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师不利
秦昊远答应了，秦家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秦家三兄弟得知秦幼岚要开食肆，都想在开业当天给妹妹捧场，被秦幼岚拒绝了。
“你们这么英俊潇洒、引人瞩目，那我不是开业第一天就身份暴露了。现在我想看看凭借我自己的能力能将食肆经营到什么程度，等我扩大规模需要宣传的时候，哥哥们必须义不容辞。”秦幼岚马屁拍的三人眉心花怒放。
秦羽睿调侃幼妹，“想不到岚岚竟是如此的有野心。”
秦幼岚眉飞色舞：“那是当然，哥哥们都这么优秀我也不能太差呀。”
秦幼岚满怀信心地选了个黄道吉日开业，她让书法很好二哥给她写了开业菜单，挂在食肆门口。
上面用形体方正，横平竖直的楷书写着“今日菜单”：红煨羊肉、豉油鸡、爽口凉皮、清炒莴笋、杂粮饭、五谷粥。
平日里经常逛东巷集市的老百姓很好奇盘下这黄金铺位的是何许人也，结果发现是两个丫头，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女生男相长相粗旷的姑娘，另一个倒是生的俊俏，但看上去不过七八岁。两个小孩子来经营这么一家饭馆，路人皆是持怀疑态度。
秦幼岚发现这状况与她设想的大不一样，有不少书生模样的人倒是在店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但是却只是欣赏二哥写的那份菜谱，甚至有书生问喜春这菜谱是何人所作，想要喜春引荐认识一下。
今日悦来食肆收入零，开业扑街。
秦幼岚让喜春将提前准备好，但没卖出去的菜都拿回侯府分给下人了，哺食过后在房间里的书桌上思考问题出在哪里。
秦羽墨回府后得知妹妹初战受挫，特意来到秦幼岚的闺房准备开解她，却看见妹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煞有其事的握着毛笔写写画画，他悄悄地走过去开口道：“岚岚在写什么？”
秦幼岚放下笔，“我在想为什么今天没有人进食肆来吃饭。”
秦羽墨觉得妹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他还担心她受挫后哭鼻子，可小人儿却在这里认真的分析失败的原因，“那岚岚有什么想法呢？”
“我觉得有三个方面的问题我考虑不周到。”秦幼岚没有过开店经验，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认为自己手艺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秦羽墨有点好奇了，小丫头还很有条理，“哦？说来听听。”
“首先，我和喜春两个都是年轻的姑娘没有说服力，百姓会有一个固定思维，认为年纪大、经验丰富的男厨师才能做出一手好菜。”秦幼岚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其次，我开业第一天不应该是以点单的形式，大家没有来我家吃过，看到店里没人就会想是不是这家手艺不太行，就像是越火的酒楼吸引越多的客人，我这只不过是反过来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应该先做香气四溢的食物，用食物本身的香味来吸引第一批顾客，让食客对我们悦来食肆有一个初体验。”
秦羽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能这么快发现问题所在，本来他还准备指点她一二，“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让张妈也去食肆帮我，张妈她当厨娘也有二十年了我用着也顺手。明天我准备先从简单的包子做起，包子价格低廉，百姓尝鲜的试错成本也不高。”好在她是无本经营，铺面秦父买了下来，食物原材料是秦父送给她的庄子供给的，如果真的是她自己投入了金钱开饭店，第一天的滑铁卢早就会让她焦虑不已。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大哥，明天要做包子的话要早点起哦。”秦羽墨揉了揉妹妹的小脑瓜子。
“嘻嘻，等会我交代喜春几句话我就去睡了。”秦羽墨便先行离开了。
秦幼岚将喜春叫来房间里吩咐道：“喜春明日让张妈与我一同去食肆里，跟你娘说工钱我给她开侯府里的两倍。叫庄子上明日多给我送些牛肉羊肉面粉，我要用。”
喜春不像张妈那样老练，今日的惨败对她打击很大，她是秦幼岚的贴身丫鬟也想着自家小姐好，“小姐你说咱们能挣钱吗？”
