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末音同行
唐墨与王娜拉一同终于探明三生井的秘密，透过雨姬与雷枭的计划，猜到了妖族背后的叵测之心，但也仅此而已，当前大家共同的敌人仍是降临的神柱，妖族目前还是盟友。
“接下来的关键就是剑勋城了，光明神柱即将降临，不知道小玄子能不能顶得住。”王娜拉依旧把赵玄称之为小玄子，即便人家已经成为奥皇，但在没心没肺的丫头眼里，小玄子还是小玄子。
“的确，奥斯陆帝国的局势要远比塔、圣复杂，想要团结众王，赵玄的资历和能力都尚欠火候。”
不同于丫头，唐墨对赵玄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虽然如今的奥斯陆帝国诸王林立，各自割据一方，但王就是王，面对皇帝，依然要保持敬畏。从那一刻开始，唐墨便开始慢慢体会到李白、白庆等人面对登记后的赵束的心态。
渐行渐远渐无书，这便是人世间。
“唐墨大人若要返回奥斯陆，可否带女子一程？”突如起来的声音吓了唐墨和王娜拉一跳，循声望去，竟是末音藏在暗处。
“末音姑娘一直在这里？”唐墨皱眉，他竟没有发现末音的存在。
“从两位离开祭祀现场便跟来了，末音擅长控制声音，所以走路声音很小，未感惊动两位。”末音的确十分擅长音律，又出身彩蝶馆，自然擅长潜行隐匿的本事。
“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王娜拉瞥了一眼三生井。
“听到一些，虽也不甚明白，但真神远比毕乌可怕，弑神也绝非易事，娜拉妹妹的预言令人毛骨悚然，所以天下将遭大难，人类面临巨大考验，这点我已了解了。”末音幽幽说道：“这和大人刚才在席上的慷慨陈词可不一样，但想来为了促成联盟，还是需要一些愚民的手段。”
末音的话中多了几分异样的语气，细细琢磨竟带着些威吓，联系她的开场白，意思便是若唐墨不带她去奥斯陆，她便可能会把这些破坏联盟的话传出去。
虽有不悦，但唐墨还是耐心询问她要去奥斯陆的理由。
“塔罗我已经待不下去了。”末音叹气道：“我本是彩蝶馆琴师，经巫神宫蛊惑而归附元哲殿下，要辅助他竞争汗真家族家族之位。但大风原一役后，元哲殿下彻底没了斗志，放弃了与喆罗和查罕两位殿下的竞争，我们之间的结盟约定已形同虚设。此番面临毕乌之灾，他又是头一个逃跑，现在已经北上过了依云河，竟把我独自忘在了风华町，这番终是连一点感情都没能剩下。”
“能理解你的处境和苦楚，但现在你也是彩蝶馆的副馆长了，地位和身份不同以往，又有绝技琴艺被世人公认，也算是功成名就，即便是不靠任何人，也能生活的很好，为何想要离开？”王娜拉轻声问道。
“生活很好该如何定义？的确，现在我衣食无忧，但始终被贴着元哲殿下的标签，然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任人非议？还有这副馆长的头衔，彩蝶馆内上上下下只认红袖一人，所有人见到我连好脸都没有一个，生怕被别人认为站错队，我在彩蝶管就如同无影人一般。最后还要说那位元哲殿下，也视我为灾星，躲我都唯恐不及，哪里还有半分怜爱照顾。”
末音一番话说完，的确是可怜人儿，但唐墨也不是往日单纯少年，明白其中的利弊。以元哲的身份和地位，他可以接受无所事事的末音，但绝不可能任由其他人染指，毕竟末音也是帝国名人，如果唐墨将其带走，那便是对元哲的羞辱了。
“进入奥斯陆帝国后，姑娘打算在哪里安身？”唐墨问道。
“当然是重操旧业了，剑勋城的红叶坊虽然与彩蝶馆有联系，但现在毕竟是查伦的大和一族在掌控，我现在可不想与他们再有什么瓜葛，所以大人麾下的仙唐馆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去给仙儿馆主打打下手，能做些实际的事情，也比留在这里好上万倍。”
“看来这件事情你已经筹划许久了，”唐墨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已经和仙儿联系过了吧？”
末音微笑点头：“仙儿姐姐倒是十分欢迎我。”
“但如果我坚持不同意，仙儿应该也会更改意见。”
“没错，大人的意见才最重要的！所以我今晚特意申请参加祭祀仪式，就是为了来见大人，和大人谈判的。”末音笑颜如花，仿佛智珠在握。
“谈判？先说说你的筹码！”王娜拉看了一眼唐墨。
“墨谷城的仙唐馆内，应该还有另一位身份特殊的塔伦舞姬吧？关于她的秘密，大人不觉的应该还是藏在仙唐馆内更好吗？”
末音说完，慢慢走向唐墨，仰头等待着他的回应，后者这才看到，她虽嘴角笑翘，但眼中却含着泪光。
“仙唐馆内都是奥国人，并无塔伦舞姬。”唐墨依然嘴硬。
“哦？那位烟花姑娘也是奥国人？”
