年。”
李璟眼神里有好笑有无奈，道：“人家姑娘乐意吗？你有和人家说吗？”
“父皇！我还没有和若楠说。我要先经过您的同意，才能和她说…我心里也很慌，我第一次喜欢姑娘，又没经验，还不想现在成亲，我现在是头大得很，我话都放出去了，还没有对策呢？我是雏嘛！不懂可以理解，您是我父皇，您不教教我，还在一边看笑话！现在，皇祖母，各宫的娘娘，兄弟们都睁大着眼睛等着儿臣的下文呢？您救救我吧！”
李璟听李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挺稀奇。
“怎么就一定要两年后再成亲呢？我也纳闷！”
李煜心知这就是个绕不过去的坎，他不能说，我知道自己不是您心目中理想的好太子了，我不能明知道还让人家姑娘陪着我去圈禁，我又实在贪心，放不下她，才想给自己个机会，以两年为期，看能否扭转既定的凄凉结局。
“我在练童子功！”他玩笑道。
李璟皱了皱眉。
“罢了！你的事自己拿主意，我可以给你撂了周若楠的牌子，你不要后悔就好了！”
“谢父皇！”他应着，心里则酸酸的，果然皇家不缺他开枝散叶，父皇有那么多儿子，也不见得最记挂他。
“李煜，周若楠的案子，你要跟进慎邢司，我命你全权总理此事，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确保没有一个人是被冤枉的，没有一个人逃过宫规处置！”李璟发话。
“儿臣遵旨！”李煜应着，郑重的看着李璟：“儿臣一定把这案办成铁案！”
且说昨日李煜找到若楠后，就让刘进扯绳封锁了北三所方圆十来米，并派两个侍卫牢牢把守住北三所院门，以防人员进入破坏现场。他又让自己殿内的陈总管与姚珍对接，画出了两个宫女的面貌，找司薄司拿到了宫人名籍，核对出来竟是三皇子李祥宫中宫娥。
陈总管大惊失色：“殿下，事涉三皇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是呀！你也觉得，李祥是我的弟弟，更是父皇的心头肉，容妃的宝贝心肝，皇祖母的爱孙……你能想到，我怎么不清楚，查他是阻力连连，可我一想到若楠遭此无妄之灾，就心里沉重！或许还有更多卑微的宫女，在看不见的角落遭此劫难，就心生惊惧！”
陈总管神色微变，对这样的太子，心生敬重。
“殿下！您仁慈，宫里除了您，也罕有人惦着这些身世飘零苦命之人，我虽不能直接冲到三皇子宫殿拷问罪魁祸首，但能紧盯慎邢司，或是打探案件线索！”
李煜深看陈总管。
“办案是不一定要我们全部查好了！那慎邢司不就没事做了嘛！我们找出来的真相，哪有慎邢司自己查出来的更让人相信！你盯着李祥，不要被他毁了证据，把握好方向，其他的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是你的本领了！”
几句话说得陈总管心悦诚服，恭恭敬敬的下去办事。
慎邢司周郎中喜欢钻营，正愁没人给自己和太子牵线，恰碰上太子督办的要案，哪能不尽心办理，他为人机敏又胆大，不怕得罪三皇子，在证据链完整清晰的情况下，案情进展那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不出三日，便把案把破了，还拔出萝卜带出土，爆出一桩骇人听闻旧事。
除了三皇子指使宫女迷晕若楠，欲置她于死地这事。三皇子所柿子树下还起出五具白骨，也是三皇子所害。往年每到秋季，这棵柿子树上就会挂满红彤彤的果实，不少宫女太监们都爱摘来吃。陈总管汇报时是心有戚戚，转述白骨翻出来时，三皇子殿内的宫女太监们跪着吐了一地，肠子都快呕出来了，酸臭熏天。
乾清宫。
宫内皇子所爆出这样的丑闻，惊动了各宫的主子。皇太后说大顺立朝以来都罕见。这天下午，她是专程坐轿到皇帝的乾清宫旁听。皇帝坐在中央宝座，静安太后，张贵妃，容妃，李煜皆在厅内坐着。
周郎中叩安后，肃容禀报事情经过，并附上笔录，证物，证人。
李祥白着脸，见证据确凿，无可狡辩，魂不附体的对事情供认不讳。
李璟又惊又怒，咆哮如雷。
“可笑至极！我李璟刚正一生，居然生出你这样的孽子……移交宗人府圈禁！革除亲王爵……”
厅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没料到皇帝真能狠下心来，做出如此决断。
三皇子的母妃容妃心胆俱裂，噗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李璟哭道：“皇上！不要呀！祥儿是我的心头肉，也是您喜爱的儿子呀，您忘了吗？他出生时，您抱着他喜悦的说有您这把大伞撑着，我儿一辈子都会喜乐无忧！请您开恩！饶了祥儿这一次！”
“你现在要朕开恩了？那些被害的宫女，也是妙龄少女，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你的祥儿放过人家了吗？”
容妃哭得肝肠寸断，一张清丽的脸上泪如瀑布。
“祥儿知错了！请皇上网开一面！”说着，又捶打着一边跪着的三皇子李祥：“你哑巴了吗？你说呀，你有什么苦衷，为娘相信你不是个坏孩子，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说呀！”
容妃一句句“苦衷”，李祥心中一凛，他眼神灵动起来。
“父皇！母妃！你们怕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年母妃身边的婉柔，是怎么伤害我的了！”
容妃目瞪口呆，看着李祥，惊愕得停止了哭泣。
“你到底要给我多少震惊，多少意外呢？你这样的儿子，是我一生所耻！”李璟上上下下的打量李祥：“你为什么就不能翻篇呢？你堂堂男子，要记得那些疥癣之疾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担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