秦幼岚觉得有父亲雄厚的资金支持加上自己的手艺，不挣钱天理不容，“喜春咱们刚起步不要怕失败，反正我不会少你工钱的。”
喜春嗔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二日三人辰时便起床了，庄子上的供菜的农户早早候在食肆门口，东巷集市有不少早起交易的商人，大家都是底层艰难求生的普通老百姓，为着一家几口吃饭的嘴奔波，张妈也想不通为何秦幼岚一个侯府千金要来挣这份辛苦钱。
秦幼岚让张妈和喜春分开剁牛肉和羊肉馅，还特意留了一部分牛肉让张妈待会用擀面杖手打成泥。
她现在是开门做生意的人不是千金小姐，一共就三个人手，自然不能像在侯府一样什么都吩咐下人来做。
要做出松软有弹性的包子第一步要发好面，这个时代没有酵母，她便用醪糟代替。温水和面，加入醪糟，为了防止面团有酸味还会加入少许的碱，使劲揉搓后放到一旁醒面一个时辰。
此时张妈和喜春的肉馅也剁好了，秦幼岚让张妈去打牛肉丸，喜春去切姜末。包子好不好吃的第二个关键是馅是否调到位。肉馅加适量黄酒、盐、酱油、香油、胡椒粉，为了防止有人不吃姜，她用姜水替代，顺着一个方向搅打上劲，如此处理好了羊肉和牛肉馅。
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包包子，张妈擀皮子，喜春包牛肉馅的，秦幼岚包羊肉馅的。为了区分两种馅，牛肉馅做成传统的菊花状，羊肉包子捏成麦穗状。
第一批包子上锅蒸后秦幼岚开始准备牛骨汤，这是她今天用来吸引食客的杀手锏。
将牛大骨简单焯水后放清水煲汤，加入少许的牛油，小火慢炖。
一切妥当后快到卯时，此时集市渐渐热闹起来，商铺都开了门，还有京城附近村子的农户城门一开便挑着自家产的瓜果蔬菜前来售卖。如今时局稳定，百姓们安居乐业，商业也是空前繁荣。
新店开张，不仅要开业酬宾，也要豁的出去卖力吆喝。
到了秦幼岚发挥她萌娃优势的时候了：“香喷喷的肉包子，牛肉羊肉都有，咬一口唇齿留香，六文钱一个，买四个免费送一碗牛骨汤。走过路过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六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好吃请您多来几个，若是不满意我不收您银子。”现代的台词都被她用上了。
秦幼岚的长相在集市里属实扎眼，众人看如此可爱的女娃说着老练的宣传词觉得挺新鲜，纷纷驻足议论。
秦幼岚眼尖地看到一位似是意动的客人，便主动上前拉住人家的袖子，“这位客官里边请，我请您免费尝一个好不好，您觉得好吃再买。”
那中年男子便被秦幼岚这样拉入店中，秦幼岚给他用盘子装了一个牛肉包子，另用一个碗舀了一勺牛骨汤，牛骨汤里还有两颗牛肉丸，上面飘着葱花。
男子试着咬了一口，瞬间被惊艳到了，包子皮薄馅大，面皮比普通包子铺里的喧软，姜水解了牛肉的油腻，肉馅筋道不松散，回味悠长。吃完一个包子喝一口牛骨汤，通体舒畅，早起的困乏都被冲淡。
一个怎能满足成年男子，吃了朝食可是要到下午才吃哺食，“再给我来四个包子！”
“好嘞！”喜春手脚麻利地上了四个，两种馅料的各两个。
外面观望的路人见男子似是很满意，都很好奇这包子有何等魔力，此时秦幼岚心机地揭开了牛骨汤的盖子，将熬的浓郁的肉汤呈现给路人，肉汤的香味也飘散开去，窜入人们的鼻中。
越来越多的食客进入了店里，别的包子铺早上多是供应白粥，价钱也便宜不了多少，对于要干活的百姓来说，肉类提供的油脂能让他们能有更有活力。
不到一个时辰第一批包子就要卖完了，张妈赶紧包好第二批上锅蒸。喜春和秦幼岚在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还有不少人因为店里桌椅不够没能坐下来喝上热乎汤颇有微词，秦幼岚便给这些只能打包的食客买四赠一的优惠。
巳时未到所有的材料已经用完，有不少食客没买到包子，秦幼岚请他们免费喝加了牛肉丸的牛骨汤，希望他们日后多多光顾悦来食肆。
今日的客流量与昨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今天包子卖完了便关了门清点银子。
张妈和喜春本以为今日包子卖的如此好应当是赚了钱的，结果一对账除去成本后发现不仅没有赚钱倒是亏了不少。
“小姐咱们这完全是赔本赚吆喝嘛！”喜春有点丧气。
“没事，咱们今天送出去了不少所以亏钱是预料之中的。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赚钱，而是让食客信任我们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