“你是怎么知道”唐墨终于知道末音不是诓骗自己，又一细想，便猜出了端倪：“这事情仙儿是不知道的，能猜出烟花身份的只有花如柳。而且我注意到你弹琴的姿势和手法与他十分相似，想来你们以前应该就是旧识。”
“大人猜得真准。末音被选入彩蝶馆前便是花街的琴女，花少经常指点我的琴乐，算是我的进阶老师，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只想做我的哥哥。”末音悠悠说道：“他原本就见过乌良·索兰达的面貌。三个月前，我与他通信，他阴晦说出仙唐馆内来了一位身份高贵的舞姬，从他的信中推断出烟花姑娘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乌良·索兰丹？那不是喆罗王的妻子，已经被琉璃处以火刑了吗？”王娜拉也是头一次听说，她细细琢磨其中的利害，便明白了末音所谓的筹码：一旦被喆罗和琉璃知道乌良·索兰达没死，并被唐墨偷偷收容，那必将导致两方对唐墨的不满和怨恨。
“没错，本应是如此的。”末音继续说道：“但如果索兰达真的没死，那么当时能从圣林圣女手中救走她的人便只有一位了。号称天下第一的花如烟，若是唐墨大人与他有所联系的话，我想很多死在他手中的人，譬如说天机贤者，他们的家人或者信徒一定不会对墨谷城善罢甘休的。”
唐墨叹气，末音说的全是事实，当下大家正为达成弑神者联盟努力，如果乌良·索兰达的秘密泄露，肯定会严重影响诸王之间的信任。
“你究竟打算怎样？”唐墨服软了。
“大人，末音只求能在仙唐馆有个安身立命的位子，只求能有个公平友好的创作表演舞台，远离塔伦，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渡过余生，除此之外并无他求。当然若是大人需要，末音也愿意把身子交给大人，尽心尽力服侍大人，绝无贰心！”末音冲着唐墨浅浅下跪施礼，后者急忙托住她的身子，无奈勉强答应，面色颇为尴尬。
王娜拉见状立刻冲唐墨翻起白眼，一副极为鄙夷的表情，又装出老成的口气戏谑道：“男人啊，那有什么坚贞不渝的原则，一旦遇到诱惑，果然都会露出狐狸尾巴。三妻四妾，金屋藏娇，家花不败，野花飘香，看着挺老实个人，没想到暗地里的手段还真是不简单呐。”
“丫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唐墨想要争辩。
王娜拉急忙跳开，哼哼道：“你离我远点，我还小，别碰我！”
唐墨被气的哭笑不得，有苦说不出。
这件事情在外人看来，其实也并非那么突然，毕竟唐墨以龙玄的身份混迹风华町时，众人便早已知道末音将其视为知音，两人本就‘勾连’许久。
当奥国众人开拔北上时，查罕亲自相送，见到末音还笑着嘱咐一路平安，并无拦阻之意，但相比唐墨所担心的元哲的愤怒，查罕却更在意喆罗下一步的行动。
“唐墨兄弟，既然你们信不过我的鳌船，不走依云河，我也不好强求。不过，如果你们继续沿陆路北上，就必定要会经过平古草原，如今那里的局势十分紧张，喆罗的眼睛白天黑夜的盯着那里，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塔罗加入试炼者联盟之事将无人响应！”
查罕将声音压得很低，算是说给唐墨掏心窝子的真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已足够让唐墨引起高度重视。
北上的车队缓缓开拔出发后，唐墨才有机会与众人沟通，了解北方边境的情况。
“因为乌良战役和大风原战役的缘故，北方的军队损失惨重，奥斯陆帝国的雷刃军团借机发起反攻，数月前攻下了平古草原半数，面积相当于奥国半郡之地大小，这是喆罗接管北部边防军务之后从未有过的巨大败势。”末音是最了解塔罗基本情况的。
“不过好在塔罗领域内草原肥沃，矿场丰富，人口众多，民风也彪悍，喆罗已经重建苍狼骑兵，正在抓紧训练，重新夺回平古草原失地只是时间的问题。”末音继续解释，信心满满。
说到这里，血衣卫旗主夏天突然叹气道：“问题便出在这里！雷刃军团出兵攻入塔罗，占领平古草原，其实并不是剑勋城的指令。东山郡赵氏如今已变成赵蓉派系的傀儡，雷刃军团已经很久没向帝都发过边境战报了。”
“那赵玄就没采取什么措施？”唐墨、唐星等人听闻东山郡的局面后，都十分吃惊。
夏天犹豫了片刻，又看向‘卆薙’北堂云，后者便是长期负责东山郡情报。
“其实，皇帝陛下此刻正在东山郡！按照赵家的规矩，接任帝位后他必须回东山郡赵氏宗祠祭拜祖荫，昨日接鬼老的情报，陛下和蓉后在宴席上又发生争执，最终不欢而散，为的就是雷刃军团从平古草原撤军的事情。”北堂云压低了声音汇报道。
“蓉后？”唐墨记得很清楚，他初入剑勋城，正是因为得罪了赵蓉而被判处死刑。
唐墨苦笑道：“看来，回家之前得先在东山郡折腾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