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师兄
桃红低头不语。
若楠拍了一下桌子。
桃红看着若楠,又看许谊,心头嘀咕:许公子也真是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都不知道避一下。
“小姐,太子府上,给咱们府送葡萄了,送来的人还特别交代是太子殿下送给您的。”
若楠惊了,她飞快的看向许谊,但见许谊面无表情,若楠心里松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自己不用做贼心虚呢?还是哀叹竹马完全带不动,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师兄还是一如既往铁石心肠。
“师兄!我昨天出门吃饺子,太子殿下与我拼桌了,我结的账,太子殿下的葡萄是礼尚往来的回礼。”
许谊一言不发,只是沉沉的看着若楠,眼里似乎有不赞同。
“我与太子总共只见过两次。”若楠补充,至于见面的尴尬场景就不与师兄说了。
桃红见若楠一副小心翼翼向许谊解释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许谊看着若楠着急解释的模样,说:
“若楠!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就这样与太子同桌吃饭,也不怕被人非议?他是男的,又位高权重可以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说到最后竟声色俱厉起来。
“没有没有啦,饭馆里没人认识我!我就吃了份饺子,吃完就提前离开了。”
许谊听着若楠这话,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他转过身去,盯着桃红:
“葡萄在哪?给我。”
桃红看向若楠。
若楠神色一紧:
“喂!喂!师兄,您别吓我,就一点葡萄,没必要送回去给太子吧。”
许谊看向若楠,眼里聚集起黑色风暴,冷冷道:
“你脑袋里想些什么呢?我有说要送回去给太子吗?我吃!”
两人正互相瞪着眼睛,门外,忽然传来柳绿的声音:
“二小姐,大小姐正在学琴,忙着呢。”
若莲恍若未闻,大步走进房。
若楠许谊同步面上挂上端方神情。
“二妹,坐!”
“周二姑娘,坐!”
若莲看着若楠,许谊。语气尖锐:
“大姐,许大哥,练琴呢?还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为什么柳绿要拦着我?我是不是来得不大凑巧?”
若楠俏目一瞪,语气不大好:
“你多心了!也很多事!明天我要考试,师兄就到我们府上来关切一番,不可以吗?”
若莲哼了一声,看向若楠。
“这样吗?我怎么觉得许大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坐了下来,又恶劣道:“听说太子殿下给大姐送葡萄了?东宫的葡萄,我还没尝过,大姐我可以吃吗?”
若楠一怔,还来不及说话。许谊就说:
“周二姑娘, 我与家姐并无不可对人说之言。你说话需慎重!”
若莲见许谊护着若楠,一个两个都喜欢姐姐,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是虚伪之言,你一个翰林家的少爷,师妹考个乐,还要巴巴的过来指点一番,你就这么闲?你敢说对姐姐无意?”
许谊听得若莲如此咄咄逼人,心里很是烦腻,这又不关你的事。
若楠见若莲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插嘴:“你不要见什么都是‘有意’,‘无意’,这世间的相处有万种,除了这个,还有同门之谊,兄妹之谊……”
若莲呕死了,她也不看若楠,紧紧盯着许谊,道:“许大哥,我问你,你喜欢姐姐吗?”
许谊沉默,清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就是心中有万千渴望也说不出口,无媒无聘就说喜欢,对若楠不够尊重。
若楠凝视着许谊,然许谊什么都没有回,一阵难堪的沉默后,若楠一拍桌子,怒声道:“若莲!你得意了?让大家都不开心你就开心?你走,今天我这里不欢迎你!”
若莲一怔,还来不及表示反抗,桃红上前,把若莲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若莲又惊又怒,就大喊出声:“大姐!你别弄错了,这是花厅!又不是你的专有地盘。我不是阿猫阿狗,你可以随意驱赶!这是我家,我想呆哪就呆哪,你管不着!”
若楠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捏碎了一个杯子。
“桃红,送二小姐出门!”
“好!”桃红答得响亮。押着若莲出了房间。
许谊见了若楠和若莲这番争执,一张俊脸黑如铁。
若楠心下尴尬,她揣测着许谊的心思,期期艾艾说:“师兄,您也家去,我自个好好练琴。”又对桃红道:“桃红,把葡萄装好,给师兄带上。”
许谊瞧着若楠脸上的无措,忽然之间就笑了。
“好,我走。”
许翰林府。许谊盯着桌上的葡萄,他当然明白太子的心思,他捏了一颗葡萄吃了,苦的。
几天后,正房堂屋。
周鸿业,王氏端坐堂上,神情严肃。若莲坐在下首,脸色苍白。
王氏一双利目梭巡着若莲,也不得不承认若莲当真是一副好相貌,一身雪白的皮子,当得起一句冰肌玉骨,她暗嗤,这都是周家海量的银钱供养出来的,可惜,还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养大了胃口。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莲姐儿,你这一砸,就砸了你父亲三个月的俸禄!”
若莲低垂着双眼,看着脚尖,并不答话。
王氏轻嗤一声,又对周鸿业道:“老爷,周管家问过了,这套铜胎掐丝珐琅茶具每一套都是孤品,砸了就没有了。”
周鸿业神情不愉,他自认是个惜物力之人,莲姐儿怎么就没学到半分。他道:“若莲,今天,我和你母亲叫你过来,是因为想了解你为什么要砸茶具,毕竟给你的时候也是看你真心喜爱,需要你说说清楚!说清楚了,能理解的,父亲还是理解你。”
若莲的心猛的一沉,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周鸿业。说说清楚,怎么说,这个事就说不了,难不成她还能直说:因为听到周侍郎府的舅妈向老太太打探大姐的亲事,流露出想拿周深与大姐姐结亲,亲上加亲,她气得回房就摔了茶具。她心里想着,眼珠转了一下,正好接触到王氏的眼光,那眼光满满的恶意溢于言表。若莲的心,沉到谷底。她结舌的,吞吞吐吐道:
“我因为生气,就砸了茶具,我……本来是要砸便宜的白瓷茶具的,一没留神,就摔了贵的。”
“哦,我记得你房间就一套铜胎掐丝珐琅茶具,你怎么就变成要砸普通的白瓷茶具呢?还在撒谎!”王氏尖锐道。
若莲飞快道:“母亲,你们给我的茶具我宝贝着呢,我舍不得用,就又买了一套便宜的白瓷常用。”
周鸿业心软了几分,就听王氏又道:
“原来如此!你既然买了白瓷,那把白瓷茶具呈上来看看,让我们见识一下二小姐的朴实无华生活。”
若莲愣了愣,心里一阵窃喜。要看白瓷茶具,我有呀!我还真就买了。想着便脸上带出几分。
周鸿业道:“自家孩子,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茶具就不用看了。”
王氏皱着眉头:“莲姐儿,那你说说,你为着什么生气? 我和你父亲也听一听。”
若莲慌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