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转折
“可恶！大当家您何时动手，奴家给您递刀！”陈一嫂一边抖掉一头秀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后，一边探身上前，把小巧的头颅往陈一胸前凑。
陈一哈哈大笑，他双手粗鲁的褪掉她的上衣，一件金线绣牡丹的大红抹胸露了出来，若楠透过小孔看去，晕黄的烛光下，陈一嫂饱满的酥胸顶着薄薄的小衣一颤一颤，她只觉自己面红耳热。
“当然是我和你一番云雨过后，就送他上路。”他狞笑着，重重捏上陈一嫂胸前的凸起。
陈一嫂痛呼一声。
“冤家，轻点。”
“啪”的一声，若楠头撞到了窗格上。
“谁？”
若楠急急躲到高大的柱子后面。
“您干嘛这么凶，我猜是王嫂喂的野猫，它精得很，每次我一吃宵夜，隔着老远的地，它都能闻着味赶过来。”
陈一微笑道：
“是吗？和我一样，鼻子灵的很，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骚狐狸精味。”
“那您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着迷还是不着迷？”陈一嫂肉呼呼的腿跨坐到陈一身上，两条玉臂环住陈一健壮的腰身，脸颊贴住他的脸颊，胸前的两团饱满不住轻轻的揉擦陈一胸肌。
“喜欢！怎么不喜欢。”
过了一会，屋内浪语骤歇，只听得吱呀一声，陈一嫂身披大红披风，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脆声道：“郡王妃娘娘，您出来吧！奴家有事与您商议。”
若楠头撞在柱子上，从柱后走了出来。她鼻翼间萦绕着一股陈一嫂身上的催情香，她微笑道：
“啊哟，二当家，妲己在世，恐怕也比不得您娇俏，您有话直说，我呀，胆子小，怕被您迷晕了心窍。”
陈一嫂捂着嘴咯咯笑。
“娘娘，您说话真是风趣，来，您屋里坐，我那冤家睡了，我有悄悄话想与您说，事关郡王大人，请进！”
若楠见陈一嫂笑语盈盈，一双碧蓝的眼睛含着恳求，当下也不迟疑，迈步近前，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看，淡黄的灯光下，陈一满面潮红，双眼紧闭，躺在鹅黄锦被上。
“他不会醒过来吧？”若楠站在屋内，问她。
“不会，不会。”啪的一声，陈一嫂素手重重劈在陈一的脸上，他古铜的脸上登时出现几道鲜红的指印。
若楠惊愕极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陈一嫂。
“你这是和大当家有旧怨？”
陈一嫂泫然欲泣，难过道：
“好叫娘娘知道，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儿，我父是佛郎机子爵，我母是泉州大海商千金，那日，风和日丽，我们一家三口从刘家港坐船去蚝镜，谁知途中遇风暴，大当家的小舢板向我家的大船求救，我父好心好意把大当家放上船来，谁知竟是引狼入室，大当家挟持我父，辱我母亲，我当时年纪小，不过七八岁，当场就晕了过去，后面，我一家死绝，家产尽失，被大当家所虏……”
若楠面露不忍，递过去一方帕子。
“你不要说了，你现在是打算弃暗投明？”
“是。”
陈一嫂目光坚毅。
“我父我母血海深仇，我一日不曾忘记，这些年，我装失忆，装痴情，人前笑脸，人后泪光，就为了手刃仇敌，还要活到最后，寿终正寝，不叫我父母在天之灵悲泣。”
若楠佩服的凝视着她。
“说吧，想要他什么死？我支持你。”
陈一嫂面露踌躇，她从床底抽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匣子，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一排寒光闪闪的银针。
“娘娘，我一见到您，就知道您心怀慈悲，大仁大义，我想知道，我们这几千名水匪若要招安，可否行得通？”
“可行！”
陈一嫂仰头一笑，一行清泪顺着她脸颊流下，她眸中带泪，泪中含笑，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若楠。
“娘娘，我以前想过百八十种折磨陈一的法子，例如把他制住，先割他的舌头，再割他的鼻子，再砍他的四肢，把他做成人彘，放到瓮里，让他尝尽万般痛楚再死。然现在，既能招安，只能便宜他了，为了稳住南海上的几千名兄弟，大当家就不能死的太过惨象。”
说着，她取出银针，将针尖刺进陈一的后脑勺，慢慢的推进去，若楠捂住嘴巴，惊讶的看着陈一手脚抽搐了几下，眉毛皱起，渐渐没有了呼吸声。
陈一嫂哆嗦着手指探向陈一鼻尖，她的脸上是大仇得报的茫然。
“您看，他就这么死了，他生前恶事做尽，如一片乌云笼罩在沿海诸省乡民头上，然现在，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在我的榻上。”
若楠樱唇哆嗦。
“是啊，您很了不起！您要争夺大当家头衔吗？”
陈一嫂苦笑：
“您太高看我了，女子又不能做官，我争这个大当家头衔也换不来实惠，王金贵是我姘头，这泼天的富贵就让给他了。”
后半夜。
山坳灯火通明。
陈一的尸身被搬到了正堂，放在正堂的坚硬的地砖上，一张白布从脚覆盖到脖颈，只有大当家一颗僵硬的头颅露在外面。
军师王金贵涕泗横流，几个大当家心腹瞧着陈一嫂惨白的脸上红肿的手印，说道：
“军师！大当家马上风死在二当家榻上，这样的事体，传出去未免影响大当家顶天立地的形象，您看，是不是封锁消息，只说大当家突发疾病去世？”
王金贵拍着桌子，骂道：
“混账！倘若真照你这么说，二当家的错处也不惩罚了？大当家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陈一嫂恶狠狠的看着王金贵，呛道：
“王金贵，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和大当家养的一条恶犬，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和大当家的主？大当家和我快活，为我神魂颠倒，他没有得到愉悦吗？他就是去了，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是你，欺负他的遗孀，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几个心腹见陈一嫂鼓鼓的胸脯急促起伏，一对碧蓝的眸子如晶亮的蓝宝石，璀璨生辉，禁不住想，大当家兴许也觉得死在二当家身上是件美事。
这时，屋外响起脚步声。李煜和若楠披着玄色披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