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各方反应
旷野之上，崔玄季乘坐着汽车向蛮都的方向飞驰，前后有他信任的亲兵车队护航。
即使已经离得遥远，但龙鳞关后方那如雷霆震啸的声响依旧穿过了车窗，在他耳廓中回响。
他根本不知道龙鳞关此时发生了什么，但摸着那颗跳动的心，却觉得一阵庆幸。
在北境军还没有围城的时候，他思虑再三，还是逃窜了出来，仗着身份，他还是不觉得当一回逃兵是什么大事。
喝了口酒，不禁打了一个嗝。
“大人，碰上我们的人了。”前方的司机转过头和醉醺醺的崔玄季说道，语气有些慌乱，虽说是听崔玄季的命令，可毕竟是当了逃兵，他可没有什么背景。
崔玄季揉了揉眼睛，靠着座椅的后背顷刻间挺直了。
车辆已经被截停，他从车窗往外瞄了几眼，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打开车门出去。
车队被一伙蛮军拦下了，正在盘查。
看到这些蛮军，崔玄季更是心中大定，醉得发红的脸上顿时露出嚣张的姿态来。
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车队的前头，一巴掌打在了对面盘问他们的蛮军头领脸上：“瞎了你的狗眼，连我崔玄季的车队也敢拦？”
“带我去见你们长官！最大的长官。”
即使醉醺醺的，崔玄季却飞快确认了前方的军队是顾磊向蛮都方面要来的援军。
心底顿时有了盘算，这回他可不是逃兵，而是出来接应援军的。至于后方的龙鳞关，若是失守了，自然全是顾磊的锅，和他无关。
——
此刻的龙鳞关，退入城内的蛮军中，仍保存着大半的异能者。
进城的北境军组织队伍清扫，也折损了许多。
但沙破天这个主帅不厌其烦地打头阵，所过之处，负隅抵抗的蛮军化为飞烟。
假使龙鳞关破之时，蛮军的异能者殊死一搏，大概能给北境军造成更大的伤亡，而现在，城中的蛮军只是慢性死亡罢了。
也不知道顾磊有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局面。该说他是聪明呢？还是愚笨？
不过，他所期待的援军的确是来了，站在龙鳞关的城墙之上，血腥味依然浓郁，沙破天又感受到了大批蛮军的气息。
但龙鳞关已入他手，这援军是必然拿不回去的，甚至于，北境军的征途仍不会停止。
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怎么能拿下一个龙鳞关就止步呢？
面若平湖，而心有波涛拍岸，又如惊雷震颤，龙鳞关内纵使仍未完全平定，沙破天却又生出了主动出击的想法。
——
龙城。
收复龙鳞关的消息自然还没有传回，而高层召开的内阁会议中，争辩的还是北境军用兵的计划。
“这像什么样子？北境军究竟还是不是龙国的军队了？他说用兵就用兵，内阁同意了吗？哪个给他的权力？我看这边关已经反了天！裂土封国啦！那沙破天就是个乱臣贼子！”
刘华站起来猛敲着桌子，端的是一个义愤填膺，唾沫横飞，在会议桌上慷慨陈词，鼓胀着脸，憋得通红。
陈伏志坐在主位，脸上不动声色，压了压手，一副让刘阁老消消气的模样。
嘴里却不咸不淡地说着：“刘阁老，毕竟龙国是倚仗着北境军才抵抗了蛮军这么久，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再说了，皇室都没了，哪来的乱臣贼子一说，以沙元帅的功绩，回了龙城，我这个位置说不定都得让给他来坐呢。”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刘阁老要少点偏见嘛。”
陈伏志这副嘴脸顿时让刘华气得坐下，椅子猛的响了一声。
他目光扫视过在座的几个，陈伏志他不想多看半眼，直接略过。
颜松颜阁老正眯着眼，似睡非睡。
姜赤承姜阁老桌前摆着文件，自顾自不断地写着什么，似乎根本没有听刚才会议上的争吵，他是平日里唯一会呆在内阁院办公的人，但只要开内阁会议，他从来很少听的。
最后那位，游龙彪游阁老一副滑溜溜的样子，对上了刘华的视线，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看向陈伏志，依旧是那样笑。
“好了，多说无益，北境军的事咱们就不必管了，但用兵所需要的钱粮，龙城还是要表示一下，姜阁老回头拿个章程吧。”
颜松慢吞吞地开口，微微睁开了眼，眼神散不去那几分浑浊，最深处还藏着隐忧。
姜赤承这回似乎听到了，点了点头。
刘华看着颜松，只觉得这老家伙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
在蛮都中，收到北境军进犯龙鳞关的消息后，皇室虽然下令调配了援军，却说不上重视。
依旧歌舞升平，声色犬马，好不快活。有国师在，尽可高枕无忧矣。
而此时蛮国的国师崔天盛照常在蛮国故地北都之中。
在禁地神渊里，崔天盛又虔诚地跪伏在那口井的前面，而在他的身后，崔玄澈也跪伏着，脸朝着地面，崔天盛看不见他的眼神幽幽。
头顶几米的地方，有数道水流似乎是凭空产生的，涓涓流向远处，然后流入了禁地外层打造的数间密室中。
一个个单独逼仄狭小的密室里，都有人端坐，很多还是蛮军中的将领。空中的水流从密室的开口进入后，片刻化作蒙蒙的水汽附着在这些人的身上。
空间中，始终弥漫着强烈的异能波动，显得寒冷。
神渊中，跪伏的崔天盛父子起身后，崔玄澈看着崔天盛，指了指那口井：“这神……”
“不敬！”崔玄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崔天盛狠狠瞪了一眼，手上挨了打，感到一阵寒冻又近乎灼热的痛。
等到彻底离开禁地之后，崔天盛眼神之中似乎仍然维持着虔诚的姿态。
“父亲，这神真的存在吗？为什么这么些日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出现呢？”
崔天盛这次没有再训斥他，呵呵冷笑了两声。
“呵！要是时刻都在，我还是老实等死算了。”
但崔天盛也就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和崔玄澈多说了，将崔玄澈带在身边越久，就越觉得蠢笨，懒得多费口舌。
想他崔天盛也就是病急乱投医了，大概觉得再怎么挣扎也是时日无多，妄想留个血脉罢了。
摇摇头，这些话当然没有说出口。
正巧，毡房外，值守的侍卫刚好将蛮都方面和边境传来的情报送来。
看到北境军想要进攻龙鳞关的消息后，崔天盛反而大笑起来：“呵，支棱点，打，快打，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到北都来不？哈哈！”
崔玄澈在一旁不敢出声。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总觉得崔天盛精神有点问题的样子。