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欲言又止
艾萨克无可置信地抬起眼睛，菲利克斯不免得意地回答道。
“那可不是么。你以为我在和别人签合同的时候，会曾说过‘想提什么要求就随便提’吗？我是生意人，从来没有签过这种不合理的合同。“
“哈……”
“加之你最珍贵的本杰明，谁又能比我守护得更好？仅凭这一点来说，这笔生意你绝对是稳赚不赔。”
“……”
“难道你认为，这世上还有比你孩子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
菲利克斯毫不留情地狠狠抓住了艾萨克的弱点，活脱一副绝世诈欺犯的嘴脸。但站在父母立场上的艾萨克却完全无法反驳。
世界上还有比本杰明更珍贵的吗？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父母什么都愿意去做。尽管有的父母不是，但绝大多数父母都会为了孩子牺牲一切，艾萨克也不例外。
虽然明知是极不体面的做法，但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菲利克斯·费里切……
头脑中思绪万千的艾萨克长出了一口气。正在此时，菲利克斯用手指尖划了一下他的脖颈，眼眸半睁半闭，仿佛有水波荡漾般诱惑着他道。
“没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而已嘛？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比昨天体验到更加的感觉。甚至离了我就不行。不，一定会那样。”
“……。”
“因为我势必要把你变成那样。”
艾萨克把目光转向了用自信满满的口气低声耳语的菲利克斯。α信息素又一次变得浓烈起来，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快到了半起的状态，因此只能强撑着咬紧牙关。
令人恐惧的并不只是在发热期要独自承受极优α的信息素，现在仅是因为离得近而感受到从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α信息素就已经目眩神晕，那么，如果整个发热期都能在一起……自己真能因为吃了抑制剂而安然无恙吗？
迷醉于他那无孔不入、令人窒息的信息素中，恐怕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许会被引动发热期也说不定。
曾经有所耳闻，很多alpha会被发热期中的omega影响，也会使其同热化。同理，alpha也一样。
自从4年前的那次之后，虽然再没出现过发热期，但艾萨克却感到极度不安。面对这个如此迷人的极优α，究竟能否独自承受他的发热期呢？不，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能保持清醒吗？
万一得知自己是omega，菲利克斯又会作何反应呢？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安感。
还是想干脆表明自己是omega的事实。一旦说出来，也许长久以来梦想的平静生活可能会彻底破灭，但此时此刻艾萨克苦恼的是，与其事后被人识破，还不如提前把话说在前面。
“艾萨克，我之所以坚持要你作陪，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你让我y罢不能…”
菲利克斯似乎看穿了艾萨克的苦恼，低声说道。也许这只是为了安抚不知所措的艾萨克而说的话。
艾萨克这才从沉思中猛然惊醒，转头看向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菲利克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润了润嘴唇。是刚才艾萨克用过的水杯。
“还有一点，因为你是beta。”
啪，放下水杯的菲利克斯低声冒出了这么一句。已经到嘴边刚要坦白的话，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机巧合得太令人无语了。
“因为…我是beta？”
“没错，我以前也说过最讨厌omega了。况且我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发热期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怀上。如果对方是omega，可能性就更高了。”
“……”
“所以，在发情期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碰任何omega的。从这一点看，你可以说是绝佳的选择。既不是omega，也不是beta女性，而且还拥有完全符合我口味的body。“
菲利克斯不耐烦地叨叨着，艾萨克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如果确有那种理由的话，自己相当于一开始就违约在先了。因此，现在马上表明自己是beta才是正确的抉择。必须在签约之前先提出来，但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正当艾萨克以犹豫不决的神情盯着茶几上的合同和空水杯时，眼前突然伸出一只钢笔，艾萨克不由觉得口干舌燥，喉间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签字吧。”
虽然之前也说过好几次让签字的话，但现在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他递着笔的眼神透出一股狠戾。都这么软硬兼施、连哄带骗了，如果还不签字的话，恐怕马上就会被杀然后抛尸大海。
“咕嘟”，紧张得咽了下口水的艾萨克微微颤抖地接过了那支笔。头晕晕沉沉的，脑袋里感觉像一团乱麻。
“你是说我可以提出任何条件吧。”
面对菲利克斯的艾萨克以干涩的嗓音艰难地开口说道。一直怂恿他签字的菲利克斯歪头看着他。
“是的。是想到什么了么？”
面对他的问题，艾萨克再次咽了口口水。
“是的。我还要补充一点。”
“说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伤害我和我的家人。请把这项加到合同里，作为约定。“
费利克斯抬手叫律师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仿佛被吓到了一样，连眉毛都竖了起来。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就当是以防万一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管因为我有多气恼，也不能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哈，简直了。”
“真是无语”。菲利克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在气氛紧张的空间里，指尖相碰的声音显得更外清脆。律师和托尼当即走了过来。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马上修改了合同，菲利克斯在签下自己的大名后，转手递给了艾萨克。双手捧着合同，艾萨克又仔仔细细地通读了一遍，接着用颤抖的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反正合同中并没有规定艾萨克必须是β的事项。所以严格来说，这并不构成违约。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偷偷拥有菲利克斯的孩子。但如果真的有一天，万一自己是omega的事实被揭穿，且菲利克斯因此被激怒的话……反正已经在合同上写明“不能伤害自己“，所以应该会全身而退的吧。
当然，如果真把菲利克斯惹毛了，他绝对做得出撕毁全部合同，翻脸不认账这种事。但就目前来看，首先必须保证有这一项，艾萨克才能稍显宽心。
“嗯，很好。”
菲利克斯满意地看了看签好的合同，把它交给了律师。律师在做完了简要说明后，将合同的副本装入信封，还给了艾萨克。艾萨克心情复杂地看着干净的信封。
“好了，现在合同也签完了。“
直至听到菲利克斯在旁边说话，艾萨克才抑制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抬起了双眼。可能是由于刚才太过沉湎于深思的缘故，完全没有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托尼和律师已经从船舱离开了。不知何故，感觉空气格外闷热。
看到菲利克斯露骨盯着的视线，顿时感到浑身紧张。正如他所说，合同已经签好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心中再次充满了疑惑。
“真可惜，下周我会因为工作暂时离开圣迭戈。“
“所以？“
“所以。要提前把合同的利息收回点儿，今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