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清扫
龙鳞关里，仍弥漫着硝烟，但渐渐平息了。
一个狭窄的巷道中，一脸横肉的蛮军刘姓将领闷头逃窜而入，却是一条死路。
他径直冲撞过去，在前方挡路的砖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的窟窿，扬起一阵尘烟。
后方有些北境军的士兵遥遥追着，他即便有把握杀掉许多，却不敢停下逃亡的脚步。
他知道，一旦停下，北境军的异能者会迅速包围过来。
他更不敢施展异能飞起，沙破天以及北境军异能者在龙鳞关上布置的笼网让他们不得喘息，这些天已经有无数退守城中的蛮军吃了大亏。
就这样奔逃数公里，直至不见追兵的身影后，刘将军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感到一阵凄悲，这几日残存的蛮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转眼间，现在身边竟无一人。
又想起开战前自己在顾磊面前的豪言壮语，如今顾磊已然死了，自己也落得一身狼狈，他不禁捂脸痛哭。
重整精神，他试图接下来再联系上城中溃兵。
顾将军大概没能想到自己能死得那么干脆，失了策，现在到了这样的局面，他要是能带着些许残军安全离开龙鳞关也算好了。
只是不待他多想，来自异能者的感应顿时惊觉，背后汗毛竖起，如坠冰窟。
他猛的回头，顷刻间僵住了身子。
“沙破天！！！”
刘将军瞳孔张得老大，嘴中惊呼。脚下的动作却快得无比，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甚至已经不再考虑被北境军包围的问题，毫无保留地飞起，体内的异能也毫无顾忌地消耗着。
沙破天站在那里，嘴角噙着微笑，静静地，让那蛮军先跑几十米。
浑身似乎没有动作，但身影只是闪烁了那么一下，下一刻，沙破天就出现在那刘将军逃跑的方向当前，仍是一脸玩味的笑。
刘将军止住脚步，脸上已是一脸死色。
“哈哈哈，要杀便杀，老子不与你戏耍！”仰天长啸一声，体内仅存的异能疯狂躁动，然后他爆发出此生极致的速度，向着沙破天奔去。
沙破天不动，甚至没有拿出武器，等到刘将军跃至身前，却扑了个空。
刘将军恍惚间见到一阵光从自己的脖颈处掠过，然后残存的眼光就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
最后的眼光中徒留一抹解脱：“顾将军都打不过这个魔头，我又如何挣扎呢……”
身体坠落在地，没有爆炸，残存的异能渐渐消散于空中。
而那滴着血的头颅，被面无表情的沙破天接住，通过刘将军那留得很长的头发，拎在手中。
毫不费力，沙破天杀他只是浅浅地使用了一下异能凝聚的光刃。
一大队北境军的士兵已经支援过来，看到沙破天那轻描淡写的姿态与满地的血腥，画面中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割裂感。
但士兵们的心中满是敬佩，甚至是狂热。
这就是他们北境军无敌的元帅啊！
“班长，大丈夫当如是！”周维激动地涨红了脸，望向沙破天的目光极度热切，一只手抓在老班长的手臂上，使劲摇晃着。
新兵周维经历了龙鳞关一战，取了一个蛮军士兵的首级，已经脱离新兵蛋子的身份了罢。
但也是亲眼见到了沙破天那如神兵一般无可匹敌的姿态，以往活在传言之中的形象霎时丰满起来，本就抱着崇敬之心的周维更是彻底狂热地崇拜起元帅来。
“把手放开！抓得那么使劲，真是个愣头愣脑的！”老班长把周维的手掰开，敲打道：“你又没有异能，在这激动个什么？还不如好好总结一下战斗经验，争取在下一次战斗中活下来吧。小子，这战，可还有的打呢！”
周维脸上不禁生出一分遗憾，自己怎么就没觉醒呢？老班长的话也让他顿时惊醒，回想到了战场的凶险。
当时，他亲眼看到身边的战友在蛮军异能屏障的攻击下化为灰烬，一时愣住，至今心有戚戚。
沙破天的眼神扫过到来的这群士兵，周维的面孔倒还有些印象，毕竟他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
视线没有多停留，沙破天对着这群士兵的长官说道：“拉下去埋了吧。”
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无头尸体，向士兵们示意。
这蛮军还算是个有骨气的，给他单独挖个坑埋着，也算是不亏了。
“至于这头颅嘛……”
沙破天拎着头颅的手轻轻地甩了甩，滴落的血液在地上画着暗红的线。
他还是打算将之挂到城门口算了。
毕竟那来晚一步的蛮军想必已经探听到了如今龙鳞关内的消息，不管他们有没有重新夺回的意图，都给他们点小小的震慑好了。
沙破天拎着头颅自顾自地走了，周维这群士兵清理着四周，同时拉那蛮军去埋。
走到城门关口，仇光北一看到沙破天便立刻迎了上来。
行完礼后，看到那硕大的头颅，眼中不禁泛起疑问：“这是”
“看样子是蛮军那边级别比较高的将领，这几天杀了许多，说不定这是最后的了。”
沙破天又向着仇光北晃了晃那只手，笑着说。
那头颅的眼睛未闭，嘴咧着，再加上满脸横肉，还是有几分恐怖，与沙破天的笑容两相映衬，更加显得瘆人。
只是像仇光北他们这样久经沙场的人肯定是不会觉得如何。
他反倒也拍手笑着：“那就轻松了，城中剩下的蛮军也是无头苍蝇，不值一提。”
“嗯，尽快清扫完城内，城外还有好些蛮军等着欢迎咱们呢。”沙破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头颅交给近旁的士兵，吩咐挂到城门上去。
士兵登上城楼，用绳子绑上头颅的长发，慢慢放到城门外吊着。
头颅在半空中被风吹着一转，两颗未闭合的眼睛向左转去，那边也正有几个头颅吊着。
都是龙鳞关内往日里相熟的蛮军将领，顾磊的头颅也赫然在其中，如今他们又团聚了。
战争呢，便是如此残酷。
只是没有蛮国崔氏皇族中人的头颅。
按理说这样的城池蛮国都会派出皇族中人监督的，翻遍龙鳞关却找不到，沙破天摇摇头，颇为遗憾。
而在远处的蛮军阵营里，崔玄季又喝得醉醺醺，拿着老长一根单管望远镜遥遥眺望，还是依稀能看到龙鳞关口那几个头颅。
心中又是一阵庆幸，大笑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笑了好久，终究是慢慢停歇了，又大饮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